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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成群结队的,自己和三娘势单力薄啊!”程风见状,不由心生警惕。
他假意舒展了下身子,又探身向外看去,舱外波光粼粼,一望无垠,丝毫不见陆地的踪影。船已经驶入深海了!
船上的空间总共就这样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大家彼此之间多少熟悉了些。
程风已经了解到,那老者叫佟忠宁,做的是北珠的买卖。那个大汉是行走关外的参客,叫段朔。
北珠和人参别看在当地卖不上大价钱,可在关内都是价值极高的货物,来往行走一趟所获利润颇丰。
宋国和女真之间的贸易,本来都是走的陆路,因为辽金交战,商路断绝,这才被迫走风险更大的海路。
说有风险那是相对的,海上主要还是怕遇上暴风雨翻船,但也好过走陆路。陆路穿越辽金两国,不仅有可能遭遇兵灾,而且一路上官禁松弛、马贼频出,闹不好就得掉脑袋。
这些人看着粗俗不堪,出手却极阔绰。在船上并无什么花销,这点原本看不出来,可旅途寂寞,那些汉子闲着无事,经常赌钱消磨时光,往往一天输赢在十几贯钱之巨。
程风有时也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瞧上一眼,他们也邀请他一起耍,可他都笑着婉拒了,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与他普通的衣着打扮比较相衬。
他考虑的是,一旦赌上了容易暴露钱财,他身上带了十条蒜条金,若被人瞧了去,恐怕会起歹心。
第418章 突遇官兵()
程风此行正是去买参,对这些人他也是说:家父病重,急需上好人参续命,药铺里货源紧缺,不得已与弟弟一起远赴辽东买参。
他顺理成章地向段朔打听了下,心想若找不到好参,不如直接向这参客购买。
一问才知道,这参路已经断了两年多了。政和四年,完颜阿古打起兵反辽,起初不过是星星之火,谁知阵势越来越大,战火蔓延甚广,阻绝南北交通。
参客们手里的存货消耗殆尽,参价也一飞冲天,程风所要的百年老参在市面上根本寻不到。
段朔这次出海,也是冒险一试,拿命搏一场富贵。
程风一听,便死了从参客手里买参这条心,等他们上山挖到百年老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打算还是到了辽东,花重金找当地的药铺或者达官贵人手里购买。
令人哑然失笑的是,这条船的主事人竟然叫吴顺水,无顺水、无顺水,也不知他这船老大怎么活下来的…。。
正是日出时分,天色澄蓝,阳光明媚,程风和扈三娘站在甲板上吹着温和的海风,看着船头激起的浪花和不时跳跃出海面的鱼儿,觉得祥和宁静、心旷神怡!
这个时代的大海,比此前的时代所见的海水要清澈许多,水下八九米深的地方,仍然可以一眼看到底,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水下翩跹。
两条中华白海豚追逐在船侧,时而游与前,时而游与后,丝毫不怕人类。
两人正沉浸在这难得一见的趣景之中,忽然听吴顺水喃喃地道:“老天爷!官军的沙船!怎么朝咱们来了?”
程风和扈三娘闻言,朝吴顺水望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艘平底方头方尾、船身宽扁而浅的大帆船顺风追来,上面高高飘扬着赤色大旗,斗大个“宋”字极其醒目。
这时舱里的人也都惊动了,个个神色惊疑不定,交头接耳小声说着话。
辽国历来严禁女真与宋朝贸易往来,以免双方各取所需、壮大势力。
特别是,宋国可以从女真那补充紧缺的马匹,女真能够从宋国得到廉价的铁器,这都是能够直接用于军事的战略物资。
大宋朝廷迫于外交压力,禁商贾舟船来往,开始于登州的宋与女真航道,一直荒废了百年之久。中间虽有民间小规模的渡海贸易,但不成大的气候。
所以,这渡海赴辽东采购人参和北珠是犯禁的事,只是平时官军管得并不严,对于来往渔船盘缠并不细。但一旦被官军逮个正着,不脱层皮掉点肉是难以了结的。
海上行船,主要借得是风力,官军的沙船和程风所乘的渔船都是鼓满了风,可劲地往前疾驰。
可沙船与渔船相比,还多出二十四支桨来,这些桨能够保证战船在无风、逆风的情况下保持一定的航速,还可以在顺风的条件下提高航速。
如此一来,官船渐渐超过了渔船,并在其船头前划了个弧线,船身一横,将其逼停。
“来者不善!不知官军拦下渔船究竟为了何事?是因为我和扈三娘?还是这些参客?亦或是那些贩卖北珠的商人?”
