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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的扒开两人眼皮看了看,又伏下来听了会呼吸,风桐松了一口气,“他俩没事,都是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听见这话,浮萝方才镇定了些,看着这一对昏倒在一起的苦命人,不由得眼眶一热。
接下来,风桐分别掐住两人的仁中,轻轻揉了起来。
“把那个罐子拿开。”风桐嘱咐一声,浮萝连忙去抱罐子,那罐子压在黄子风的胸口,会影响呼吸。
谁料浮萝刚抱住,还没用上力,黄子风突然惊醒过来,嘶吼着一掀,把他们夫妻俩全都推倒在地。
“别抢,我杀了你”黄子风已经完全喊不响了,吼声憋在嗓子里带着哭腔,瞪着他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目狰狞。
扫视一圈后,目光落在身边,看见云晓和狗子后,他的目光中先是露出疑惑,喘着喘着,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可他清楚记得,鸢飞把种子交给他后,就扑向了敌人,如飞蛾扑火,一去不复返了。
“鸢飞啊!”抱着陶罐,黄子风如狼一般大哭了起来。
谁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45章 匏有苦叶()
这里是一座岩石山顶,光秃秃的,一棵树都没有,山风呼啸,有鹰击长空发出清越的鸣叫。四个人坐在石头上,一个人在叙说过往,其他三人静静地听。
他们想不到,黄子风和鸢飞离开子归部落后,竟然经历过这么多事,听着那一幕幕,不由人潸然泪下。
黄子风说着说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罐子,那罐子口堵着一蓬衰草,是鸢飞为她新郎准备的礼物。草上有些血痕,是鸢飞脸颊被划破后,滴上去的。
云晓抓着黄子风的胳膊,已经泣不成声,神情又开始恍惚了,一遍遍哭着,“鸢飞姐姐啊”
头环被珍而重之取了出来,露出里面的麦子,一粒不少,终于保住了。
“我们快回去吧,部落里的人还在等我们的消息。”风桐在一旁劝解,“再说,鸢飞也未必就出事了,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回部落了。”
黄子风听见这话,悚然惊醒,抱着罐子站了起来,风桐说的不错,得要立刻赶回部落。
四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连忙往回走,只是他们的体力都所剩无几,怎么也跑不快了。
刚翻过山头,前方传来熟悉的鹿鸣,狗子立刻蹿了过去。黄子风立刻瞪大了眼,心跳难以抑制加快,九色回来了!
下一刻,迎着狗子,九色嘶叫着从森林里跑了出来,看清它后,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鸢飞不在,九色身上全是血,右后臀部还插着一支箭。在它的角上,挂着黄子韬的那件甲胄,被血染满,变成了暗红色。
“不!”黄子风眼前发黑,摇摇欲坠,三人连忙把他扶住。
九色受伤了,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步履蹒跚,不停喷着重重的鼻息,发出来的鸣叫疯狂中带着惊慌。
当血衣被解下来后,黄子风彻底绝望了,得要流多少血,才能把甲胄染成这样。
鸢飞,没了
“也不一定的”风桐仍在安慰,只是他的话语发颤,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三人惊恐的注视中,黄子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陷入了如岩石般的沉默中。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从相识,到相守,还有永远也完不成的承诺
“就是现在,你替我带上头环,我献给你花。”黄子风说。
鸢飞在河对岸招着手,满脸幸福,“傻子,你快过来。”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黄子风摇了摇头,时空错乱,又回到了逃出子归部落那一晚。
“你帮了我,自己怎么办?”
“我和你一起去做野人!”
“野人人人”柔弱又坚定的话语在脑海不停回荡,黄子风猛然睁开眼,将茅草头环咬在嘴里,对着染血的征衣“噗通”跪下,一头拜倒在地。
“我黄子风对天起誓,你带回来的种子,我会种遍天下!伤害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仇,纵然粉身碎骨,我也会替你报!”一句句誓言从黄子风胸中吼出来,他的呼吸粗重,怒目圆睁仿佛要滴出血。
他的话语虽不高,却在高天回响,久久不息。
你结草,我衔环,今日发下的誓言,就是对你一生不变的承诺。
站起身,珍而重之把头环收进怀里,黄子风扫视一眼三人,庄重无比说:“立刻回去,部落要马上迁离,躲开东夷人。”
看见黄子风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生怕他会被噩耗击倒。
四人再一次走向北方,九色和狗子在后面跟着。
九色很痛苦,带着倒勾的箭扎进了它的肌肉里,每走一步都很困难,伤处剧烈颤抖。走了几步后,它突然发狠,转过头咬住箭杆,竟然硬生生拔了出来。
伤口被豁大,热血喷溅,它哀鸣一声瘫在了地上。
黄子风被吓坏了,连忙跑过来抱住九色的脖子,可却不知该怎么替它治伤,这里什么材料都没有,止不住血,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风桐跑向了一边的树林,喊道:“你们等等,我去找药,他会没事的。”
听见“药”这个字眼,黄子风愣了下,转头看向浮萝,问:“风桐是神农部落的人?”
