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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众人乐了,有比较调皮的说:“团长,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一定去给你捧场。”其他不少人还要发表议论,欧阳云见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摆摆手说:“好啦,放松过了,继续前进——我宣布,半个小时以后,跑在最前面的五十人将换乘卡车!”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对于一夜没睡情绪又大起大伏的学兵们来说其实远远不够,也正因为此,“换乘卡车”这个诱惑可是不小,学兵们立刻嗷嗷叫着,争先恐后的往前跑去。
欧阳云微微一笑,摸了摸有点干涩的喉咙,退到路边,朝后看了看,等李铁书行到面前,迎上去说:“李连长,有没有兴趣陪我跑上一阵?”
李铁书一愣,马上意识到他找自己有事,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交给郭小江,命令他骑上先行,说:“好啊。”
两个人坠在队伍后面,不疾不徐的跑着,欧阳云说:“李连长,你猜我们后面会不会缀着尾巴?”
李铁书心思慎密,立刻听出了话外之音,对这个小上司又高看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还惦记着那两个日军便衣的事,说:“难说,团座,是不是查探一下?”
“到了湾村再说吧,李连长,你比我大,私下里,喊我欧阳吧。”
“好,那请团座也喊我的名字好了,铁书是粗人,没有取字。”
欧阳云笑了:“我也没字,这又是名又是字的,麻烦。”
“呵呵,团,欧阳,那两个便衣身上的创口我仔细看了,专业人士所为。”
欧阳云点点头说:“手法很老到,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人应该是日本人埋伏下来的探子。”
“嗯,衬衫是日军款式。”
“铁书,你观察得很细啊。”
“彼此彼此,”李铁书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欧阳云说:“看样子倒是友非敌。”
“不知道是不是29军派来暗中‘保护’我们的,”李铁书特地在“保护”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极有可能,我现在对他们很重要。”
这话挺大言不惭的,李铁书看看对方那张年轻的脸,晨曦中,那张脸上浮现着一层油晕,显得特别的自信。这让他没觉得对方没有说笑、浮夸的意思,不由越发不理解这个小上司了——欧阳云对他来说,谜一样的人物啊!
这也是穿越者的特质吧?!
欧阳云发起的“换乘”比赛大大调动了学兵们的积极性,使大部队的行进速度提高不少,早上九点多钟,抵达了湾村左边的小山下。
一路上,为了避免泄露此行目的,遇到在田间劳作的人们,欧阳云特意安排学兵们向老乡们解释:我们是25师的,奉上峰命令撤离河北。
由于多年战乱,寻常百姓深受战争之苦,对兵事大都敬而远之;而何梅协定刚刚签署,知情的人并不多,加上农村信息闭塞,知道真相的人更少,所以对这么一支小部队的撤离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大多数人只是漠然的看着,顶多就是茶余饭后扯上两句罢了,好像这件事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似的。而一些消息灵通的有识之士,则捶胸顿足、涕泪交加的感慨:呜呼!河北难道又要成为下一个察东吗?
进入湾村,从村民口中,欧阳云得知目的地名叫土地山,山名正是源于那座土地庙。
土地山高不过五百多米,方圆十公里左右,山上郁郁葱葱的长满了树木,在里面隐藏个几千人的部队不成问题。
在欧阳云和李铁书、陈师昌的指挥下,车队顺着山下的马路拐进了山林里,学兵们七手八脚的弄些枝叶什么的将它们遮掩起来,然后留了一个排的兵力警戒。李铁书又挑选了十几个原三连的老兵,沿着马路朝湾平的方向,延伸出去五里多地,布下许多暗哨。欧阳云让楚天歌带了几个侦察排的学兵,骑马前往湾平接应朝鸿乐、庞文举。其他人则在各自长官带领下,到土地庙集合。
土地庙门口的广场上,整齐的摆放着八个烈士的遗体,学兵们整齐而肃穆的站着,许多人手上捏着干粮却难以下咽。
欧阳云本来想让大家吃过早饭以后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可是,当生离死别来临的时刻,又有谁食能下咽呢?
经过几个小时的艰苦行军,许多人累得几乎忘记了昨晚那场战斗,然而,面对昔日同学、战友那已经凝固了的面容,昨晚上惨烈的战斗场面浮入脑际,大家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刚刚从一场生与死的考验中走出来。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了抽泣声,接着,队伍好像受到了传染一样,大多数人都流下了热泪,一些死去战士的好友、同学,边垂泪边咬牙切齿的发誓:“,一路走好,你们的仇学兵团已经帮你们报了,你们未竟的志愿将由我们为你们完成!”
