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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
终于，一声喃喃的低语从孙海涛的口中冒了出来，他的双目，那早已被泪水充斥的眼睛，此刻被满地的狼尸和吕林的残害所充斥，鲜血就像是一股股刺眼的光芒一般，刺痛着他的双目，刺痛着他的内心！
就在孙海涛他们距离龙战不到十五公里的时候，那白狼的一声嚎叫，几乎让剩余的所有野狼兴奋躁动起来，他们就像是疯了一般，任由老五手中的龙爪格斗军刀砍着自己的皮肉，也要冲上前去撕咬下吕林的一块肉来！
而龙战则被白狼完全拖住，根本无法抽身，老五一个人虽然只需要面对仅剩的二十多只野狼，但依旧捉襟见肘，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吕林被这些狼群分尸，却无可奈何，那种痛苦，要比自己被野狼分尸更加痛苦！
当孙海涛他们赶到的那一瞬间，这些狼群就像是提前预知了敌人的援兵即将到来一般，竟然毫不留恋的跟着白狼撤退了！
此刻，龙战和绿林山浑身都是野狼的抓痕和咬痕，他们身上的血渍，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野狼的，两人就这么筋疲力竭的借助对方身体的支撑靠着，除了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有一点声音！
龙战和老五都没有流泪，但是当你注意他们的双目时，你会发现，那么的双目就像是被灌满了鲜血一般，仿佛有两团火在眼窝里燃烧着，燃烧着愤怒，燃烧着痛苦，也燃烧着决心！
“道歉有个屁用！”
是龙战的声音，他突然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虽然这声音小的如同蝇蚊的鸣叫，但是在这如太平间一般死寂的丛林里，却像是一阵擂鼓一般，狠狠的砸在晚到的龙鳞卫士和孙海涛的心中！
是的，他们来晚了，即便早来五分钟，只是吕林也不会死，他们根本不明白，此刻龙战和老五内心的那种绝望，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兄弟被野兽撕咬致死的痛苦、无奈和自责！
因为自始至终，吕林都紧紧的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任由这些野狼有一口没一口的撕咬着自己的皮肉，啃扯着自己的骨骼，他硬是没有一声痛苦的嘶吼，甚至连冷哼都没有一声。
哪怕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全身上下，汗水和血水完全混为一体，满地的内脏肉块和骨头，就像是一面鲜红的旗帜，高高耸立，即便是死，这面代表着军人的意志的旗帜，依旧随风飘扬！
“龙战，别太过分，我们……”
“闭嘴！”
是孙海涛的声音，一个龙鳞卫战士因为看不过龙战的指责，提出反驳，可还未等他将全部辩驳的话说完，便被孙海涛冷喝一声打断了！
只见孙海涛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当着龙战的面，当着吕林的尸体，当着龙鳞卫士的面，他跪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好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现在，孙海涛却跪在了龙战面前，跪在了吕林的尸体面前！
“孙教官！”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龙鳞卫士和老五，都朝着孙海涛喊道，尤其是老五，直接蹭的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跟着龙鳞卫士们一起去扶孙海涛，但是孙海涛几乎是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嘶吼道：
“别碰我！”
“随他去！”就在孙海涛的话音刚落，坐在地上，浑身是上，就连肋骨也断了好几根的龙战，一边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阻止道：
“是他对不起兄弟，这是他应该做的，别觉得他是教官，就受不起，告诉你，所有穿着军装的军人，都一样值得尊敬，当然也扛着一样的责任！”
龙战说到这儿，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随着他口中浊气的呼出，一股鲜血立即像是寻找到突破口的洪流，从他的嘴角滚落下来，只见龙战微微抬手，狠狠抹去嘴角的血渍继续道：
“孙教官，你告诉我，当我们这群士兵在战场上奋战的时候，当我们手中的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手中的军刀格斗到钝刃的时候，我们还能依靠谁，期望谁？”
龙战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平静的贝尔加湖面一般，但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出来，在这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汹涌暗流，而这暗流，就是龙战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怒火。
孙海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这种颤抖，是懊悔，是痛苦，即便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但是他依旧无法逃过内心的自责！
“你在自责吗？还是在懊悔？在痛苦？”龙战的双目紧紧的盯着孙海涛颤抖的身体，他仿佛能够透过孙海涛的肢体行为，看出他的内心世界一般。
