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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权专心于书法艺术,没有精力管理家务,他替勋臣贵戚家书写碑文,每年得到大量的金钱馈赠,这些钱大都被主管财物的奴仆海鸥、龙安等人偷去。他存放着一筐酒具杯盘等银器,他发现筐上的封条原封未动,但器皿却不翼而飞。他审问海鸥,海鸥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丢的。”柳公权微微一笑,说道:“大概银杯长出翅膀飞去了。”就不再说什么。他珍视的只有笔砚和书画,都亲自锁起来。他曾品评砚石的高下,他认为青州的石末砚为第一,轻磨即可发墨;绛州黑石砚次之。他特精于左传、国语、尚书、毛诗、庄子,每讲说一词一义,常写满好几篇纸。他通晓音律,却不喜欢听演奏,他常说:“这是由于听音乐容易使人产生骄慢情绪的缘故。”
放纵怪诞的杨凝式
杨凝式,华阴县(今陕西华阴)人。他的父亲杨涉,在唐朝末年梁代初年,曾两次为台阁大臣,罢相后任为仆射,死于任上。杨凝式身体瘦小,却非常精神,非仕被任为度支巡官,又升为秘书郎,任职史馆。后梁开平年间,任殿中侍御史、礼部员外郎,三川太守,齐王张宗一见到他就满口嘉赏,请他的原职充任留守巡官。后梁丞相赵光裔一向重视杨凝式的才华,推荐他任集贤殿直学士,后改为考功员外郎。
后唐同光初年,任他为比部郎中、知制诰。不久因他神经有毛病,改任为给事中、史馆修撰,掌管史馆事务。后唐明宗即位,任他为中书舍人,又因犯神经病不能上朝而罢官。长兴年间,历任右常侍、工户二部侍郎,仍以旧病被免官,改任秘书监。清泰初年,升任兵部侍郎。后唐末帝率军驻扎在怀覃,杨凝式跟随在皇帝身边,不时因神经病复发在军营中大吵大闹,末帝因他有才有名,原凉了他,把他送回洛阳。
后晋天福初年,改任他为太子宾客,不久以礼部尚书的官衔退休,在伊水、洛水之间闲住,任意发疯发癫,得罪了不少人,从郡太守以下,人们因他有高才又是老资格,没人去责备他。后晋开运年间,宰相桑维翰知道他没有薪俸收入,吃饭也成了问题,上奏朝廷,任他为太子太保,在洛阳设立分支机构。后汉乾年间,历任少傅、少师。后周太祖郭威专擅军政,杨凝式在军营外等候郭威接见,诉说年岁已老不能再管日常事务,郭威为此上奏皇帝,免去他的日常杂务。后周广顺年间,上书请求去任,不久以右仆射的官衔准予退休。显德初年,改任左仆射,又改任太子太保,二任都是闲居在家,不管政事。显德元年冬天,杨凝式死于洛阳,时年85岁。朝廷赠给他太子太傅的荣衔。
杨凝式擅长作诗,又长于书法,洛川寺观的蓝墙红壁之上,遍是他的题字。当时人因他放纵怪诞,称之为“疯子”。
诗论大家司空图
司空图,字表圣,原是临淮(今安徽泗县)人。曾祖司空遂,任密县(今属河南)县令。祖父司空彖,任水部郎中。父亲司空舆,精吏术。大中初年,户部侍郎卢弘正管理盐铁,奏请司空舆为安邑(今山西运城)两盐池榷盐使、检校司封郎中。此前,盐法条例不精密,官吏多违犯禁令;司空舆于是特定新法十条上奏朝廷,至今新法仍很适宜。司空舆入朝为司门员外郎,迁户部郎中,死于任上。
司空图于咸通十年(870年)中进士第,主考官王凝在进士中特别看中他的奇才。王凝降任商州(今陕西商县)刺史,司空图申请跟着到商州,王凝更加器重他,及至王凝察问宣歙(今安徵歙县)时,请他为上客。召入朝官拜殿中侍御史,因为司空图赴京迁延时日,受责斥,改授光禄寺主簿,公司东都(今河南洛阳)。乾符六年(879年),宰相卢携罢免,以宾客分司东都,司空图和他交游,卢携赞美司空图的高风亮节,厚加礼遇。卢携曾访问他的住宅,亲手题其壁:“姓氏司空贵气,官作御史卑下。老夫我如在位,不用怪命运坏。”明年,卢携又入朝,路经陕虢(今河南陕县),对陕虢节度使卢渥说:“司空御史是一位高士,您要厚待他。”卢渥当日便奏请司空图为宾佐。那一年,卢携又任参知政事,召司空图为礼部员外郎,赐绯鱼袋,升本司郎中。这年冬天,黄巢进攻京师长安,皇帝离京出走,司空图来不及跟从,于是退回河中(今山西永济)。那时前宰相王徽也在蒲(今山西永济),也厚待司空图。过了几年,王徽受诏镇守潞(今山西长治),便表请司空图为副使,王徽没有赴镇就任因而作罢。唐僖宗从蜀中回到长安,路中停留凤翔(今属陕西),召司空图任知制诰,不久拜为中书舍人。那年僖宗出幸宝鸡(今属陕西),又没来得及随从,退回河中。
