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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乌头根”,其实就是何首乌,被九黎人奉为仙草,传说能救人活命的。而这一带最好的乌头根,就产自梅山。
事情发生在八年前,那时候的梅山还没有人居住,只偶尔有挖乌头根的人冒险前往。那次飞云寨里有人得了怪病,眼看命不久矣,身为族长的阿木和自己的弟弟阿枝准备结伴前往梅山挖乌头根,由于他妻子早亡,留阿云在家里不放心,于是也把她给带上。
就是这一次,出事了,从此巴蛇的恐怖传说在九黎传开。
阿木和阿枝都是飞云寨一等一的武士,尤其是阿枝,敢于跳进水里和驼龙搏斗的,所以他们事先也没预计到会有这么危险。
“那天,我们划着船到了黑沼泽中心,在那里发现了一座小洲,上面全是骨头,有狮子老虎,还有大象的,我阿叔看见有一根象牙特别漂亮,就想拿走,于是他上了那座洲”阿云说到这里,脸上瞬间涌出浓郁的惊恐。
黄子风眉头皱了起来,亏那个阿枝还被称为好猎手,他居然敢进蛇窝偷东西!
蟒蛇的消化周期很长,他们吞下了大猎物后,会静止不动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食物完全消化,然后再将无法消化的骨头吐出来,越积越多,就形成了由白骨累成的蛇窝。
不过转念一想又了然,那些骨头全都是大型野兽,甚至有大象的,阿枝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这会是蛇窝,按照惯常的经验,自然界中哪来这么大的蛇?
可就在阿枝搬起那根他中意的象牙的时候,发现事情糟了。
象牙边有一窝蛇蛋,数量足有好几百,个个都有陶瓮那么大!
确定自己真的动了蛇窝,恰好这还是下了蛋的蛇,阿枝当时魂飞魄散,抱着象牙就跑。下了蛋的母蛇不会远离巢穴,这附近必然潜伏着一条奇大无比的蛇,这从蛇蛋的大小就能判断出来。
离着老远,阿枝就开始大喊大叫,拼命挥手让他们赶紧划着船跑。
阿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岂肯扔下自己的亲弟弟,就在这时,小洲边的水面猛然炸开,一条难以想象的大蛇冲出水面,张开大口,咆哮着吞向船上的阿云。
蛇攻击的速度比人出拳还快,坐在船上根本无法躲闪,何况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把小阿云吓傻了。
千钧一发之际,阿枝急中生智,借着助跑把自己怀抱的象牙对着阿云抛了过去,厉声大喝:“接住!”
小孩子本能听大人的话,阿云大哭着把象牙抱在了怀里,而恰在这时,那条巨蛇一口把她吞进了嘴里。
阿云开始大哭起来,说得断断续续。
那根象牙救了她的命,巨蛇一个不妨,一口咬在象牙上,尖利的象牙顶端穿过它的上颚,造成重创,这一口没能完全咬下去。
暴怒的巨蛇舍了阿云父女俩,疯了般卷向阿枝。
面对怒龙一般的巨蛇,阿枝最后对着他俩挥了挥手,转身跑向小洲另一端。
阿枝的意思很明白:我把这条恶蛟引开,你赶紧带着阿云走。
阿木没得选择,人力不可能战胜如此巨兽,若是只有他在,当然会过去拼个你死我活,可他不能不管尚且年幼的阿云。
独木舟划向远方,阿云趴在船尾,看着和巨蟒殊死搏斗的二叔阿枝,大声啼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体力不支被裹住,转眼勒成了一团肉泥。
“二叔啊”阿云大哭起来,说不下去了。
黄子风拍了拍阿云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营帐。阿云的故事虽悲伤,不过包含着许多有用的信息,有了这些,方能制定通过的计划。
第322章 凶蜕()
从不断传出的有关巴的传闻,这条史上最著名的大蟒蛇还没有死,依然盘踞在黑沼泽的中心。蛇只要不死,就会一直长大,过去了好几年,现在的巴肯定比那时候更大了。
最麻烦的是,沼泽水浅,不能行船,唯一的水道正好从巢穴边穿过,绕不过去。
为今之计,大部队硬闯绝对行不通,必然死伤惨重,只能先把巴蛇解决了。
可那么大的蟒蛇,怕是都成精了,该怎么杀?
在进入云梦泽之前,黄子风曾带着人杀过一条恶蛟,可那是在岸上,相同的方法在茫茫大沼泽里根本行不通。
究竟该怎么办?
