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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吏叹道:“都怪你!你若不咳那一声,惊吓到我,我又怎会打翻了茶杯,把茶水溅到荐书上!”
马正求道:“要不小哥通融一下?”
那小吏道:“这可不行!荐书最终还得由典簿过目,如今已成了这样,怎么拿去给典簿看?若强行拿去给典簿看,我岂不是会被典簿责罚,甚至丢了这份差事?我看不如这样……”
马正脸色一片死灰,听到事情还有转机,忙道:“还请小哥给指一条明路!”
小吏道:“幸好如今离入学尚有数日,你们两个赶快拿着荐书去皇店找找人,看能不能补办一张!”
马正几乎要哭出来了,道:“我听人说,荐书有一点油污,前往皇店补办都得花十两八两银子。如今荐书成了这副模样,只怕花百八十两也补办不出来。”
小吏道:“补办不出来,那就再花钱买一张不就行了!反正你们两个有钱,一千两银子对你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说罢,又把茶杯里倒入茶水,背靠椅背慢慢品了起来。
马正如遭五雷轰顶!怎么办?本来这次来国子监的钱就是借的,现如今又去哪里再借一千两银子去!
早知有今天这么个结果,他当初就不该一心要当官,不如下点功夫通过国子监的考核,去做个吏呢!
现在可好,考进士肯定是考不上了,离开国子监,想混个实缺的官也将落空。今后他该怎么办?就这么打道回府?哪来的脸面去见江东父老!再说,他也没办法回去,欠下那么多的债,家中能卖的都卖了,要是当不了官,拿什么还债。
他连死的心都有了,也就不再顾及颜面,双腿一弯,就要跪拜小吏,求其高抬贵手旗他一马。
膝盖只是软了软,还没往地上跪呢,一手强有力的手已把他牢牢托住!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李飞白!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些遭遇是拜李飞白所赐,反而觉得自己跟李飞白同病相连,苦笑道:“这可怎么办?都怪我没忍住咳嗽,要是强忍住那声咳嗽,一切都没事了!”
李飞白道:“他这是故意的!没有你那声咳嗽,他还会想其它办法损毁咱俩的荐书!”
典薄厅的小吏冷冷一笑!没想到李飞白能看出他的伎俩,既使李飞白看出他的伎俩他也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
这种事情就是打嘴官司的事情,怨谁不怨谁,说不清道不明,何况他有三个证人,其中两个还是举荐上来的青年才俊!李飞白与马正,这两个无足轻重的家伙,就是说破大天去,也没人相信二人的说词。
他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看你们两个还是赶快去补办荐书吧!别在此浪费时间,若是去的迟了,错过了入学的时间,可就后悔一辈子的!”
典籍厅的小吏笑道:“是啊,赶快去补办荐书去吧,别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潘、盛二人彼此看了一眼,均暗道:“还是下人们有办法,似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己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不过二人并没说话,脸上蕴含着浓浓笑意,等着瞧好戏。
李飞白道:“我们两个是不会去补办荐书的!”
典薄厅的小吏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道:“你们不去补办,耽误的是你们的前程,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李飞白道:“我们两个不去补办荐书,也不会耽误我们的前程。”
典薄厅的小吏“哦”了一声,好奇心起,问道:“为什么?莫非你还有什么神通,能让荐书复原不成!”
李飞白道:“我没有神通,所以不去补办荐书,因为把荐书损毁的并不是我们两个。就算去补办荐书,也是你去补办,跟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马正初听李飞白说不会耽误前程,他的反应跟典薄厅的小吏一样,还道李飞白有什么神通!谁知李飞白之后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要拦时,李飞白的话已说完。
马正本已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
本来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就是他们两个去补办荐书,再来登记时,小吏鉴于已害过他们一次的原因,不会再为难他们。
虽然他已没有钱补办荐书,但办法都是人想的,此时离入学尚有数天,万一想到借钱的办法呢?
李飞白如此说话,算是把小吏给彻彻底底得罪了!就算他借来钱买得荐书,小吏肯定还会想其它的办法让荐书损毁,那时可就没有入国子监读书的机会了!
果不其然,那小吏勃然大怒,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这是血口喷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我故意损毁的荐书?我若不被他一声咳嗽吓倒,能打翻了茶杯?茶杯不打翻,能毁了荐书?归根到底,主因还是那声咳嗽!”
