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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到林京的寿命,在想想起因,竟然只是洪信的骄横!宣和帝的心中涌起无名业火。
“那我该怎么办?要不要下旨追究洪信的罪责?”宣和帝的眼睛一沉,冷冷的说到。
林京只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到,“官家,老道要说的只是,这都是天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便是当日那洪信老老实实的祭天,也一定会有李信、张信、王信来放出妖星的。重点不是去追责,而是去面对!”
宣和帝的眉头一皱,缓缓的说到,“如何面对?”
“道一,告诉官家,当年扶摇子在镇妖殿留下了什么法旨?”
陈道一一拱手,整肃了一下衣服,缓缓的说到,“千古幽扃开,天罡地煞来。无事多生事,禳灾却惹灾。社稷云扰扰,兵戈闹垓垓。奸佞虽堪恨,从今酿祸胎。”
第81章 元佐党争碑前()
中午,已经通读了一遍文稿的虚幻终于还是有些心烦意燥的走出了小巷子,进入内城,原本是要去大相国寺的,却半路被夏黛叫了去。
原因其实很简单,今日颜戈叫来了几个禁。卫军的高手,誓要与虚空较量一番。
虚空和尚倒是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战,结局不言而喻。虚幻出了怯云阁,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后面跟来的虚空和尚,淡淡的一笑,便没有说什么。师兄弟两人,很多时候这种信任和感谢是不需要说的。
就比如虚幻要用虚空来掂量禁。卫军的战力,同样的,虚空和尚也想用禁。卫军的战力看看自己的水平,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相互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虚空和尚双手合什,只是微微的念着《金刚经》,就好像刚才大出风头的不是他一样。
两人缓缓的走出内城,来到外城,走出巍峨的内城城门,虚幻便看到了一座石碑,立在城门的斜对过。
黑褐色的石碑在那烈日之下显得异常显眼,比这更显眼的是近乎是黑色的石碑之上,一个个,密密麻麻的人名,全部是白色。
烈日之下,黑色石碑,白色碑文……
刺眼的很!
神宗元佐党争碑!
这碑其实立于宣和帝登基后第三年所立,可为了讳上,这碑便作为神宗皇帝的“功绩”了,谁让神宗皇帝只是宣和帝的哥哥,而不是父亲呢!
元佐乃是神宗皇帝的年号,宣和是赵佶的年后,不同于神宗皇帝登基时间短,只有一个年后,宣和帝登基已经十多年,宣和之前的年号也经历兴国和崇宁。其实说来,宣和帝之所以能登基,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所谓的元佐党争!
只有经历了元佐党争之后,神宗皇帝的骤然病逝,使得一向以风。流才子,文人士子自居的宋佶被文官们推上了皇位。
可仅仅三年,当年推举宋佶的文官们便被党争反噬,成为所谓的元佐奸党,并立碑以宣,名曰元佐党争碑,又称元佐奸党碑!
这里面,宣和帝是个什么身份,沈巽有做了什么,林京更是参与了多少,早已经不得而知!
走到元佐党争碑下,仰起头,看着那惨白的如同是骨头一般颜色的名字,第一个就是夏炎!
第二个便是有着大周百年第一大儒的苏江!
“此碑不除,国政不通,崇宁不宁,宣和不和!”
就在虚幻望着元佐党争碑发呆的时候,太学生李东却悄然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仰着头看着那一个个的人名,缓缓的说到。
虚幻一惊,转头看了一眼李东,沉声的说到,“小生虚幻见过韶章兄!”
李东的年岁是要比虚幻大一些,对于虚幻的客套并不在意,一摆手说到,“客套话就不说了,虚幻佛子也不是轻易之辈,身为问法禅师的弟子,既然是出山,那必然代表着问法禅师的意思,单论身份我确实赶不上虚幻兄的。”
“怎么,想起来看着元祐党争碑了?”
“也不是突然,”虚幻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到,“出内城,正好看到!我佛慈悲,便来拜祭一下,仅此而已。”
“呵呵,正好看到!”
李东忽然就笑了起来,淡淡的说到,“蔡贼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让任何人都看到。那又如何?他说奸党就是奸党了?此等先贤忠肝义胆之事是不容磨灭的。”
虚幻忽然对李东感到有些兴趣,审视的说到,“怎么处理的?”
“什么怎么处理的?”李东有些不明白。
虚幻知道李东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说,只是这件事终究没有什么可以保密的,也就是自己的地位还不够,不然,昨天就能知道。
不在意李东的态度,虚幻轻声的说到,“游行请愿上书,可不是小事!往大了说这叫目无君上,算是胁迫圣意,勉强算谋逆也不为过,往下了说也是恣意妄为,不守国子监学规,参与政事,说是狂生狷士,总是没错的吧!”
