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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古味轩就能用上等的火房,而汇雅斋只能用下等的火房。
郭守享等一问之下,才明白,贡院中有两个火房。
一个火房偏小,那是给贡院中的官吏以及监考官员备饭的地方。里边干净整洁,就连灶台铁锅也很精致。
另一个火房偏大,那是给来贡院考试的人准备的。因为三年才有一次会试,所以这个火房平时疏于打理,里边异常脏乱。
白胖子派人前来,足足打扫了半月,才算是打扫干净。
郭守享等宽慰白胖子,说些炒菜凭的是个人的手艺而非器物,并预祝白胖子旗开得胜,才算消了白胖子的气。
等一众人等来到火房,才发现这个火房不是偏大不偏大的问题,而是太大了!
空空阔阔的大屋中,近两百个灶台一字排开。可以想像,当会试时,近两百个厨子在里边一同翻炒饭菜的场面,将是何等壮观!
如今,屋中却只有十数人,全都围着两个锅忙碌!
一口锅前人多,有的正在雕刻食材,把一道道普普通通的菜做成艺术品。有的正在熬制老汤,把菜的味道给做出来。
另一口锅前人少,在一个少女的指挥下也在熬制东西,发出丝丝甜味。
一行人走到那口锅前,白胖子道:“李少,这倒底熬制的是什么东西。”
李飞白道:“难道侯大小姐没有跟你说吗?做的这道菜叫黄山迎客松!”
白胖子道:“这可是今天的压轴大菜,第一场比试能不能赢,全靠这道菜。可我看侯大小姐,熬来熬去,只是红糖白糖还有这种圆圆黑黑苦苦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玩意。连根菜毛都没见,也能称得上菜?还有,黄山在哪,迎客松在哪?”
侯艳敏回头瞪了白胖子一眼,又狠狠剜了李飞白一眼,道:“你看看,你给我找到都是什么事?一天到晚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惹得人心烦。”
扭头又对白胖子道:“你若信不过我,趁早换人,我也好得一份清静!”
如今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哪还有时间去换人。再说,就算换人就能赢了?一样还是输!听李飞白的,尚有一线生机。不听李飞白的,有输无胜!
白胖子连忙轻扇两下自己的嘴巴,道:“我的姑奶奶,我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你吗?这不是担心输,心中发急,这才口无遮揽的胡说八道,你老消消气。”
侯艳敏回过头,继续拿着勺在锅里搅拌。
李飞白走到另一口锅前,去瞧那些人正在做的凉菜。
虽说有他的反季节蔬菜加持,可这些凉菜做出来与平常在汇雅斋里吃的并无二致,最多也就是能吃上这个季节没有的菜罢了,吃个稀奇!
这样就能在此次比试中胜出?不见得!
看来今日能否胜出,还得看侯艳敏琢磨出的黄山迎客松!
说实话,黄山迎客松能不能胜出,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他只是给侯艳敏提供了些食材,并描述一番后世这道甜点是如何的好吃,入口丝滑回味无穷。
侯艳敏究竟能不能做出后世的味道来,鬼才知道!
在火房转了一圈,已是辰时未刻,官员们陆陆续续赶来。李飞白等赶了出去,有个四十来岁的大白胖子,正乐呵呵的跟提前到来的官员打着招呼。
李飞白见那人长得比白胖子还要胖上许多,问道:“此人是谁?”
白胖子“呸”了一声,道:“还能是谁,古味轩的掌柜的,柯应恩!”
李飞白先还奇怪,白胖子为何要“呸”那一声,得知是古味轩的掌柜,也就明白为什么要“呸”那一声。
原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同时,也明白古味轩的掌柜,为何每跟一位官员打过招呼之后,就挑衅似的往白胖子这边看上一眼。
原来是在给白胖子示威,让白胖子明白他跟这些官员的关系非同一般,尤其是能够决定胜负的官员关系一般,希望白胖子能够有自知之明,趁早滚蛋,免得自取其辱。
柯应恩笑容满面的跟一位官员套完近乎,左右一瞧,见暂时没有官员进来,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白胖子拉了拉李飞白的袖子,道:“我瞧见这家伙就心生厌恶,不想跟他搭话。李少,我们去那边转转!”
李飞白道:“两军对垒勇者胜,哪能还未交手呢,已心生怯意。走,会会他!”说罢,拉着白胖子的手迎了上去。
与柯应恩近了,他拱了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古味轩的掌柜的,柯应恩柯爷。在下李飞白,也开了家酒楼,算起来咱们还是同行。”
柯应恩听到李飞白的话有如没有听到,径直走到白胖子身边。
在他看来,开酒楼的,别说是其它人了,就是白胖子在他眼里都只是垃圾。
白胖子背靠宗人令他都不放在眼里,似李飞白这等跟着白胖子讨食吃的,他又怎会放在眼里!