马正连忙打着圆场,道:“小哥说的没错,是我的错!”并极力阻拦李飞白,不让李飞白再说出会惹恼小吏的话来。
李飞白却对马正的阻挠毫不理会,道:“别说你是故意的,就算你不是故意,从结果看都是你的责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识相的话,赶快给我们两个想办法?不识相的,就把典簿叫过来。我就不信了,天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典簿若不禀公处理,我就去找祭酒去!”
小吏道:“有能耐你就去找祭酒大人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两个能见到大人不能!”顿了一下,又道:“你丫知道祭酒大人的门朝南开来学是朝北开,还找祭酒大人!来人,把这两个无理取闹的人给我赶出国子监去!”
第四百六十七章 裴监丞给评评理()
若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小吏,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怕被眼前小吏给屈死了,也找不到个说理的地方。
李飞白不是普通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奉旨前来国子监读书的,若真的被这个小吏给逼走,没办法在国子监读书,倒霉的并不是他,而是眼前的小吏,包括潘、盛二人。
他想饶过这几个人,有的是人不会饶过这几个人。
所以,他面对从小门里出来,做恶虎扑羊状的杂役面不改色,手背于身后,冷冷的道:“有种的动我一下试试!”
他这副毫不畏惧的神色,把那几个杂役给震住了,不敢再上前动手,纷纷去瞧典簿厅的小吏。
那小吏怒道:“都是一群吃干饭的,被人家一句话就给震住了!还想在国子监干不想?想干的话就把他们俩给撵出去,不想干的话趁早滚蛋!”
几个杂役甚是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上司,一边是摸不清底细的监生。动手赶吧,谁知李飞白是不是来头极大,万一是个荫监呢,岂不是闯下大祸。不赶吧,自己的上司责罚下来也承受不起。
正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办,忽然有个人从外边走了进来,还没看清那人是谁,那人已喝道:“发生了什么事,乱糟糟的成什么体统!”
几个杂役这才看清,来的是国子监的监丞裴庚。
监丞的官职并不大,不过是正八品。但在国子监中,权力却极大。学生们有没有违犯规矩,用不用开除出国子监,只不过是监丞的一句话罢了。
老师们是不是有违师德,或者不能胜任育人之职,被踢出国子监,监丞的态度起到决定性作用!
几个杂役看清来者是谁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当家作主的来了,只要裴庚放出话来,要把李飞白赶出国子监,神仙来了也没有救。
那时,他们再不会顾忌李飞白身份,毫不犹豫的将李飞白赶出国子监去。
天塌下来,自有裴庚这个高个顶着。
典簿厅的小吏忙从大案后转出来,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道:“裴大人,你怎么来了?”
裴庚道:“左右没事,就来这里转转。听到这里有事,就过来瞧瞧。”他朝那几个杂役看去,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典簿厅的小吏没来由的心虚!
裴庚在他心中,不,在国子监所有人的心中,裴庚就是杀神般的存在。如今又黑沉着脸,如何不让他胆寒。
国子监中除了祭酒、衍圣公等寥寥数人,没有人不怕裴庚的,因为裴庚掌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而他却做了不地道的事,万一让裴庚查明真相,后果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典簿厅的小吏抬眼去找典籍厅的小吏以及潘、盛两个才俊,希望到时三人能帮自己说两句话。眼光到处,却不见这三人的影踪,想来是裴庚一来,这三人悄悄溜了。
他心中大怒,暗骂一声:“老子替你们出头,你们却让老子一个人背锅!”事已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得道:“有两个学生的荐书略有瑕疵,小的让他们两个补办,他们两个却不愿意,在这里大呼小叫,着实无理!”
裴庚听了这话,也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小吏的薪俸不高,国子监又是清水衙门,平时捞不到什么好处。也只能靠入学时,鸡蛋里挑骨头,对无权无势的监生们横挑鼻子竖挑眼,无非是捞些好处罢了!
对此,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国子监没钱,不能给小吏多发些银子,难不成还能把这些跑腿办事的给饿死不成!
他转眼去瞧,看被敲竹杆的是谁,不由得一乐。马正是老熟人了,底细不用刻意去摸,也是清清楚楚,此人绝对是个毫无背景的人。
另一个嘛,瞧穿着打扮,也是个没什么背景的人。
于是便对马正道:“老马,今年又来了?”
马正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道:“回监丞裴大人的话,小的又来了!”
裴庚道:“你也是老熟人了,花几两银子事值得你在此大呼小叫!”
马正道:“大人教训的是,是小的糊涂。小的这就去补办荐书。”
裴庚点了点头,抬腿就要往外边走,才走两步,忽听一人道:“裴监丞请留步!”
裴庚的眉头就不由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