大了的谋逆就不说了,任何一个文人都不希望这两个字跟自己搭上关系,所谓文人,所谓士子,六德之仪,忠、智、信、圣、仁、义。忠字为首,谋逆便是青史留名的最大恶行。
至于小了说就真的小了么?
不然!
狂生狷士,如果这要是在三国魏晋时期,还算是一个好名字,所谓晋人多狂狷之气象。狂者,志在兼济,锐意进取;狷者,独善其身,有所不为。取自论语,孔子就曾经说过,“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可现在呢?
狂生便是狂妄无知,不知进退之人;狷士便是胸襟狭窄,性情急躁之辈!
李东的眉头稍稍紧皱了一下,才淡淡的说到,“我们没有见到官家,见到的是沈相公!”
虚幻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昨天那个时候,宣和帝去了怯云阁,然后让沈巽来处理。只是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便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到,“啊,然后呢?”
李东的眼中的悲愤之色愈加的浓重,不过抬起头看着那白。花。花一片的人名,就像是一具具白骨身躯一般,让他的心忽然就冰冷起来。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原本便是我等太学生处于义愤而发起的,为的其实也不过只是要向官家要一个说法,求的也不过只是一个态度,可官家呢?”李东沉闷的说到。
虚幻的心中只是冷冷的一笑,是啊,要求的可是简单的很,只是你们的行为却意义深远,更重要的是你们被人利用了,参与到这其中,怕是你的父亲都不敢这般恣意妄为吧。
年轻人的血总是热的!
虚幻的这般想法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现在也仅仅只是十几岁的样子,甚至比旁边李东的年龄还要小。
李东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话开始变得激荡起来,声音也尖利起来,“让沈相公来处理沈相公的事,呵呵,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的帝王君上……”
第82章 道不同()
“妄议君上,这就是儒家弟子该有的仪态风采?”
林京的话忽然从旁边传来,缓缓的走到两人的面前,站在那里,看了一眼二人,而后转身背手看着这元佐党争碑,嘴角微微的一裂,缓缓的说道,“他年青史之上也不过只是白纸黑字,今日以黑质为章,白灰为笔,描写这人生之歌,不正如黑世之中,清白一身的象征,奸党忠臣真的那么重要么?”
“还是说你们只是为了忠而忠,至于能不能忠与王事,都不重要?”
虚幻对于林京的话,没有太多的意见,也不会有什么意见,道门对上儒家,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孤家寡人真心没有必要冲上去。
再说,经历过后世大周灭国的虚幻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文人真心没有太多的骨气。
李东的眼睛一红,紧紧的盯着林京,冷冷的说道。“妖道,你这是在诡辩!”
“诡辩?”
林京微微的一笑,缓缓的伸出手,指着那元佐党争碑的最上面,缓缓的说道,“睁开你的大眼看看,最上面那几个人的名字,那里面那一个我不认识?那一个我不熟悉,你知道他们当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是他们输的不怨!”
“夏炎被斩首的时候,他难道心里没有怨?苏江被贬谪永不录用,最后病死他乡的时候,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反抗?”
林京的话让李东一时间就安静下里,要知道,单从资历上他是无法同林京相提并论,或者说他可以依仗着儒家的身份,只是林京的身份也不比他低。当林京说完这话之后,李东的牙齿咬着嘴唇,甚至虚幻都能看到一丝丝的血痕出现在他的嘴角。
那是儒家最大的耻辱!
被奸臣所害,身为大学士,当朝宰相的夏炎被斩首,一代鸿儒苏江被贬谪到千里之外的琼州,还有那碑文上的数百人,都是儒家的精英,却一战而殁!
虚幻很是意外的看到李东微微的抬起手,做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对着林京一拜,沉闷的说道,“后学末进李东,拜见元妙先生。”
林京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缓缓的说道,“你可知道你们错在了哪里?”
李东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林京的背影。
林京也没有打算从李东这里得到答案,只是从容不迫的说道,“你们太容易被人利用了,从当年的孔孟之后,你们儒家就注定要被人利用,直到登上神坛的那一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真真是莫大的风光,可这般的风光之下,便是天下。”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或许风光无限,却黄粱一梦,过眼云烟,真的让你们去处理政务,你们能做什么?”
林京转过身来,看着李东,淡淡的说道,“不要说沈巽,沈巽其实已经不是儒家的人,你要记住,只有一天你成为一代大儒的时候,你其实就已经不是儒家了……”
说完,林京缓缓的转身,慢慢的离去。
“苏黄不作文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