第五百五十五章 明目张胆的徇私舞弊()
在柯应恩眼里,李飞白就是个跟白胖子讨食吃的。
这种人他碰到太多,每天都有不少去古味轩找他套近乎!不为别的,只为给外人一种印象,他们家的酒楼跟古味轩渊缘非浅,以此为噱头,招揽生意,提高菜价。
他并不反感这种人,毕竟这种人拍马拍得他十分舒服,让他有种大权在握的畅快。
可他却十分反感去找白胖子套近乎的人!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睛瞎啊,没瞧出汇雅斋大厦将倾?还去跟其套近乎,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再加上李飞白竟拉着白胖子的手向他走了过来,就更加让他不爽了!怎么,想当我跟白胖子之间的说客,让我们两家抛弃前嫌,携手共进?
也不撒泡尿瞧瞧你那副德性!你丫谁啊,哪来的这么大的脸,就如此笃信我会给你面子?
何况,这并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完全看不清形势!
这是两家酒楼之争吗?
这是文官与武将之争,这是皇上与杨廷和之争,是你能让不争就不争的事?
不自量力!
柯应恩走到白胖子面前,也不拱手也不打招呼,用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口吻道:“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情知道失败还非得争,你这不是给宗人令一个假的希望吗?等事情结束,宗人令看到事实与自己想象的相背,能饶过你?”
他摇了摇头,接着道:“我倒是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就看你上道不上道。一会等人来齐了,你直接宣布认输,然后携汇雅斋来见我,我开个古味轩分号,那时你还是掌柜的,该赚多少还是多少。”
白胖子脸上阴云密布。
这是给他一条生路吗?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还携汇雅斋投靠于你,就凭你一个狗腿子能保护得了我的安全。
他冷冷一笑,道:“你倒是很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赢?”
柯应恩道:“能不能赢,这不是秃子头的蚤子,明摆着的事情!”说罢,他朝决定胜负的九个官员坐的地方挥了挥手。
那里如今已坐了两位尚书,见他挥手,含笑点了点头。
他接着又道:“能赢还是不能赢,有时候凭的不是烧菜做饭的实力,而是你背后势力的实力。九位决定胜负的大员,到时都会裁判古味轩胜,你就是把饭菜烧出仙味来,还是失败。你说,你凭什么跟我斗。”
说到这里,他见又一个能够决定胜负的官走入院中,道:“你好自为之!”匆匆朝那官员而去。离那官员尚有数丈,已扯起嗓子喊道:“冯大人,上次一别又有几日没见了?”
白胖子叹了口气,道:“这人是冯江亭,刑部侍郎,顶三法司的刑法司来参加判裁的。此人刚入刑部,似乎还未站队,我数日前曾拜见过他,希望得到支持。可此人态度不明,又不收贿赂,只怕十有八九也是会支持古味轩的。看来”
李飞白拍了拍白胖子的肩头,道:“不用那么悲观,要知事实无绝对!”
冯江亭与柯应恩打着招呼。
本来,他对这次比试并没上心,不过是区区两家酒楼的比试,目地为了承办三公主大婚,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到时禀公处理就是。
为了能从此次比试中胜出,白胖子找了他,柯应恩也找了他,他都没给明确的答复。可是昨日,刑部尚书找他说话,暗示今日要判古味轩赢。他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不能等闲待之。
想了一夜,他决定就按尚书大人说的办!毕竟,刑部尚书是他的顶头上司。以他为官的经验来看,一般跟顶头上司对着干的下属,都没有好下场。
见柯应恩跟他打招呼,冯江亭亦热情回应。
能驱使刑部尚书的人,背景绝不简单,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所以他抱了十二份的热情,好让柯应恩明白他的意思。
才跟柯应恩客气了两句,冯江亭眼前一亮,连忙往白胖子这边而来。柯应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走了过来。
冯江亭冲李飞白拱了拱手,道:“飞白老弟,你不是去国子监读书去了,怎么在这里出现了?简直太意外,太惊喜了!”
李飞白冲白胖子撇了撇嘴,道:“这位白少,也不知从哪得知我在济源开了家酒楼,强拉硬扯的让我教其一两道菜。我也没有办法,就只好过来了!”
白胖子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李飞白竟跟裁判之一的冯江亭如此熟悉,难怪李飞白如此笃定,此次一定会赢。
连忙道:“原来大人跟李少认识,简直太好了,等此间事了,一定请大人去汇雅斋坐一坐,跟李少喝上一杯。”
冯江亭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莫让人误会,我判汇雅斋胜,是为了你那口吃的!”
所有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冯江亭此话是什么意思!话说的如此透彻连猜都不用去猜,直接告诉众人,这次会判汇雅斋胜。
李飞白跟冯江亭的关系竟好的这种地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