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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顺知道,自己的人生正处在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他的脑筋转的飞快,暗暗列出了个因果分析表来:
不归顺,被砍头。凶
不归顺,被赶走,被大齐皇帝惩罚。凶
归顺,义勇军成功。吉
归顺,义勇军失败,被剿灭。凶
归顺,义勇军失败,撤回大宋。平
结果清晰明白:不归顺的话,不管眼前还是将来,都没有好果子吃;归顺的话,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倒霉。
那还犹豫什么!
方顺一拜倒地,恭声呼道:“参见主公!”
既然他带了头,县尉和主簿也就顺水推舟的拜了下来:“参见主公!”
岳丘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挨个亲手扶起。
万里长征,总算迈开了第一步!
当天色大明的时候,整个叶县城池已经全部被义勇军所控制,城墙被占领,要地被守卫,街道有巡逻,还贴出了安民告示,让老百姓不信谣不传谣,正常生活。
而城里的一千厢军,则被圈禁在军营当中,处于义勇军的严密监视之下,翻不起丁点浪花。
大事底定,岳丘在县衙的大堂之中,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除了李山、赵四和三个指挥使之外,翟周全、翟达理、范余、李右、张谦以及刚刚投效的方顺,全都应邀参加了会议。
这次会议的主旨是:政治协商。
没错,岳丘准备和他的直接下属们,协商政治。
虽然义勇军百战百胜,迄今未尝一败,但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岳丘认为他的义勇军就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就是为何而战的问题。
也就是他今天想谈的政治问题。
军事,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大脑,军事是四肢;只有解决了政治问题,军事行动才会有正确的方向。
“从唐州出发的时候,我准备经营的根据地,是这个地方。”
岳丘指向舆图上的一点。
“伏牛山?”,方顺瞅了片刻,迟疑地问道。
“不,平顶山。”,岳丘回答。
“一样,都是落草为寇。”,张谦快言快语地说道,见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连忙改口道:“占山为王。”
岳丘闻言也只能苦笑,他最早确实打着占山为王的主意:占领平顶山,建立根据地,发展高科技,称王再称帝。
无他,平顶山是块宝地,前世里岳丘虽然没有来过,但也知道这地方产煤,产铁,又产盐。
盐就是钱,煤和铁就是强军,再加上地处山区,易守难攻,岂不是起家最好的地方?
临高太远,大庆太偏,中原称霸,唯有平顶山。
可是随着他越接近平顶山,对这块宝地的了解越多,就越发不安。因为岳丘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有点太过自以为是了。
平顶山,平顶山,就算顶是平的,它也是山。周边的尧山、箕山、外方山、落凫山、伏牛山,全都是山,那里有山贼,有山民,就是没有后世修起来的公路和铁路,不管是盐也好,煤也好,铁也好,就算能挖出来,特么的也运不出来。
入宝山而空回,穿越者至痛也。
要想富先修路,至理名言啊。
所以岳丘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叶县。
因为在后世里,叶县有个著名的称号,叫做华夏岩盐之都。
而且叶县同样也有煤矿和铁矿。
没说的,那就是它了!
“在平顶山当山大王,还不如回伊阳老寨呢。”,王大头瞅了瞅岳丘的脸色,迟疑着说道。
“平顶山有盐矿。”,岳丘言简意赅。
众人闻言,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有了盐矿,就不需要朝廷的补给了。”
自打进了中原,义勇军就从来没有接受过大宋朝的补给,岳丘这话纯属多余。不过在座的要么是读书人,要么是社会人,马上都领悟了他的言下之意。
“俺早就说了,还是中原好,不用听朝廷的屁话,自在!”,李山永远都是第一个表态,而且永远都在支持岳丘。
“统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第二个发言的是铁杆赵四。
“俺听大哥的。”,王大头连统制都不叫了,直接喊起了大哥。
话题从盐矿突然转变成了表达忠心,可是每个人都觉得很自然,毫无违和之感。
“我军名曰义勇,义者,大道也;勇者,敢为也;于朝廷何干?”,范余是这帮人里面,对大宋最没有归属感的人之一,他刚才没有赶上第一个,原来是在思考理论基础。
胡万胜站起身来,一抱拳道:“愿与统制共富贵!”
翟周全、翟达理和李右互相看了一眼,齐齐起身抱拳道:“愿与统制共富贵!”
223 叶县会议2()
方顺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弱弱地附和了句:“愿与主公共富贵!”
然后弱弱地问道:“主公欲在叶县起事耶?”
