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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属下领命。”
不敢睁开双眼,全身战栗,竭力地想把眼前的一切,全都驱除脑海,夕阳的余辉,将整个世界照的宛如炼狱一样血红,遍地的尸骸好像还在发出最后地嘶吼,萦绕耳边。雨水汇集着鲜血,冲刷着大地。面容扭曲到狰狞,心变的更诡异了,这个世界是潮湿的,这个世界是暴虐的。漫无目的,死一般地静寂。
昌黎官道上,两个瘦小的身影,步履蹒跚,摇摇欲坠
并战计偷梁换柱:频更其阵,抽其劲旅,待其自败,而后乘之,曳其轮也。
(历史上参合陂之战后,隔了一年,慕容宝便继位了,但这里有所改动,具体原因,以后内容中会有解释。)
第26章 趁火打劫()
一滴雨水顺着草亭上的茅根滑落下来,摔打到已经布满小孔的磐石上,发出咚、咚的敲击声。周围高低不一的灌木像是在庇护什么,不过凛冽的秋风,已将它们盘剥到一无所有。草亭里坐着一位老者,愁眉紧锁,遥望远处天际,刺骨的清冷也拉不回他的思绪。布满枯叶的碎石小路,快步走来一位家仆打扮的青年,垂首站立到老者身后。这老者,便是鼎鼎大名的蔡神医蔡未卿。
“何事?”
“栾大人请老爷过府。”
“说我病了。”蔡神医面露不悦。
“说过了,可来人是高公子,他说此事与魏军有关。”
“哦?有请。”
“是。”
不多时,一名中年书生走了进来。
“小侄高湛,见过蔡老,深夜过府,多有打扰了。”
“老夫与你家多年世交,无须客套,有话直说。”蔡神医并未客气,连连摆手说道。
这个高湛也知道老头的脾气不好、架子大,再加上前几个月刚刚痛失爱女一家,所以也没计较,“今日燕北侯属下赵校尉,奉命押解兵粮,路过五羊村遇伏,全军具殆,唯有两人逃了回来,二子如今人事不醒,望蔡老出手相助。”
“此事又怎和那魏军扯上关系?”
“小侄推算,斩杀五千,未露踪迹者,必索虏也。”
“备车。”
刚到府衙,便见那栾太守早已在大门外候着了。此刻栾正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自打两个杂役跑回来,他便派出人手探查,可五羊村一带,再无一名生者。一日时间,能将近五千人杀的干干净净,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股神秘的力量让他坐卧不宁,所以现在急需线索,那怕只是点滴、毫厘。
众人来到后堂一间厢房,见到了这两个昏迷不醒的少年,他俩便是王然和铁蛋。
“爹娘等等我”铁蛋发出喃喃呓语。
蔡未卿听罢面色稍缓,走到他俩身边,先是看了看王然身上的伤,诊了下脉,掏出银针扎到了身上的几处穴位,“嗯,此子身受多处外伤,恶血凝聚不散,施针用药,也可保他性命。”
他又走到铁蛋身边,也是诊治一番,遂轻轻发出叹息:“胸闷气逆,四肢厥冷,脉微欲绝,以致不醒人事,如若三日未醒,便准备后事吧。”言罢轻轻的摇了摇头,来到桌子旁坐下,写起了药方。
栾正再次施礼感谢,刚要说些什么。蔡未卿起身将药方递给栾正,“蔡某明日再来,告辞。”老头说走就走,栾正很是无奈,只好跟出去送客。
“妈妈”王然终于见到了思念的母亲,她此刻正站在一处山涧旁的大树下。王然刚走两步,便被几个孩子拽住,挽起了手,转起了圈。
“多多,铁蛋你们快放手”王然焦急地说道,不过再此抬头望向树下,母亲却消失了。一阵狂风吹过,一只水粉色的罗帕,飘忽的挂到了树枝上。几个孩子哭闹着,要他去取。王然吃力的爬上大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病,点治。”
声音犹如梦魇,吓的他抖如筛糠,僵硬地转过头来,那黄郎中正阴阴地冲他微笑,手中端着一个药碗,里边不知道装的什么,绿色的,看起来粘糊糊的,冒着热气还不时的翻滚着气泡,就像煮熟了的油漆。
“王八蛋,你想干什么?”王然咒骂道。
“注意素质,乖全喝了!”黄郎中居然还有些扭捏,慢慢地向他飘来,他掐住王然的鼻子,就要将药倒进嘴里。
王然使出全身气力,怒吼道:“鳖,何为?”
“啊!”
王然惊醒过来,原来是个梦。此时他发现自己浑身缠着布带,就像个粽子,唯独左眼和嘴露了出来,循声望去,地上一个青年双手掩面,不停地打滚,身边倒扣着一只碗,碗边的黑色液体,正不停的冒着热气。一名老者手拿银针,怔怔地看着他,眉毛胡子都在抖动。
王然暗叫:这不会是黄郎中带着假胡子吧?都这造型了还想扎我呢?
