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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渔接连提了四桶水;将那只大瓦缸灌满了;陆妙想看着曾渔来来去去忙忙碌碌;她的心里有点乱;正待开口说话;婴姿折了一枝山茶回来了;在门外向曾渔嫣然一笑;问陆妙想:“娘;这一枝可否插在那个胆瓶里?”
陆妙想道:“甚好;你去插上;娘和曾先生有些话要说。”
婴姿身影一闪;去木屋了。
陆妙想步出厨房;立在后园那畦白菜地边上;她身量高挑纤细;显得缁袍宽大空荡;圆帽下两边耳侧露出细密的发茬;曾渔每次看到这样的发茬就想伸手去抚摸;就象他以前抚摸小妹妞妞绒绒茬茬的额发一样;妞妞现在都开始蓄发了——
陆妙想见曾渔盯着她看;面色微红;垂下眼睫道:“曾公子有话请讲。”
曾渔目光从陆妙想的光头移向天空;旭日初升;天空高远碧蓝;一群南飞的大雁排成“一”字从高天上缓缓飞过;一会儿又折成“八”字形状;虽然看不清;却可以感觉得出大雁在扑扇着翅膀努力飞翔——
“陆娘子你看;北雁南飞。”
陆妙想循着曾渔的目光仰头望;看着那一群大雁往南飞去直至杳无踪影;泪水渐渐涌满眼眶;低下头时眼泪就流了下来;赶紧转身拭泪;有些难为情道:“突然很想家乡青田;贫尼的父母双亲和姐姐的葬地都在那里;可是现在想回家乡亦不可得。”
曾渔轻叹一声;问:“陆娘子母舅家可有能投奔的人?”
陆妙想摇了摇头;这些年她等于被幽禁;与母亲的家族没有了来往;她母亲也没有同胞兄弟在世;是有远亲;可是哪里靠得住呢;说道:“只有曾公子能帮助小姿;严世蕃的那位堂弟不是很器重曾公子吗;若请他居中为媒;以曾公子的人品学问;严世蕃或许会同意。”
曾渔忙道:“不行不行;小生并无娶婴姿小姐之意——”
陆妙想急了;她可不是畏缩软弱之人;当下忍着羞涩问道:“曾公子既无意娶小姿;那想必是有了心上人;敢问是谁家闺秀?”
曾渔正视陆妙想;这女子眉目秀丽精致;缁衣僧帽;不减其容色;让他一见忘忧;说道:“陆娘子既要小生再表白一回;那小生就再说一次:陆娘子就是小生的心上人。”
陆妙想声音微颤;问:“你要娶我为妻?”
曾渔道:“正是。”
陆妙想不知为何哽咽了一下;又问:“可你怎么娶我;你连娶小姿都连说不妥不妥;你怎么能娶我;岂不是胡言乱语”
好难写;容我蓄力闯过去;也请书友们出谋划策;多多鼓励。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速之客()
曾渔明白陆妙想的感受;说道:“陆娘子现在可以说是被严世蕃拘禁而不得自由;一旦严世蕃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拘束得了陆娘子;那时小生当能娶得陆娘子——”
为了婴姿;陆妙想忍羞与曾渔谈婚论嫁;说道:“严阁老深得圣眷;朝中暂无对抗得了他的政敌;严世蕃虽然奢侈贪暴;但三年五载只怕也减不了他的富贵;且不说贫尼是出家人;即便没有出家;贫尼年齿已长;再过几年更是半老了;如何能嫁人;曾公子年少英俊;前程远大;万万不要在贫尼这里犯糊涂;令堂知道这事也定要责骂你;这岂不是贫尼造的孽”
曾渔眉头轻皱;陆妙想说得没错;他要娶陆妙想;只恐他母亲那一关都不易过;难道这真是孽缘吗?
说话时陆妙想一直留意着曾渔的细微表情;见曾渔皱眉;心中一痛;稳住心神继续道:“曾公子若真怜惜贫尼命薄;就请努力娶我家小姿;小姿清清白白;温柔善良;美貌亦是万中之选;令堂见了也必喜欢她;她才是曾公子的佳偶。”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落下来;赶紧拭泪;又道:“若曾公子再为难贫尼;贫尼会独自远离此地;寻一深山老林的庵堂青灯黄卷了此残生。”
曾渔大急;以陆妙想的性子;绝不是随口说说的;忙道:“陆娘子千万不要有这等想法;你可以说是婴姿小姐唯一的亲人;婴姿小姐怎么能没有你陪伴和爱护”
陆妙想含泪微笑;轻声道:“贫尼虽有爱心;却无能力保护小姿;也不能给她美满幸福;曾公子却有这个能力;贫尼知道曾公子是个有担当的君子——
说到这里;陆妙想突然抿唇不语;脚步声响;少女婴姿捧着哥窑胆瓶走了过来;胆瓶里插着那支含苞的小山茶;婴姿看看姨娘陆妙想;又看看曾渔;微带羞容道:“娘;曾先生——啊;娘你怎么哭了?”
