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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药香弥漫。
推开木门;曾渔收拾书笈和衣箧;准备搬到栖真院去;免得等下去大真人府匆匆忙忙;忽然发现挂在书笈木架子边的那支紫竹洞箫不见了;这支紫竹洞箫是伯父撼龙先生所遗;曾渔这次特意回石田老宅带出来的;很是珍惜;怎么就不见了;昨晚那名衙役把书笈送到这房间时他分明看到洞箫就挂在边上的;方才出门时没注意;不会是那扫地的小道童取了洞箫去玩耍吧?
曾渔转身出门;正要去找小道童问话;突然听得房内“呜”的一声响;这是洞箫的声音;而且是不会吹箫的人硬吹出来的那种直通通的“卟卟”的箫音
补昨天一更;凌晨会有第二更。
第一百零九章 问计()
张广微从床帷后面转了出来;双手执着曾渔的那管紫竹箫;鼓着腮帮子“卟卟”地吹着;吹箫要低头;所以翻着眼睛看着曾渔;还在努力地吹着;脸有些红;不会吹箫的人想吹响都难;越憋气吹越吹不出声音来——
曾渔惊讶道:“广微小姐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快请出去吧。”
张广微左右一看;没看到椅子;就坐在床沿上;手指捻动洞箫;脸露笑意道:“还真巧;就闯到你的客房里来了;这箫是你的吧;你教教我怎么吹。”说着把洞箫递给曾渔。
曾渔接过洞箫;心想:“方才还骂我是趋炎附势之徒;这回又笑语晏晏了;自然仙姑的心思真是善变哪。”低头看那紫竹箫时;却见半月形竹节吹口上亮丝丝的;这不是张广微的口水吗;当即不动声色用面巾抹去——
张广微看到了;有些羞涩;却还催促道:“曾秀才;你吹一曲我听听。”
曾渔道:“大真人府的仆妇奉命寻你回去;你赶紧走吧;此处不方便。”
张广微瞪起眼睛道:“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做什么;你做贼心虚吗;我一女孩儿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么一说倒显得曾渔内心龌龊了;但这可不是他和张广微两个人之间的事;天师府的人在到处找张广微;若让人看到张广微与他孤男寡女待在房中;那麻烦可不小;什么君子坦荡荡、什么我行我素任他人说去;一盆狗血浇下来;怎么都坦荡荡不起来——
曾渔道:“你不怕;我可怕。”说着退出门去;立在檐廊上。
张广微跟了出来;瞪着曾渔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了;那时在观音庵你可是敢担当得很哪;堪称胆大妄为。”
张广微提起观音庵的事;这是他们几人之间的秘密;曾渔赶紧低声道:“那时是事急了;要救道人羽玄和罗氏嘛——对了;羽玄还俗与罗氏成婚没有?
张广微高兴了一些;说道:“听说下月成婚呢;羽玄没还俗;还什么俗;照样做道士;娶妻生子。”
曾渔“哦”的一声道:“我要备一份礼物送过去;喜酒却是等不及喝了。
张广微双眉又锁起来;问:“曾秀才;你为何要去分宜严府做书僮?”
对于伴读;郑轼褒之曰西席;张广微贬之曰书僮;曾渔只好向张广微解释了几句;张广微脸色和缓下来;说道:“看来你也是被逼无奈啊;我们两个是同病相怜。”说这话时十五岁的道姑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曾渔看着张广微的左边侧脸;颊边的处子寒毛绒绒细细;鼻子小巧挺直;下巴稍微有些翘;左耳根下有一粒小小的黑痣;交领道袍上的脖颈白皙瘦长;不知怎么的曾渔没联想起天鹅;却想起广信府学教授张广堂了;张教授的脖子也很长;并且经常落枕似的梗着;显得倔强不屈似的——
这样一想;曾渔不免脸现笑意;张广微看到了;奇道:“我说我们同病相怜你笑什么;哈;我明白了;你有妙计可以帮我是吗;快说快说。”
曾渔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笑;坏事了;麻烦上身了;无奈道:“广微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
张广微道:“我那个趋炎附势的侄子张永绪竟然要让我嫁给严世蕃的次子为妻;真是气人;我早就说了我不嫁人的;我谁也不嫁。”
曾渔心道:“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些高官显贵既互相斗争又拼命拉帮结派;徐阶把孙女许配给严嵩的孙子;严嵩又要把孙女婴姿许配给徐阶的孙子;这是要亲上加亲;严嵩极聪明;知道徐阶终有一日要顶替他首辅位置;所以想与徐阶结成亲家;但张永绪要把小姑母张广微嫁给严世蕃儿子;这已经不好用趋炎附势来形容了;简直是愚蠢;这不平白自贬身份嘛;张永绪以后该怎么称呼严世蕃;平白矮了两辈?”
张广微见曾渔凝思不语;便连声催促曾渔快想妙计。
曾渔问:“你们龙虎山道士不是婚嫁不禁的吗;广微小姐为何不肯嫁人?
张广微道:“我一心向道;我要修炼到斩赤龙白日飞升。”
所谓斩赤龙就是修炼到断了月事;自然也就没有了男女**;这是道家的内丹大道;曾渔心里暗笑:“斩赤龙;你还真是童言无忌啊。”受不了张广微的催促;问:“张大真人已经向严侍郎提及联姻之事了?”
