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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院子里各有十来号人,或立或坐,三五成群低声交谈。
李飞白暗道一声:“莫非这些都是等着面见唐心庵的?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他朝左手边的院落走去,院门前立着个牌子,上书“别号掌柜暂歇处”。
桌后门子问道:“哪个县的?”
李飞白道:“济源县的!”
门子便拿过封皮上写着“下”的册子过来,从前往后翻着,去找能登记的空白处。这时,院子里传来话声,有的道:“济源?没听说过啊!”有的道:“怀庆府治下的三等小县。”有的道:“如此小县能有什么生意跟唐总掌柜合作?”有的道:“我一上等县的掌柜都等了十五天,他一下等县的岂不是要等的猴年马月!”
门子也笑道:“我先给你登记一下,大概需要排到三十天后,你等过了二十天,每天早上过来询问一声,能轮到见你时,再来院子里歇息,等着我家总掌柜面见。”
李飞白哪能等得了那么久,正要张口说话,只听门子问道:“一年生意流水有多少银子!”便答:“大概六万余两。”
这时院子里的人又有话说了。有的说:“就济源那小地方,也配有每年六万余两的生意?”有的说:“我敢肯定,绝对是在吹牛。”有的道:“唐总掌柜又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一定能识破他是吹牛。如果他到唐总掌柜面前还敢如此吹,那就有好戏看了!”
门子倒没说什么,只是道:“生意做的不小,这样看来你十天之内就能见到唐总掌柜!”说话间,把写着“下”的册子合上,取过写着“中”的册子打开!
十天虽比三十天提前不少,但李飞白还是等不及,正要开口说话,只听门子又道:“不知贵号怎么称呼,掌柜的又如何称呼?”
李飞白道:“我的铺子叫李记石雕铺,我叫李飞白!”
院子里的人再次开口。有的道:“听听,我就说他吹牛吧,你们还不信。一家小铺子,怎么可能做六万两的生意!”有的道:“就是!六万两的生意绝对称得上号了,怎么还会叫铺!”其它人也要张口说话,忽见门子脸色陡变,道:“你再说一遍,你的铺子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
院子里的还道门子也识破李飞白是在吹牛,乐呵呵的站大那里,等着好戏上演。
李飞白道:“我的铺子叫李记石雕铺,我叫李飞白!”
门子惊道:“唐总掌柜早有交待,说若是济源的李记石雕铺掌柜的李飞白掌柜前来,不用通报,直接带你过去见他。”说话间,已把桌上的册子合上,人也站了起来。
院子里等着瞧热闹的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李飞白小小的一个石雕铺老板,为何唐心庵如此看重。他们中有些人的生意,一年能做到十几二十万两,也不曾见过有这等待遇。
门子从桌后转了出来,朝李飞白拱了拱手,还没领着李飞白向里边走,一个伙计匆匆赶了过来,冲院子里边的人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道:“各位掌柜的,唐总掌柜突然遇到点事,原定今天下午的会见暂时取消,还望各位掌柜的都先回去,明早再来。”
大兴号各店掌柜们没什么意见,外号掌柜的便不干了,道:“我们从早上等到现在,就这么一句话把我们给打发了?”
传话的伙计面无表情的道:“能等的就等一天,不能等的也随便!”说罢,转身就欲离开。
第一百零七章 唐子兰()
门子慌忙上前两步,低声道:“唐爷,有个掌柜只怕总掌柜今天必需见上一见。”
伙计的眉头就不由皱了皱,暗怪这个门子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他都说过唐总掌柜今天有事概不见客,这个门子为何还要让总掌柜见客?莫非这个门子收了人家的好处?
唐心庵驭下极严。凡在他大兴号干活的人,都开了极高的工食银子,有的每年能拿到的银子甚至比四五品的大员拿的还多,为的就是杜绝这些人暗中捞好处,干出有损大兴号利益的事来。
银子拿得多,惩罚来的自然也重,凡敢背地里收受好处,别说自己这辈子无法再在大兴号干活,就是他的子侄以及沾亲带故的都甭想再来大兴号干活,因此大兴号的人谁也不敢暗中收受好处。
伙计不相信这个门子敢收好处,这么说这位贵客不一般,已重要到唐总掌柜不得不见的地步。他道:“是谁?”
李飞白哈哈笑道:“唐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咱这才几天没见,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得我了!”
伙计姓唐名子然,瞧着似乎仅仅是个伙计,其实身份极其不一般。因为他是唐心庵正儿八经的侄子,而唐心庵只有个掌上小明珠而没有儿子,就刻意把他带在身旁仔细培养,待唐心庵百年之后,大兴号的生意十有八九会交到他的手上。
唐子然这时也认出李飞白来。纵然唐心庵百般交待,切不可小瞧了李飞白,但他怎么样都高看不起李飞白。一个小县的小掌柜,既使一年能做六万两银子的买卖,还不是因为大兴号的照应,这样的人如何让他高看。不过,唐心庵也交待过,这小子无论什么时候来见他,都无需通报,直接引着来见。对于唐心庵的话,他可以心里不屑,面子上还是要听的,只得道:“原来是李掌柜来访,这就跟我来吧!”
