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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瞧着那张玩具似的弓箭只得苦笑,一字一顿地问道:“再问你一遍!你阿翁知道你上我这来吗?不许撒谎!”
小女孩气鼓鼓地道:“我没撒谎!不信你问他们俩!”说完指指身边两位军卒。
王进征询的目光向那俩军卒望去,只见他俩双双无奈地点头,心中一丝希望又坠入谷底,暗暗叫苦:
“这种家和一般人家的见识想法可真不一样!种相公也真放心,让自己的孙女跟着我上边关去,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担当得起?!”
想到这,王进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种小娘子,既然你已得种相公首肯,那我也没法拒绝,但你既然进我军中,就是我军中一员。
你和你的随从必须一切行动都听我指挥安排,我说行就行、我说停就停,不得擅自离开队伍!能答应我吗?”
小女孩莞尔一笑,挺直了腰板,双腿夹住马背,双手抱拳,努力保持身体平衡,拿腔拿调地大声道:“是!谨遵均命!”
她那稚气未脱、装模作样的样子,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小女孩见自己被允许入队,立刻对周围的士卒得意地道:“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有个道士给我看过相,说我是福星下凡,我跟着你们一起走,是你们的福气!”
王进见她摇头晃脑、眉飞色舞的样子笑了笑,俄而摇摇头,突然瞧见一旁的程风,心中有了主意,一本正经地道:
“程风,交给你一个任务。这种小娘子是种相公的孙女,甚得其宠爱。只是打小顽皮活泼,进了咱们队中,生怕她有所闪失。你跟在她身边,好好看着,别出啥差错。”
程风点点头,向前赶了几步,紧跟在小女孩的后面。只见那小女孩从怀中掏出一支糖葫芦来,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一口一粒山楂球,鼓着腮帮子,嘴巴塞得满满的。
小女孩津津有味地吃了几口,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她猛地一回头,见一位身着白䌷棉披袄,腰扎绯绢勒帛的年轻男子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自己。
她便举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指着程风,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是谁呀?干嘛盯着我?”
程风客气地道:“我叫程风,是王部将的表弟,奉他之命,让我跟着照顾小娘子,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
小女孩闻言,脸色缓了下来,嘟囔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你照顾。。。。。。”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欣然道:“一路也挺无聊的,这些大头兵一个个跟榆木脑袋似的,一点也不好玩,正好你陪我说话聊天吧!”
程风见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欣喜,哪忍心扫她兴致,笑道:“好啊!敢问小娘子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我叫种(chong)鱼儿,祖上来自洛阳。”小女孩挺认真地回答道。
洛阳种氏,在北宋的西北可是第一大族,享有极高的荣光。
在北宋统治的168年间,洛阳人种世衡创建的种家军,英雄辈出、世代从军。
种世衡、种诂、种谔、种诊、种谊、种朴、种师道、种师中皆为将才,数十人战死沙场,满门忠烈、可歌可泣,一家数代保全大宋江山。
种家军对大宋王朝的重要程度比杨家将要大得多,只不过杨家将走上了舞台,传唱于市井江湖,而种家军却走进了线装书,湮没于史书深处,所以后世许多人只知杨家将,不知种家军。
程风有心跟她开玩笑,问道“原来你是条来自洛阳的鱼儿啊!哪个种(chong)字?”
“哎呀!就是那个禾字旁加一个中啊!你该不会不认识字吧?看你模样应该是念过书的人啊!”
“嗐,那个字不是念种(zhong)吗?种(zhong)鱼儿!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说完,程风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小女孩有些着急了,瞪着眼睛道:“这个字有两个读音,作为姓氏的话念chong!不念zhong!唉,没学识真可怕!对了!你刚才笑得什么?!是不是心里说我坏话了?”
程风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我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快说来听听!”种鱼儿一脸好奇。
程风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农人春天把麦子种在地里,到了秋天,收了很多麦子。
农人春天把水稻种在地里,到了秋天,收了很多水稻。
有只聪明的小猫看见了,悟出了一个道理:‘看来,春天的时候,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种地里,秋天就能收获很多好吃的东西!’”
“对呀!对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就是春播秋收嘛!我也知道的!”种鱼儿忍不住地道。
程风一脸神秘,故弄玄虚地问道:“可你知道小猫把什么种到地里了?”
“不知道,它也去种麦子吗?”
“不!它把鱼儿种地里了!心想到了秋天,一定会收获很多鱼儿!”
种鱼儿听到这个答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种鱼儿!种鱼儿!这小猫真笨啊!哈哈。。。哈哈。。。”
渐渐地,她的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明白程风是拿自己名字开涮,逗自己玩呢!