王然想坐起来,换个自己觉得安全点的姿势。老者却用脚轻踢了一下地上的青年后,向王然走来。他每走一步,王然便向后挪一下,惊惧地看着老者手中银针,这银针足有一尺长,这要是扎下去,好人都要废了。
此时青年也不再惨叫,从地上坐了起来,满脸通红,指着王然就骂道:“小畜牲,吃个药也不老实,早知道便把你绑起来。”
王然被青年话语吸引,却未注意到老者已经到了身边,一针便扎了下来。王然刚要呲牙喊疼,却发现老者的银针,扎到了他身边的另一个捆绑的好像蚕蛹的物体。
“蔡全,休要胡闹,速去禀告栾大人,此子醒了。”
“是。”
王然环顾周围,青砖砌成的通铺,上面铺着紧密的竹席,床边是一对实木太师椅,八仙桌案头的墙面挂着一副字,两个大字“恪守”,王然看的很清楚,这将视力集中到一点还是挺靠谱的,不过一排小字看着模糊,还基本不认识,因为是隶书繁体。
“威严不足以易于位,重利不足以变其心。人皆为之,天下太平矣。”老者见王然看的认真,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写的这个,不懂。”王然嘴说不懂,但对天下太平这四个字却感慨万分,刚刚经历的生死,让他记忆犹新。加上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看到的普通民众,真是太苦了,如果自己有能力,一定要帮助他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自己有限的知识,来改变这些人的生活呢?王然开始走神了。
“尔等所遇,可是魏军?”
“是魏军。打庆云县、屠杀李村、钱家庄的也是他们。”王然小心翼翼地答道。
老者听罢,突然站起身,双眼像是要喷出火一样。桌边的茶杯摔到地上,都不觉。看着老者怔怔发愣,王然将身子挪了挪,谁料身下传来一个很微弱的声音:“二哥,没气了。”
低头再看,原来那个蚕蛹是铁蛋。
第27章 趁火打劫()
两个多月后,王然二人可以下床走动了。偶尔和蔡全、高湛攀谈几句,了解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情。栾大人调兵遣将搜寻了好久,也没再发现魏军的踪迹。渐渐地,好像所以人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了。
“好冷。”王然使劲哈着气,一股清凉,直沁肺腑。皑皑白雪,已将窗外的世界修饰地银装素裹。
“小二啊,今日是冬至节,自从小姐一家蒙难,老爷便很少笑过,你俩快些把吃药了,我要早些回去。”蔡全将熬好的草药倒到了碗中。
“叫我王然,别老是小二、小二的。”王然觉得即便是回不去,也要为自己活一回。他不再是王小二,他是王然。为此,他也给铁蛋起了个名,张铁。
“好像有笛子声,真好听。”
“哪里呢?好像真有。”铁蛋也凑了过来,侧耳细听。
“你俩可别着凉了,尤其是小二,老爷说过,你的腿只要是变天就会有些跛,那是伤了筋了。”
王然回身微笑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道:“能保住它,我便谢天谢地了。”
蔡全回避他的笑容,怕王然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到怜悯。蔡神医的医术虽然高明,但王然的右额经右眼到下巴,还是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右眼的视力降了好多,看东西总是朦朦胧胧的。他明白,那蔡老若不是念及乡情,怕是早就停止治疗了。
“我想出去看看?”王然试探着问道,铁蛋也在一旁雀跃起来。
“我这就走,不过今夜饭食据说是月牙馄饨。”蔡全从门后递来一根木棍。铁蛋一听说有馄饨吃,立刻显露了原形。(这里的馄饨是饺子的一种叫法。)
王然白了铁蛋一眼,道:“我就是去个茅房,猪长老,你快收了神通吧。”
蔡全搀扶他到了院子里,临走前嘱咐道,今晚栾大人宴请友人,让其不要乱走,还有他听到不是笛声,是箫。
北国的雪景,总是美的会让人为其驻足,太阳平静地挂在房檐上,柔和地余辉投射到冰凌上发出七彩的颜色,房檐上雕刻的小兽,都似被这美景征服,痴痴地张着大嘴,流下贪婪地口水。晶莹的树挂,非冰非雪,凝华而成,仿佛银花,又似白玉,分外妖娆。
院落里覆盖着厚厚地白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煌山之战已似梦魇,每每折磨着其心境。当王然伸开双臂,大口呼吸空气,驱赶这两个多月的萎靡时,远处又传来凄美地箫声。这乐曲让他听着迷醉,慢慢地循声而走,身后留下深浅不一地脚印。
穿过几座月门,来到一座花园。低矮的竹林,结冰的池塘被夕阳映的金红一片。池塘边的一颗苍老的梅树,正绽放着满树红花。树下一抹倩影,孤独地吹奏着哀伤的乐曲。一阵清风拂过,卷起落雪,卷起梅花,卷起那倩影。混杂着天国的气息,混杂着撼人的天籁,化身无数飞舞的精灵,吹过花园,吹进王然被痛苦折磨到无比诡异的心。万物静谧,那一刻他仿佛将自己千疮百孔的灵魂奉献出来,等待着宽恕与救赎。温暖的拥抱才能阻止他,飘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