二人朝宅内而去,一直穿过五六座院落并两三个花园,才来到一个小院落。此院落也是四合院的形式,正对院门是会客的堂屋。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唐心庵正一脸怒气的瞪着旁边坐的一位少女,而那少女毫不示势,也气忽忽的瞪着唐心庵。
唐心庵道:“那可是周王的嫡长子,你嫁过去就是郡王妃,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怎么那么倔呢!”
那少女道:“什么王爷郡王的,平常连王府都不能出一步,敢擅自出开封等同于造反,那不是相当于坐牢吗?爹,你到底怎么想的,只想着自己攀上周王的高枝,做生意以后更加的顺风顺水,就不管女儿的幸福了吗?就这样狠心把女儿送进监狱!”
唐心庵怒道:“胡说,让你做郡王妃怎么就是把你送监狱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那少女道:“要嫁你嫁,反正我不嫁!你若逼我,我就离家出走。你敢拦我,我就自杀!”
唐心庵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怒瞪少女。那少女也气呼呼的怒瞪着他。
李飞白暗道一声,自己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唐心庵盛怒之下哪有心思听他的发财大计。可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到了这里,还能打道回府不成!
唐子然这时进了屋,走到唐心庵面前道:“总掌柜,有贵客想要见你。”
唐心庵的眉头一皱,一副怪罪的模样看了唐子然一眼。唐子然接着道:“是济源来的李飞白掌柜。”
唐心庵皱起的眉头立马舒缓,冲少女道:“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客人谈。”
那少女道:“天下无不可让人知之事,我就坐在这里听听怎么了?难不成你要谈的是杀人放火的事,还怕我告官不成!”
唐心庵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出屋子,见到李飞白已把手拱了拱,道:“小友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飞白拱手道:“小子不请自来,还望老掌柜见谅!”
唐心庵道:“小友客气了!”说罢,把李飞白往屋里请。
李飞白佯装才看到少女,惊道:“唐总掌柜,这位貌若天仙的小姑娘是谁?”
唐心庵道:“这是我小女唐子兰!小孩子家不懂事,还望小友不要怪罪!”
李飞白道:“原来是总掌柜的千金,难怪模样如此俏丽。也只有总掌柜这样玉树临风的人,才能生出如此秀丽的女儿来。”
唐子兰瞪了李飞白一眼,道:“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人!”
唐心庵怒道:“放肆!有你这么对待贵客的吗?还有没有一点家教!”
唐子兰眼圈一红,泪差点流出。她沉默不语,把脑袋一仰,强忍着不让泪流出来。
唐心庵道:“小友请坐!”
李飞白在唐子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唐心庵则在中堂主位坐下,道:“小友这次前来开封,是不是石雕上的事有什么麻烦,前来解约的?真若是那样,也没什么,只当之前你我开了个玩笑,不算数就是!”
李飞白道:“唐总掌柜如此说,就太看不起我了。别说石雕上的事一点麻烦也没有,并且进行的十分顺利,绝不会误了唐总掌柜的事。既使遇到了麻烦,我也会按约办事的,不会说话不算数!”
唐心庵一见李飞白,就以为李飞白经过这几天之后,发现自己是吹牛,一年内根本做不出那么多石狮子来。这次来找他,是来讨饶的。听了李飞白的话,他倍感意外,“哦”了一声,暗道:“那小友这次来开封,所为何事?”
李飞白道:“我已被济源县令聘为幕友,这次来开封是去布政使司提一笔用于修缮济渎庙的银子。”
唐心庵略略吃惊。凡幕友,都是多多少少有些真本事的人,一个县令不会随随便便聘一个幕友。李飞白既被聘为幕友,想来是个有本事的人,除非赵学飞眼睛瞎了,才会聘一下没本事的人。一个能过五关斩六将,当上七品县令主政一方的人,会是个瞎子吗?不会!由此可见李飞白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之前估计有些小瞧此人了!道:“可去见钱镇抚了?”
李飞白道:“昨夜便是跟钱镇抚喝的酒!”
唐心庵心中一喜,道:“今晚老朽做东,能否把钱镇抚请出来,咱们三个大醉一场!”
李飞白哪能不知唐心庵的心事。他来是跟唐心庵做生意拉投资的,不是来当掮客的,道:“昨夜我送钱镇抚回去,钱镇抚就说自己公务烦忙,我走的时候不用跟他辞别。想来,晚上是请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