程风心中忐忑,扭身进了船舱,见扈三娘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事!说不定只是例行的检查!先看吴顺水能不能将其打发了。”
话虽这样说,他却将放在座位下的随身包裹取了出来,将其放在随手可摸着的位置。
这包裹里除了装着蒜条金,还裹着那把库克锐弯刀。
当他抬起头来,愕然发现舱内的那些参客们纷纷擎出了随身携带的解腕尖刀、短柄小锤等短兵刃。。。。。。
“我去!都不是善茬啊!”不过他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些人远赴他乡,又是兵荒马乱的岁月,能不备点防身的家伙吗?
那做北珠买卖的佟老者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喝道:“弄啥咧?!赶紧都收起来!大不了多塞点银钱,把这帮狼崽子喂饱了就没事了!莫要把事情闹大!”
参客头目段朔将手一挥,参客们便都收了手中兵刃,找地方藏了起来。
段朔虽没言语,但眼中闪着森然的冷光,像一头逼入绝境的野兽。
沙船上一名军官持刀凭栏而立,厉声道:“兀那船家,把船停了接受检查!我等乃登州平海水军!接人告首,船上有梁山贼寇!”他的左右都是刀枪出鞘、弓弩上弦的士兵。
“梁山贼寇?!”舱内的人听了大吃一惊,参客和珠商们神情紧张、相互盼顾,都想从对方脸上找出破绽。
却没有人去看程风和扈三娘两人,大概是觉得这两位公子神情举止都与梁山贼寇相差甚远。
程风脸上淡然,但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掠过一万头草泥马,在拼命地问候时迁。
估摸着宋江派时迁来就是为了这事,跟踪行踪,报官告首,还有可能在中间使点银钱。
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
他向前躬身,透过船舱口看那军船上的情况,见那军官服饰是一名队将,那船上的正规官军应该在五十人左右,他心中稍安,实在不行还有的一搏!
那吴顺水忙命伙计把船帆落下,将船速降了下来,渔船的船头渐渐地与官船船身相靠。
他忙躬身作揖,笑道:“军爷!俺这是渔船,着急出海打渔,若错过了鱼汛,今日便白出海了!还望军爷关照些则个。”
说完,掏出一个小布袋,向军船上丢去。
那军官凌空拿手接了,掂了掂,笑道:“船家!非是我不稀罕你这银子,只是上峰压得紧!
再说了,拿了两枚贼首去请功,不仅赏钱比你这多,还可以策勋一转,要划算得多啊!”
说完,他脸色一板,手一挥,喝道:“都随我下去!”
“咚咚咚!!!”七、八名水兵跟着他跳到了渔船的甲板上。
长江以北海域,多淤沙和浅滩,吃水深的尖底船极易搁浅倾覆,平底船则可顺利航行。所以官军的沙船都较为矮平,很容易便跳到了渔船上。
舱里的人都霍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官兵们的一举一动。
第419章 追逐()
段朔将程风往里拽,道:“小兄弟,你们兄弟俩往里站吧,看你们样子,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对付这些丘八还是让俺们粗人来吧。”
程风笑了笑,道:“多谢段员外!”带着扈三娘挤到船舱里面去了,心中还腹诽:“他娘的!说我老实!这究竟是夸我还是骂我?”
那队将一撩门帘,从舱门外钻了进来,提着一把手刀,一双刀子般的眼睛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在程风的脸上略做停留,高声道:
“奉命追查梁山贼寇,你们这些厮鸟,一个一个出来接受盘查,交待来历和去向!老实点!否则爷爷请你们吃板刀面!”
舱里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唯独那个段朔一脸不屑,神情傲然。
通过刚才那队将的举止神情,程风有种感觉,时迁在向官军举报自己所乘船只外,还将自己的形貌特征说了出来。
那队将早就将自己认了出来,说是一个一个盘查,无非是将自己骗出船舱好下手罢了。
没办法,如今陷入死地,只能拼死一搏了!要是能活着回去,定要把时迁打进土里去,让他这个鼓上蚤变成土中蚤!
他冲扈三娘使了一个眼色,她顿时领会,两人悄悄地抽刀而出,藏在袖中。
那名队将训完话,又来回打量了一圈,转身大摇大摆地就往舱外走去。
段朔头一个走了出去,抱着双臂,大剌剌地道:“段朔,河北西路邢州人,前往辽东采参。”
一番问答之后,队将似乎并未发现他有什么破绽,一挥手道:“先上官船去,一会儿再细细盘查。”
正在此时,见那段朔身形暴起,一只有力的胳膊紧紧地勒住队将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只寒光泠泠的解腕尖刀紧紧地低在他的脖子上,触肤之处已有鲜血渗出。
段朔双目圆睁,红着眼睛,冲着周围的官兵怒吼:“都滚回官船去,否则老子现在就杀了他!”
这一惊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尤其是那些官兵进不敢进,退不敢退,站在那里踟躇不前。
“滚回去!”段朔竭嘶底里地大吼,手上加了点劲,刀尖入肉,队将脖子上的鲜血如同蚯蚓般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