欧阳云面对着众人,心情很不好受,他明知道牺牲乃是胜利的代价,明知道只要打仗就一定会死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总有这样的奢望:如果已方不死一人就能打败对方,那该有多好?!苦笑着摇摇头,知道自己这是痴人说梦,他挺起了胸膛,大声的说:“同志们,记住这些牺牲的战友吧!为了把国家从倭寇的铁蹄下解救出来,为了祖国有个光明的未来,他们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顿了一顿,他大声喊:“学兵团全体都有了,立正、脱帽、向烈士敬礼!”然后率先立正、脱帽、转身,对着那八个沉睡中的战友举起了手。
“唰”的一声,广场上的全体人员整齐划一的向他们逝去的战友行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军礼。
在土地庙附近找了一个向阳的地方,欧阳云和学兵们掩埋了战友的尸体,墓前立一石碑云:学兵团5。6防御战八烈士之墓——29军学兵团全体战友立于1935年5月7日。
面对石碑,欧阳云轻声说:“有一天,我会在天安门广场上立一块巨碑,让所有的后人都来瞻仰你们,永远记住你们的事迹——相信我。”
陈师昌站在他旁边,轻声问:“团长,接下来是不是召开总结会?”
欧阳云看了看身周的学兵们,见大多数人都憔悴不堪的样子,说:“先让大家吃早饭、休息,总结会等等再开。对了,留几个能说会道的士兵,最好是北平的,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做。铁书,你也留一下。”
几分钟以后,陈师昌带着六个学兵走进土地庙的左侧厢房里,这里,现在是学兵团的团部兼指挥中心。
欧阳云先让大家坐下,笑着问:“奔波了一夜,很累吧?”
“团长,我们撑得住。”
“团座,有什么任务您就尽管下达吧。”
欧阳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最后问:“大家有信心没有?”
陈师昌带着六个学兵一起站了起来,立正敬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欧阳云回敬他们一个军礼,说:“好,那我就在土地庙等待你们的好消息了。记住,要充分利用媒体的造势作用,造成的声势越大越好。”顿了顿又对陈师昌说:“师昌,他们六个人我可完整的交给你了,完成任务以后,你必须给我安全的带回来。”
陈师昌敬礼,坚定的说:“团座,您就放宽心吧,只不过动动嘴、动动笔而已,又不是打仗,我保证大家都不会少一根头发!”
欧阳云笑了,说:“但愿如此,那么,我就祝你们马到成功!”然后和他们一一握手,待他们换上便服以后,把七个人送下山去。
历史上,石友三等人趁国军全数撤出河北的当口,在日本人暗中支持下,聚集了一大堆汉奸、流氓在湾平起事,妄图控制北平,搞所谓的“北平自治”。此事曾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欧阳云这么安排,只是在历史大势下推波助澜,加速了29军进驻北平、进而控制河北的步伐罢了。
他之所以要表现得如此郑重其事,从某一个角度讲,其实是为了卖宋哲元一个顺手人情。
第四十章真实的历史()
天津,宋公寓所的书房里,宋哲元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姜树人站在一旁,也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郭彪站在门口,双手叉腰,脸上倒是波澜不惊。而在他身后的大厅里,几个汉奸正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其中,就有那个黄揦子。
他们叽叽咕咕的商量了一阵,一起站了起来,黄揦子朝书房拱了拱手,大声说:“宋公,我知道您在里面,既然您不想见我们,我们再赖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不过,天下大势如此,还请您为了29军几万将士的未来,好好掂量一下,可千万别站错了队啊!”说完摇摇头,转身欲走。
他这话虽然语气毕恭毕敬,然而字面上却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宋哲元听了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也没放在心上。郭彪却按捺不住,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黄揦子,大吼一声:“黄揦子,你给老子站住!”待他站定,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住了对方衣领,将他的脸拉到自己面前,瞪着他的眼睛说:“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们军长?!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做汉奸久了,脑子坏掉了?!”
黄揦子吓了一跳,急忙赔上笑脸说:“郭团长,您息怒,黄某哪里敢捋宋公虎须,这,这实在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消你妈的个灾,滚吧!”郭彪怒哼一声,手腕一抖,黄揦子立刻被掼倒在地,然后骨碌碌的滚了出去,看起来倒是十分听话。
等黄揦子等人狼狈不堪的滚出了宋府,姜树人说:“彪子,这一帮小人,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没的坠了自己份子。”
郭彪余怒未消,咬牙切齿的说:“姜先生,你说的很对,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为虎作伥的丑态,娘的,惹恼了老子,老子就学欧阳云半夜去捏碎他们的脑袋。”
宋哲元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用手指指他说:“彪子,你怎么回事?自从欧阳云来过以后,我发现你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