张广微道:“这个我不清楚。”
曾渔问:“严侍郎来龙虎山不会就是来为儿子向你求亲的吧?”
张广微道:“不是;那个眇一目的胖子是来卜卦问前程的;是我那荒唐的侄子要攀附他严家;还美其名曰弘扬正一道门;真无耻。”
曾渔暗暗稀奇;严世蕃那种西天佛祖、玉皇大帝都不敬的人竟会来卜卦问前程;难道严世蕃也感到危机了;说道:“如果已经提及联姻的事;那没办法;张大真人定要逼你嫁严公子的;在下爱莫能助。”
张广微叫道:“我绝不嫁;再逼我我就云游天下去。”
云游天下;这个不错;曾渔也很向往;但对张广微而言显然不现实;说道:“你走不了的;张大真人是道门领袖;道众遍天下;你走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
张广微急了;拽着曾渔的袖子道:“你一定要办法;你都能帮羽玄和罗惜惜;也一定要帮帮我。”
曾渔哭笑不得:“我真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广微怒道:“你不帮我;我就把你在观音庵的事全说出来。”
曾渔脸一沉:“广微小姐;羽玄和罗氏即将成婚;你忍心做出那等缺德事?”其实即便张广微把观音庵的事说出来他也不惧;牵扯不到利益;就没有翻案的可能。
张广微哭了起来;央求道:“那你帮帮我;那你帮帮我;曾秀才;帮帮我;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不对;羽玄是你朋友;我也是——”
脚步声响;有人过来了;曾渔赶忙道:“你别哭;待我慢慢想办法。”
一个广信府衙役过来;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俏丽小道姑两眼;向曾渔叉手唱喏道:“曾相公;府尊请你过去用早点;等下就要去大真人府了。”
曾渔让这衙役把他的书笈和衣箧先搬过去;看那衙役搬着行李走了;才对张广微道:“你先打听清楚;张大真人有没有对严侍郎提起联姻之事;若没提起;那还好办;你只要执意不允应该就能躲过去;若是提过了;那就比较麻烦;得另想办法。”
张广微点头道:“好;我这就去问;我和你说哦;就算已经提过联姻的事;你也一定要帮我。”
曾渔道:“能帮尽量帮;力所能及。”
张广微道:“不是尽量帮;是一定要帮;而且要成功——曾秀才;我和你一道回大真人府吧。”
曾渔忙道:“这却不妥;你随后来吧。”手执紫竹箫向院门走去。
张广微紧跟曾渔;喋喋不休道:“咦;曾秀才你为何这般谨慎;你有妻子了?哦;没有;没有那怕什么;我也未嫁。”
张天师的这个小姑母说话有点欠考虑;没什么忌讳;姑且认为她是不谙世事一派天真吧;曾渔笑道:“正因为未婚才需要谨慎嘛——”
张广微这时倒敏锐了;马上接口道:“难道成了婚你就可以乱来了?”
曾渔白了她一眼:“我可没这么说。”
张广微嘻嘻笑;又问:“曾秀才你是辛丑年出生的;今年都二十了;怎么还不娶妻?”
曾渔随口道:“家里穷娶不起妻嘛;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辛丑年生的?”
张广微笑道:“我就知道;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
这时已出了太素院大门;张广微停下脚步;说了一句:“等下让我元纲师兄找你说话。”扭身轻捷地走了。
曾渔边走边摇头;心想:“严世蕃问斩之后;他的几个儿子好象是判了流放;张广微若嫁给了严绍庆或者严绍庭;想必会离婚回到上清;那时倒真可以专心修道了。”又想:“严世蕃若现在收敛锋芒;能否躲出大劫?”
在栖真院吃了早点;曾渔随林知府出了大上清宫;往上清镇西边的大真人府行去;路过街边的黄老汉豆腐店;曾渔看到罗惜惜裹着头帕正帮着公公在卖豆腐;他没有上前相见;等有空再来。
正一嗣教真人张永绪对林知府再度光临颇感惊讶;随即明白林知府是为严世蕃而来;不禁有些嫉羡;他张家千年传承;还是比不得这分宜严家啊;看看大门楹联“龙虎山中宰相家”;这宰相也只在龙虎山中才算数;严嵩才是真正的宰相;多少人奔赴其门下——
自龙虎山道士邵元节驾鹤仙去之后;正一教已不如以前那样得嘉靖皇帝的眷顾了;而据京中消息;忠孝秉一真人陶仲文病重;只怕活不长了;陶仲文一死;道录司的权力归属是张永绪最关心的事;可不能落到全真教的手里;所以张永绪要巴结严世蕃;希望由正一教的人掌管道录司;联姻是最好的手段;但张永绪自己才二十岁;尚无子女;适龄的只有小姑母张广微。
补昨天的一更;谢谢书友们的体谅;谢谢书友们投票支持《清客》。
第一百一十章 六爻金钱卦()
大真人府私第的“三省书屋”;林知府与曾渔见到了严世蕃和张大真人;素色衣冠体躯肥胖如发酸白馒头一般的严世蕃不向林知府招呼;却对曾渔道:“曾九鲤;你架子还真不小啊;还要我派人到你家里去请;不请就不来是吗
曾渔躬身道:“晚生岂敢;晚生一直待在家里等候严侍郎传唤;召之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