李山横了他一眼,大咧咧地笑道:“方县令,俺们都是大老粗,你说话不要这么文绉绉的。”
“是,是。”,方顺赶忙应了一句,但眼神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岳丘。
他是真心郁闷。
为了保全性命而投奔大宋,对他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但突然间,新老板话里话外说要造反自立,就让他觉得凶多吉少了。
就像是本打算从耐克跳槽到阿迪,结果去了之后人家说其实我不是阿迪,我是阿迪王,那种微妙的失落感。
“起事?”,岳丘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要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壮哉统制!”,方顺淡淡地赞了一句,追问道:“请问统制,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方县令怎么看?”,岳丘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但是这种战略性的大事,当然要多方听取意见,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大家也都谈谈么。”
“以史为鉴,可以……”,方顺刚开头呢,就听见李山不满地咳嗽了声,于是加快了语速:“像统制现在的情况,史书上有两个例子可以参考,一个是黄巾,一个是黄巢。”
“裹挟民众,涂炭生灵,仁者所不取也!”,张谦听到这两个名字,大声反对道。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范余也摇头反对,但是反对的角度却和张谦不同。
“啥意思?”,王大头听这几个书生说话听得昏闷,一拍桌子问道:“那两个姓黄的到底是谁?”
“范先生他们说的是一种打仗的方法。”,岳丘转向自己的武将队列,耐心解释道:“我们义勇军只有一千多人,想要做大事,就必须要壮大自己,占领很多地方,召很多兵。”
这话没错,李山和王大头等人都是大点其头。
“那两个姓黄的。”,岳丘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就是,比如说,咱们占了叶县,就把叶县抢个精光,然后把叶县的老百姓全都拉进来当兵。”
“这咋行?”,翟从武瞪大了眼睛。
“然后再去裕州城,照样做一遍。”,岳丘板冷笑着道:“这样不用半年,我就能有百万大军,中原半壁江山。”
“这不中。”,王大头一个劲摇着头:“这什么百万大军,一打就散了。”
“打仗的时候,让老百姓冲在前面。”,岳丘板起脸来:“一仗打完,活下来的就是老兵了,打个三五仗,活下来的就是精兵了。”
“这……”,王大头瞠目结舌。
“这不中!”,李山瞪了方顺一眼:“出的甚么主意!”
“这法子太缺德。”,胡万胜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确实最快。”
“兴起得快,失败得也快。”,范余接口说道:“黄巾和黄巢二贼,所到之处生产凋敝,后勤辎重完全靠抢。”,他摇了摇头道:“只要败上一次,一次抢不到粮食,就完了。”
“对头,要有粮草!”,李山一拍大腿道:“当初俺们跟镇抚使……那个……”
“镇抚使翟琮大哥。”,岳丘温和地向他点了点头。
“那个打东京的时候,一路上那些地方,见到俺们就投降。”,李山恨恨地说道:“投降就投降呗,翟琮兄弟都答应了,结果后来向他们要粮草,一个二个都不给。”,李山叹息着道:“再后来打输了,直娘贼的转眼又投降回去了。”
几个带兵的将领都是当事人,听李山回忆往事,都不禁跟着扼腕叹息。
当年翟琮和李横合力北伐,兵势之强,一时无二,可是转眼就如泡沫般破碎;曾经意气风发的两人,一个身陷囹圄,一个闲散地方,让人怎不痛心。
“李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岳丘接着李山的话题,做出总结:“所以我们要吸取经验教训,稳扎稳打,打下来一块地盘,就要实现有效统治。”
“有效、统治。”,李山琢磨着岳丘提出的新词汇,过了半晌一拍大腿:“就是这个道理。”,他瞥了眼方顺:“等以后打下来的地盘,当官的一定要是自己人,要粮给粮,要人给人。”
而方顺就像没看到李山的眼神一般,连声称颂道:“统制高见,虞侯高见!”
如果岳丘想做个大宋的忠臣,正儿八经地为宋军北伐打基础的话,学一学两个姓黄的,其实是一个有效的方法。用这种策略,把中原地区搅成一锅乱粥,然后等到岳飞军到来的时候,便能轻松地恢复汉地,澄清宇内。
可是那样行事的话,自己可就妥妥的为王先驱了,成功了之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当个镇抚使,而最坏的结果呢,说不定会被姓赵的抛出来做替罪羊,借个脑袋来平息民愤,也未可知。
所以,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有效统治。”,范余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皱着眉头道:“只怕缓不济急啊。”
见众人都看向他,便解释道:“若是我军光复了叶县,伪齐朝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派大军来袭。”
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