陆妙想忙道:“说到一件事;高兴的掉眼泪;到底是什么事;你自己问曾先生。”
婴姿羞红了脸;扭身噘嘴娇嗔道:“我才不问呢。”
在婴姿背过身时;陆妙想向曾渔双手合什;一脸的焦急和恳求;那双美眸简直要说出哀求的话来——
曾渔心中不忍;点了一下头;陆妙想顿时展眉舒目;有一种让人心醉的美丽光彩透出;低眉礼拜道:“谢谢曾公子。”
少女婴姿捧着插花胆瓶娇羞不安地站在芥菜地边;足尖把泥地旋出两个窝;耳朵细听身后的动静;不大明白姨娘为什么要谢谢曾先生;也许是为买茶壶和笔洗的事吧;就听曾先生道:“陆娘子宽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婴姿小姐;那日就答应过陆娘子的——”
婴姿大羞;捧着插花胆瓶逃也似的走了。
陆妙想“嗤”的一笑;随即庄容道:“那曾公子何时向我家小姿提亲;明年如何?明年乡试;曾公子定能高中;那时提亲最佳。”
曾渔心沉甸甸的;说道:“陆娘子不知科考之难;小生自问没有把握中举
陆妙想并不失望;说道:“那也不要紧;曾公子尽管提亲便是;贫尼定要促成这桩亲事;小姿非曾公子不嫁。”
刚刚跑走的婴姿又跑回来了;有些紧张道:“有人过桥来了;有两三个人;不是饶管事;听口音也不象是村子里的人。”
陆妙想一惊;这里很少有外人来;既不是送米面菜蔬的饶管事;那会是什么人?
曾渔现在还是怕被人看到他在陆妙想这边;人言可畏啊;说道:“那我暂避一下;我不会走远;若有什么事;你们喊一声;我会立即赶过来。”
竹篱不过四尺高;曾渔纵身一跃而过;心里不免想起孟子那句“逾东墙而搂其处子”的名言;很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啊;回头看看;篱院内陆妙想向他挥挥手;与婴姿两个人转到前院去了。
曾渔向左绕了一个大圈;也转到前面;这里枫树密集;不容易被人发现;有意对无心;观察那几个不速之客却颇便利;只见来了三个人;都是短衫网巾;货郎打扮;各挑着一副担子;在木屋柴门前东张西望;婴姿出来隔着柴门与他们说了好一会话;就见那三个货郎挑着货担转身走了——
曾渔看着那三个货郎的背影过了独木桥;往西而行;想必是要去介桥村叫卖;他觉得其中一人似乎有点眼熟;以前在石田;经常有杉溪驿那边的货郎来叫卖;他倒是认得几个货郎;但永丰县的货郎不可能一路叫卖到分宜来吧;而且这个眼熟的背影也不是他认识的哪些货郎;真是奇怪
曾渔从林中走出;来到木屋柴门边;少女婴姿正等着他呢;笑盈盈道:“曾先生;是三个货郎;卖油的、卖面点吃食的;还有一个是卖小孩儿玩具的;小泥人、小陶哨子什么的;我隔着竹篱看了看;什么也没买。”
曾渔问:“他们除了叫卖;还说了些什么?”
婴姿道:“有一个问严阁老家的祠堂怎么这般破败?还有一个问我爹——问居乡守丧的严侍郎日常都住在哪里?”
曾渔心中一动;问:“婴姿小姐没有表露自己身份吧?”
婴姿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姓陆;又不姓严。”
曾渔笑了笑;问:“那婴姿小姐是是怎么回答他们话的?”
婴姿道:“我就说这是严氏的旧祠堂;已经荒废不用;新祠堂在村子里;那严侍郎的事我不愿多说;只说已经离了分宜去北京了——那三个货郎互相看看;就挑着货担走了;曾先生觉得他们有古怪吗;我觉得他们挺和善的呀。”
曾渔道:“是有点古怪;我要追上去看看。”看到陆妙想立在木屋台阶上;便作个揖道:“陆娘子、婴姿小姐;那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小心一些;傍晚时我再过来看看。”
婴姿捧着那个插花胆瓶道:“曾先生;把瓶花抱回去;放在案头;等着山茶花开放吧。”
家里养的一条名叫来福的狗今天差点被人拐去;有街坊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用一块绿豆饼引着它一路走;后来我们去找;就不见踪影了;失踪七个小时后它一身脏污回来了;颈毛凌乱;起先傻傻的;吓到了的样子;不知它经历了什么危险属难;这是土狗和哈巴狗杂交的;更象土狗;养得肥肥的;被人偷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一家人都担心难过;狗肉店也去看过了;一般到了那里就没有活狗了;且喜出现奇迹;它平安回来了;来福是小道书里的大龙套;没它可不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青萍之末()
曾渔抱着胆瓶出了枫树湾;远远的看到那三个货郎挑着担子走上了介桥村口的小石桥;这时大约是正辰时;不知这三个货郎昨夜宿于何处;这么早就到了距离县城二十多里的介桥村?
曾渔匆匆赶回村子;只见毓庆堂外那株百年老樟树下;一群孩童围着那三个货郎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曾渔悄然立在一边定睛察看;卖油的和卖点心的那两个货郎面生;可以肯定是第一次见;但那个卖小孩子玩具的货郎越看越眼熟;这人头裹网巾;身穿短衫;四十多岁;五官平淡;下巴上长着一颗黑痣——
曾渔抱着瓶花走近;三个货郎都很警觉似的;一齐抬眼朝他看来;曾渔将胆瓶捧在面前;山茶花枝半遮面;从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边上走过;三个货郎依旧与那些小孩子说话;曾渔仔细辩听那个下巴长黑痣的货郎的嗓音;终于确认此人就是在临川县见过的那位林都管——
曾渔在临川关王庙前卖画时结识了老诗人谢榛;谢榛随他回城南罗针巷聚贤客栈长谈;当地恶少罗上翔因为买画的纠纷领着衙役蔡九找上门来要捉拿曾渔;谢榛与时任临川知县的林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