绕路是不可能的,黑泽广大,路途难行,绕过去至少要半个月,到那时魔人们只怕早就到了梅山,一切全完了。
左思右想拿不出主意,黄子风决定,明天亲自去探查一番。
翌日,清晨,黄子风早早起床,开始做进入沼泽的准备工作。
在他身后,所有人包括狗子在内,眼巴巴看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今天,黄子风将要独自去探查巴的巢穴。
划船进去太危险,而麋鹿穿梭沼泽有天然的优势,九色又不让别人骑,这项工作他只能自己完成。
所有的披甲都被卸了下来,包括黄子风,一人一鹿轻装上阵。和巴那样的传奇凶兽打交道,身上重一分就多一份危险,他甚至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反正普通的刀箭也伤不了那么大的巨兽。
“大酋长,你不能去”
终于有人站出来劝阻,是阿云,她似乎联想到了当初那一幕,满脸惊恐,抓着黄子风的袖子,死活不肯撒手,不停摇头。
“不会有事的。”黄子风回头淡然一笑,拂开阿云的手,又看了大家一眼,纵身翻上了九色的背。九色心领神会,助跑几步后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沼泽中。
麋鹿本就是泽地动物,它的脚掌宽大,能站在烂泥中而不下陷。
沼泽的水体很浅,星罗棋布着一块块高出水面的小丘,也唯有麋鹿惊人跳跃能力才可以当做前进的跳板。
九色刚落脚,身后传来鹿鸣,回头看,雅歌载着紫草和阿云,居然也跳了过来。
“你们来做什么?!”黄子风瞪着眼睛大喝。
阿云有点怕他,慌张摇着头,紫草就大方多了,满不在乎说:“我可比你快,如果你都不会出事,我就更不会了。”
黄子风瞬间泄气,他知道自己说不动紫草,这小姑娘比犀牛都倔。另外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在荒野中,她的生存能力简直叹为观止,如果自己都有把握不会出事,她的确是更不会有事。
“那就跟紧我,不许上前。”黄子风大声叮嘱,一拍九色的脖颈,九色立刻转向,跳向了下一座浅滩。
在全体飞云寨黎民和子归武士的注视中,两头麋鹿载着三人,在沼泽上往来跳跃,转眼去的远了。
“注意两边!”黄子风不停大喝,提醒跟在身后的雅歌。
这里已经远离自己的营地,水色愈加不善,泛着浓郁的土腥气。
麋鹿在沼泽地里快的像风,往来翻卷,突然,身边水面猛然炸开,一头巨大的湾鳄冲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九色就咬。
九色似乎早有察觉,毫不畏惧,灵巧做了个转向,后蹄顺势踢在了鳄鱼下巴上,把它踢得倒飞了回去。雅歌跟在后面鸣叫一声,紧跟着折向,动作更加敏捷。
一路狂奔,这一幕屡见不鲜,早就见怪不怪了。
人的眼睛看不透这墨绿的水,麋鹿却可以,哪里有危险,它们一清二楚。
两头麋鹿的速度已经展开到了极限,至少70迈,按照这样的速度,不用两个小时就该到达巴的巢穴。
果然,一个小时后,九色的速度慢了下来,行进过程中再也没有凶兽攻击。
接近了巴的领地,一切大型生物都是它的食物,不敢在此居留。
大沼泽犹如死域,寂静无声,唯有风声“呼呼”,黄子风开始凝神戒备,抬起一只手,让身后的两个女孩把速度也放慢下来。
“还要多远?”黄子风小声问。
阿云神情迷茫,仔细打量了下四周,摇了摇头,好多年没来了,这里她完全不认得。
就在黄子风举棋不定的时候,九色似乎发现了什么,伸着脖子鸣叫一声,向着一个方向开始加速。
小家伙灵性十足,黄子风放开掌控,任由它奔跑。
大约又在沼泽里穿行了十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片比较大的出水湿地,椭圆形,直径百米左右,上面遍生着低矮的灌木。
九色刚跳上去,黄子风就有所发现,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灌木丛上,盘着一条奇大无比的蛇皮,几乎占满了这一片湿地。
蛇皮呈螺旋状,一圈套着一圈,铺开宽度超过七米!目测了一下,长度怕是超过了百米!
如此大的蛇,除了巴蛇,再也不会有其它。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当真不是夸张,这么大的蛇,的确是连大象都能吞得下!
看来,巴蛇不久前在这里褪了皮,借助灌木丛的摩擦,可以让它更容易褪下来。
还有一件事,蛇每褪一次皮,就会长大一分,现在的巴蛇必然更大!
难以想象,大自然怎会创造出这样的物种,神话传说一般。
跳下九色,黄子风凑在蛇皮上闻了闻,一股腥臭直冲脑门,熏得人发晕。
“不会超过三天!”黄子风猛然瞪大了眼睛,机会来了!
不管巴变得如何巨大,它也还是蛇,生理不会改变。蛇褪了皮后,将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在这期间行动能力会变得很差。
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反应过来的黄子风拼命跑向九色,大声呼喝:“九色快!快去它的老巢!”
刚褪完皮的巴不可能去别处,必然在自己的巢穴里安睡休息,等待身体恢复。
九色和黄子风心意相通,不等他坐稳,立刻转向,继续向认准的方向飞奔跳跃。
两头麋鹿再次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卷向沼泽深处,风驰电掣。
第323章 太古凶兽()
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臭味,这味道黄子风很熟悉,是尸臭。
看来,就要到了!他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