这时代别的地方还没有医药的概念,只有巫医,想不到凤桐竟然说出了“药”字,他的来历就很好判断了。
浮萝默默点了点头。
一般在外面带回来的野人,都是附近部落的人,没想到,风桐竟然来自遥远江汉的神农部落。
这时代的人,走出百里就很艰难了,这个凤桐竟然孤身一人在野外走过了几千里!
他们的话云晓完全听不懂,她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神农部落的存在。
华夏文明源自昆仑山,而后向东迁移,主要有三条路线。一条是沿着黄河向东的华胥部落,另一条是往东南进入江汉地带的神农部落,还有一支则一路南下跨越群山,进入成都平原后形成了三星堆文明。
基本可以断定,在此之前,这三个文明是分开发展的,并没有交集,没想到,这第一次接触竟然发生在连氏族都够不上的子归部落里。
过了没一会,风桐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大堆糊状物,嘴里还在不停大嚼。
“这是苎麻根,可以止血的。”凤桐将嘴里的东西吐在手心里,含糊不清说。浓烈的药性侵入了他口腔黏膜,他的嘴有些麻痹,吐字不清。
一大团黏糊被按在了伤口上,气味浓烈,九色剧痛难当,连忙挣扎,黄子风赶紧抱住了安抚。
按压了一会后,九色渐渐安定了下来,似乎不再那么痛,伤口的血也不再流。
“可以止血的,还可以镇痛。”风桐勉强笑着说,他的嘴已经肿了。
又过了一会,九色自己站起来,踢了两下后蹄,已经能正常行走了。
大家立刻上路。
“把种子给我吧。”云晓拦住了黄子风,细如蚊讷说:“鸢飞姐姐没做完的事,我替她做了。”
看着神情晦暗的云晓,沉默了一会后,黄子风终于解下麻绳,将陶罐递给了她。
姑娘虽小,却是那么的好,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鸢飞也许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第46章 万古如长夜()
子归部落,老酋长一直看着南方,花白的眉头紧锁,眼神中的忧愁浓得化不开。
也许是阅历太丰富,也许是真的和祖先有沟通,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枯瘦如鸡爪般的手紧紧攥着木杖,由于过于用力,微微颤抖。所有人被他感染,全都忧心忡忡,担心着会有祸事降临。
南方的人还没回来,西方先来了一个人——白山。
小男孩、部落里现在唯一的制陶手走过来,看见这么多人都围着老酋长,愣住了,“你们在干什么?”
“白山,到爷爷这里来。”子归酋长连忙招手,把白山喊过来,揽在了怀中,“别再去烧陶了,就在这里坐着,咱们等人。”
白山没有得到答案,不过也没敢问,挨着老酋长乖巧坐下,一起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等到黄昏的时候,终于狗子再一次出现,在它身后,依次跟着云晓、黄子风、九色,还有凤桐和浮萝夫妻俩。
云晓怀里抱着个陶罐,神情黯然,黄子风面色凝重,身上穿着染血的铠甲。
时隔这么久再一次看见黄子韬,人们全都炸了,一拥而上,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之情;有些人,失去后才知道有多重要,只是未必能回得来了
黄子风心事重重,完全顾不上打招呼,和云晓直接走到了老酋长面前。
不等他发话,老酋长连忙抓住他问:“鸢飞去哪里了?!”
黄子风一眼扫到了靠在老酋长身边的白山,小男孩睁着明亮的眼睛看自己,目光中带着期盼。
“”无言扫视了人们一眼,黄子风强笑着说:“你母亲她有事,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黄子风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我把你的母亲永远,弄丢了
他的神情明显不对,大人们都能看的出来他在撒谎,可白山也许是太小,闻言高兴的站起来,“真的啊?!”
黄子风低下头,艰难点了点。
云晓转过身,悄悄抹了把泪。
“酋长,我们要赶紧迁离了。”凤桐在一旁急切说:“有个叫东夷的大部落,和我们不同族,正在这附近扫荡,很快就会到这里。”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部落人心惶惶,交头接耳了起来。
子归部落太小了,加一起也不过才一百多人,并且还是女人为多,哪里有能力经受大部落的袭击。
子归酋长瞪着眼睛,连忙问黄子风,“他们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就连东夷人都未必知晓,当今世上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