龙纪(889年)初时,又召授司空图为中书舍人,不久又因病辞官。河北动乱,于是客居华阴(今属陕西)。景福中,司空图又以谏议大夫被征召入朝。那时朝廷衰微,纪纲大坏,司空图深思出去做官不如退居林下,所以称病不赴京当官。乾宁中,又以户部侍郎之职征召司空图,他到朝廷致谢,过几天便申请回山,皇帝允许他回去。唐昭宗在华州(今陕西华县),征召司空图,官拜兵部侍郎,推托脚有病,不能胜任趋拜,上奏章辞谢了。昭宗回洛阳,国家大权想归梁,柳璨假称叛贼之旨,陷害旧族,有诏命司空图入朝。司空图害怕被杀,带病来到洛阳,谒见皇帝那天,掉笏失去仪态,意思极粗野。柳璨知道司空图不会屈服,下诏说:“司空图学识造诣很深,登科及第,朱紫高官,既养其高风亮节以傲世,又像移居山林以钓名,他心里只想乐于漱清流,出仕并不专为俸禄。不是伯夷,也不是柳下惠,难以任职公正之朝;反复审思,当顺从他栖居衡门的志愿。可以放他回山林。”
司空图有祖先的别墅在中条山之王官谷,那里清泉白石,树林亭榭,颇有幽栖之趣。他自从隐居山林,高卧云泉,成日与名僧高士优游吟咏于王官谷中。晚年作文,尤其放达,曾模拟白居易的醉吟先生传,作休休亭记,说:
司空氏在祯贻溪的休休亭,原名濯缨亭,被陕军所焚毁。天复癸亥年(903年),又从颓垣断壁中修葺起来,于是改名曰“休休”。休,是休息的意思,也是美好的意思,既休息而又美好,兼存其意。自量己才宣休,这是一;自思本分,也宜休,这是二;年老昏花,又宜休,这是三。又少年时懒惰,长大了而粗率,年老又迂腐,这三个缺点,都不是可以用于济世的,又是宜休。而且虑及时世多难不能自信,于是白天睡觉,碰上两个和尚,对我说:“我常为你之师。你以前高举于道,锐意而行却不坚决,为利欲所牵累,幸而悔悟,将再跟从我隐居在这条溪。而且,你虽然已经退隐,也曾被匪人所嫉恨,自宜耐辱而自戒,大概才能保持终始,和陶渊明、白居易列于同一品级而垂名千秋以后,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因而作耐辱居士歌,题在东北亭柱上,歌云:“咄咄,休休休,莫莫莫,伎俩虽然很多而灵魂性情却险恶,因而长期教你闲居养。休休休,莫莫莫,一局棋,一炉药,皇天之意时世之情难揣度。白日偏偏催促着快活的人,黄金难买时光只堪骑白鹤。你说:‘你有什么能耐?’答道:‘耐辱莫。’”
他的诡异愤激长啸倨傲,多半像这样子。
司空图既摆脱了柳璨之祸回到山林,于是预先制好寿衣。有老朋友来了,他就带到预选的墓穴中,对酒吟诗,朋友有为难之色。他就规劝说:“旷达的人有洞达透彻的观察,阴间和阳间是一致的,不只是暂时来游此中呀。你的见识为何这样不广呢!”司空图穿着布衣,拿着杖头刻有鸠形的老人拐棍,出门就叫那个名叫鸾台的女家人相随。逢年过节,村中的春社秋社,祭祀祈祷,击鼓歌舞的集会,司空图一定去参加,和田夫野老同席而坐,从无倨傲之色。王重荣父子兄弟都很尊重他,夏伏冬腊馈赠物品,不绝于途中。唐朝的国运终结的第二年,听说辉王在济阴(今山东菏泽)被杀,司空图心情不好,因而得病,过几天便死了,享年72岁。有文集30卷。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诗论。
后梁名将葛从周
葛从周,字通美,濮州鄄城(今在山东)人。曾祖父葛阮、祖父葛遇贤、父亲葛简,都先后被追赠为兵部尚书。葛从周少年时代性情豁达,富有智谋。最初参加黄巢军队,逐渐升到军校。唐中和四年三月,梁太祖朱全忠在王满渡大破黄巢军队,葛从周与霍存、张归霸兄弟相继前来投降。七月,跟随太祖屯兵于西华,击破蔡州贼军王夏寨。太祖亲临阵地时战马跌倒,贼众趁机赶来,万分危急。从周扶太祖上马,与贼军拼死格斗,脸受了伤,胳膊被箭射中,身上被刺了好几枪,但他仍然奋不顾身地保卫太祖。幸好张延寿回马赶来厮杀,葛从周和太祖才幸免于难。部队撤退到溵水附近,其他将领均被削职,唯独擢升葛从周和张延寿为大校。随后,他跟随太祖进军长葛、灵井一带,大败蔡州贼军,到斤沟、淝河时,杀死铁林3000人,活捉了九寨都虞候王涓。
梁太祖派郭言去陕州招兵,有一股称做黄花子的土匪盘踞在温谷,葛从周打败了他们。又在荥阳击败了秦贤的队伍。不久帮助朱珍在淄、青一带募集兵员。这时兖州的齐克让驻扎在任城,葛从周击败了他,生擒其将领吕全真。淄州人不服从管制,于是葛从周同他们重新开战,俘获了他们的猛将巩约。正好青州人把一万多步兵、骑兵分成三寨列阵于金岭,用来扼守要害之处,葛从周与朱珍将其歼灭大半,俘虏了杨昭范等五个将领,随后班师。回到大梁,连盔甲都没有解开,直接奔赴板桥攻击蔡州贼军,攻破卢瑭营寨,卢瑭自己投水而死。又在赤土冈消灭蔡军二万多人。跟着从太祖在亳州讨伐谢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