一时又生气又想笑,她银牙一咬,叫道:“你竟然敢耍我!”情急之中,顺手将手里吃到一半的糖葫芦掷向程风。
第67章 我的秋游别人的秋收()
程风早有提防,身子向马背上一伏,躲过了种鱼儿的“暗器”袭击。
糖葫芦继续向前飞去,“啪!”不偏不倚地砸到王进的脸上,王进一手抹掉脸上黏黏糊糊的糖汁儿,满脸黑线,向天吼道:“弄啥咧?弄啥咧?”
种鱼儿见状赶紧吐吐舌头,将头埋了起来。
一路上,程风和种鱼儿俩这一大一小逗闷子拌嘴儿,成了这一队伍中的独特风景线。
种鱼儿还是小孩儿心性,程风讲的那些闻所未闻的所谓科幻故事,什么坐“火箭”上天登月,见嫦娥、喂玉兔,乘“潜艇”入海探险,拜龙王、住龙宫,还有叫“手鸡”的千里眼和顺风耳能让相隔天涯的人儿近在咫尺,让她听得脑洞大开、耳目一新。
这样过了两天,在嘻嘻哈哈之中,两人关系也日益亲近,程风觉得这孩子没有一点儿娇贵之气,还是挺好糊弄的。
眼望着过了胜羌寨,离萧关越来越近了,程风放心不少,他费劲巴拉地吸引住种鱼儿的注意力,就是为了让种鱼儿天天缠着自己玩耍,这样就不会干出擅自离队、四处闯祸的事儿。
要不然,这种大千金小姐想干个什么,打不得、骂不得,要想让她老老实实地听自己的话实在有些难。
眼看着胜利在望,到萧关了可以好好歇歇,连日行军有些疲乏的士卒们脸上都有喜色。
这时,王进的脸色突然一沉,一招手,却见韩世忠跳下马来,将耳朵贴在地上,静静地听了会儿,起身叉手道:
“有大队骑兵向咱们奔来,数量三千左右,蹄声甚重,应是披挂精甲的重装骑兵,距离。。。。。。距离不到十里!”
王进心中暗暗叫苦:“萧关驻军没有这么多骑兵,来者只可能是夏国人!现在身处所在是河谷滩地,四周平展没有可以依托防守的高地,以数百步兵对抗众多骑兵,这该如何是好。。。。。。”
情势紧急,不容他过多思考,王进从身边的旗鼓兵手里取过一面黑底上有白色圆圈的旗帜挥舞起来,厉声叫道:“全部注意!速结圆阵!速结圆阵!”
圆阵是古代野战防御战时的常见战斗阵形,士卒们背对背围成一圈,武器向外,形成环形防御,金鼓旗帜部署在中央,没有明显的弱点,是最为有效的防御阵型之一。
九部的士卒们训练有素,立刻有条不紊地排列好了阵型,形成四层环形防御,最外一圈是运输车辆;其次一层是刀盾兵、长枪兵;再次一层是弓手和弩手;圆阵最中央便是指挥中枢,王进和旗鼓队。
宋军的刀兵、枪兵配置相对较少,一队五十人,其中刀手四、枪手八,剩下的三十多人都是弓手、弩手,所以负责运输的厢军也纷纷从运输军械中取出刀、枪、盾牌加入防守,充作刀手、枪手。
王进最担心的是种鱼儿的安危,转头向她望去,鼻子差点没气歪,这小家伙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兴奋雀跃,举着自己的小弓箭,在那拍手笑道:“太好喽!可以打夏人喽!”
王进走过去,厉声喝道:“你听着!打仗是大人的事儿!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不许乱动!”
说完将她推到一辆太平车底下,让程风将车的周围用盾牌围好。太平车身四周木板都是极厚的槐木,用铁铆和木楔固定,防护性能极佳,躲在车下,再加上盾牌围护,可以很好地抵御流矢。
他接着对陪同种鱼儿来的两位士卒道:“二位,你俩虽是种相公的家将,但来敌甚众,人手紧缺,一块上吧!”
那两位士卒点点头,为首的那位拱手道:“谨遵均令!我俩进了九部的队伍,就得听您吩咐!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我俩一定奋力向前,不退一步!”
程风见没自己的事儿,向前一步道:“哥哥,需要程风做点什么?尽管下令!”
王进指指车下的种鱼儿,道:“你看好这个小家伙儿就是你最大的功劳!”
说完,他拍拍程风的肩膀,语气沉重地道:“如果事情没有转圜之机,只能拜托你带着她往南逃了!能顺利脱离险境就是万幸!”
“狗入的!敌军来了!”负责瞭望的士兵开始发出警戒。远远望去,地平线上卷起一阵烟尘,“隆隆”的马蹄声渐渐变大,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在颤抖。
有士卒惊叫道:“是夏人的‘铁鹞子’!”
众人闻言,仿佛见鬼一般,均是脸色一变,阵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不少厢军兵士一个个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只有程风跟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