但是紧接着，在这一连串的反文之后，龙战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轻蔑的笑容，这个笑容，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刺刀一般，刺着赶来救援的所有龙鳞卫士，这种刺痛，就像是这辈子都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烙印。
只听龙战用近乎嘶吼的声音，朝着孙海涛和震惊中的龙鳞卫是突然怒吼起来：
“自责有用吗？懊悔有用吗？痛苦有用吗？你们这些自我安慰的心理，能够换回吕林的命吗？能够换回兄弟战友的信任吗？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一头狼，一头刚刚如烈火一般，席卷大地的野狼！”
也许是因为嘶吼，也许是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龙战的声音明显开始有些力竭，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的厉害，但是他依旧用尽全身的力气指责着：
“你们不配，不配当一个战友，不配穿这身军装！”
（本章完）
第129章 你不配（）
“龙战，你太过了分！”
终于，一个龙鳞卫勇士实在看不过去了，他跨出一步，朝着龙战指责道：
“如果不是你，他们会上山吗？如果不是你，莫教官会残废吗？龙爪特战小队会解散吗？如果不是你，吕林会四肢尽废，任由野兽撕咬吗？如果……”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会怎样？”龙战听着对方的指责，突然面带微笑的朝着对方说道。
他的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天真烂漫，但是在鲜血的映衬下，却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尤其是他身上的气势，在这句话一出，立即如席卷大地的洪水一般，朝着这个打抱不平的龙鳞卫士席卷而去！
恐惧，如地狱锤炼一般的冰冷和死亡威胁，让这个开口说话的龙鳞卫士感觉自己像是被阎王判了死刑一般，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龙战身上的这种气势，很显然是刚刚和野狼的厮杀中，所蜕变而来的真正杀戮气息，尤其是那眼神中的血色红光，仿佛与他的眼珠彻底融为一体，再也无法散去。
这个龙鳞卫士敢肯定，如果自己再嘴硬一句，以龙战现在的情绪，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杀了自己，要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几乎和当时与莫云对战的状态还要可怕。
因为仇恨和怒火，可以将一个完全干涸的身体再次激发无尽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将会是残暴、血腥、恐怖的，最重要的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此刻的龙战，主体依旧由次我所占据，这也是为何，他的身上那杀戮的气息始终不散，而且还愈演愈烈的原因！
“砰……”
是龙战军靴的声音，当他那厚重的军靴狠狠的踏在地上那一刻，众人的耳朵就像是擂鼓一般，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龙战身上的气势，就像是陡然高涨的潮水一般，要将他们彻底淹没！
“孙海涛！”是龙战的声音，他对着孙海涛直呼其名，而这一声直呼其名，让老五也被彻底吓着了，只听龙战继续道：
“你给我起来，你不配跪着！”
“龙战，别太过了！”
这次说话的是老五，他一把拉住龙战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但是当他的手触及到龙战肌肤的那一刻，他发现龙战的身体，就像是寒冰一般冰冷，而他衣衫上沾满的鲜血，也像是因为低温结痂一般。
老五微微愣了愣，但还是开口道：“他毕竟是我们的教官，是我们的长官，所以……”
“教官？长官？”
龙战的两个反问词直接打断了老五的话，他的眼睛，就像是两把军刺，狠狠的盯着老五，盯得他浑身发毛。
因为在龙战的眼里，真正的教官，真正的长官，是像莫云那样，即便自己受尽委屈，即便自己直面死亡，也要保住自己的下属，保住自己的学员。
这也是为何，龙战能够那么轻易的将自己的五指插入他的头发，并且踢断他的右腿的愿意，因为莫云自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杀意！
所以这前后的强大对比，让龙战的内心，仿佛是从天际直接陨落沧海一般，当他的眼神从老五身上移过朝着跪在地上的孙海涛望去时，他浑身就像是被野兽吞没灵魂的魔鬼一般，仿佛那冰冷的眼神，将仇恨、愤怒，转化为一种可怕的力量，通过龙战的眼神，要将他彻底击穿一般！
尤其是龙战身上那如泰山崩塌一般的威压，让所有的龙鳞卫士都不由得一阵颤抖，这种威压，这种气势，让他们似曾相识，让他们心惊胆战！
没错，当年莫云一人潜入境外，单枪匹马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气息还威压，就是龙战现在的样子，是杀人后所残留的血腥和兴奋！
而当龙战屠杀野狼群，甚至和狼王一较高下的时候，他身上的那股血腥和杀戮气息便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身体，占据了他的灵魂，并将这种杀神一般的气质深深的埋入骨髓！
“他没杀过人！”
这是韩雪说的话，也是韩雪心理评估报告中，执行这一次演习计划中最有利的支撑点，但是现在，经过和狼群的厮杀，经过死神的洗礼和蜕变，这一条演习条件，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砰……”
是佘振国的拳头狠狠的砸在铁桌上的声音，而在铁桌上，一份针对心理评估报告所制定的演习计划条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