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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军大元帅定的是太原王,大将军慕容奇,副将为思悔候段玑,左将军慕容国。其他将佐中还包括了宁远将军破多罗、冯翼的哥哥屯骑校尉冯跋、材官校尉黎半、还有尚书郎季辛平等等。
南燕那边列出来的阵容也很强大,依次是:赵王慕容麟、广宁王贺赖卢、侍中慕容统、中郎将领渤海太守封融、后军将军东平太守王然、轻车将军公孙五楼等。
别人都还行,可王然的位置就有些尴尬了,他就是个运输大队长。主要是负责把南燕的兵力、粮草投送到黄河以北去。而且王然除了所辖的两千水军外,慕容超只给他配备了一营的步军,不过好在领军的材官校尉太史琮,和王然之间的交情深厚。不然,王然在此次北伐中恐怕难有作为了。
公元403年四月的华阴,这里是三秦要道,南有秦岭,东有潼关。此次后秦攻打弘农的部队,大部分集中在这里,一时间整座城邑沸沸扬扬的。这喧闹之下的一处小院里,江云平正倒背着双手,仔细地观察着一棵老树上的新芽。盎然地一丝嫩绿,依附在灰黑斑驳的树皮上,倔强地好像一个人的不甘,那种从腐朽中钻出来的不屈不挠,怎么看着那么地眼熟。
黑白色的记忆里,出现了几个懵懂的少年。他们在村庄里奔跑,在山野间笑闹,慢慢地将一切注入了色彩。天地间充满了活力,草地是绿的,河水是青的,大山是斑斓的,天空是绚丽的,温暖阳光之下的民众是幸福的。
渐渐地少年们没了踪影,只留下银铃一般的歌声。
随着歌声慢慢地消失,天际的尽头就好像昏黄的褶皱纸片,它们慢慢地卷了起来,暴露出隐藏在背后的黑暗。
江云平睁开了眼睛,那个黑暗之中藏着什么他不知道,但内心中面对恐惧的那股愤怒根源他是知道的。这一切都来自于北魏,和隐藏在北魏势力下的拂晓社。这两个怪物拼凑在一块,不单单是搞乱了历史的进程,也将他们江家吞噬殆尽。
上个月江云平刚刚从汲郡返回,策划了很长时间的刺杀行动,无限期地搁浅了。并不是江云平大发善心,也不是翟翎命大。而是因为江云平得知了,姚兴正调集大军准备对弘农用兵,而不是按他所给出的建议,去偷袭北魏的龙庭。这样的局面下,江云平不得不暂退回关中与姚兴周旋,因为他不想给北魏留下吞并翟魏八郡的机会。
如今的局势每天都在变,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南方的恒玄、东晋的保皇派世家、五斗米教的孙恩简直是越打越欢,北方势力之间的攻伐也日趋白热化。大家都想借着此时的乱局,尽量地扩大一下自己的地盘。却很少有统治者的想法,会像江云平那样有目的性,直接的想要让一方霸主永远消失。
长长的叹息,并不能缓解江云平现在的压力,几天的交涉下来,他大概已经猜到姚兴的意图了。姚兴对黄河以北的三晋之地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面对北魏的铁骑,他更没有死磕北魏一统北方的雄心。姚兴现在只想快快结束在河东郡的战事,好可以把足够的人放到了洛阳去。他的眼中没有什么仇恨,只有利益,只有那些人口基数大,资源富足的中原地区。
后秦一哥不是什么圣主明君,最多是个割据一方的诸侯,这是江云平给出的结论。因为姚兴的战略眼光不可不说是短浅的,他即使现在打下了洛阳等地,也许连短期效益都没有得到的时候,便会陷入到腹背受敌的窘境,因为翟翎是没有实力和能力,为姚兴去挡住北魏大军的铁蹄的。当北魏与缓过劲来的南方势力两面夹击之下,看似强大的后秦一定会彻底的土崩瓦解。
应不应该找姚兴再谈一谈,让其真正了解到北魏的恐怖?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河东郡,将那里的军队控制住,继而展开对北魏的反杀?三十年前,郝建国在江云平很小的时候便告诉过江家,最有可能统一北方的便是北魏,所以江家人也甘心为其效命,为其付出全部。但现如今不一样了,江云平为了报仇想颠倒乾坤,可在这样的迷局里却举步维艰。
很多的东西都在随着时间发生变化,很多事情的走向也不是一篇简单的记叙文。
第251章 李代桃僵()
离着江云平不远的地方,铁蛋正和一名瘦弱青年小声交谈着,话题应该很有意思,因为二人的眼睛里全是笑意。这个青年大家一定不陌生,他是江云平的六弟。对,他就是劫后余生的江云礼。如今他的身体还是有些孱弱,可精神头却好多了,塌陷的眼窝中也显露出一丝的灵性,再也没有绝望了。
深谷之战中,江云平的部下很凑巧地截住了一队羯人骑兵,这不仅救出了奄奄一息的江云礼,也变相的帮助王然分散了一部分追兵。要不说老天爷不止开一次玩笑,任何事情从发生到结果,除了它的必然性,就是这种说不清的偶然性。
不过这种偶然性,没有让仅存的江家兄弟全都聚首,江云龙到死也没有看到自己的两位兄弟,更没有机会将江冲的遗言交代给他们。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就像是王然错过了铁蛋一样一样的。
“云书,陛下那边可有传召?”江云平的神色并没有他心里状态那般糟糕,反而保持着微笑。
“未曾有人来过,我看五哥莫要再等了,陛下既然心意已决,我等还是速去大营待命吧。打弘农也未必是件坏事,万一魏军南下驰援,这不正好声东击西了吗?”
“呵呵,如今华阴、潼关共有人马近十万,弘农魏军不退过黄河固守河东郡,那才出鬼了呢!”
“那五哥的意思?”
“嗯”江云平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轻轻点头,笑嘻嘻地看向正垂头盯着自己脚尖的铁蛋。自从铁蛋跟了江云平以后,武艺提高了不少,肩膀都宽厚了许多,尤其是那一双隐藏在衣甲下的手臂,更是显出完美的肌肉线条。看看他的装备:亮银色的札甲,斜挎铁胎弓,几支雕翎箭,再配上一把宽刃大环刀,活脱脱一个天兵天将。
“又想你二哥了?”
“恩,也想小宝了。”
“若此行顺利,也许会让你见上一人的。”
“真的?”刚刚还有些木讷的铁蛋,突然露出了笑脸。他是不会管什么战略战术,以及当下的战事,只要能让他见一见王然或者钱宝都好。因为这种思念亲人的感觉,简直是熬煞了人。可没一会儿,铁蛋笑容减退,又道:“江先生此行,能否留下悟能。”他这是圣母心又泛滥了,不想小和尚以身犯险。
江云平又没有回答,只是举首望天,轻轻挥了挥衣袖,示意铁蛋二人下去准备行装。就在当日的申时,一行人离开了华阴向北而去。悟能的状态不错,马匹地颠簸也没有让其忘记功课。到是李吉总是恍惚,也许他意识到了河东之行的凶险。仇琼的目光很坚毅,能战斗下去就是军人的荣誉,他再也不想当人家的阶下囚了。
因为黄河上游加之渭水等处的冰凌下泄,五日后,江云平等人才赶到了河东郡以南五十里处。刚到此地并没有马上找到后秦安北将军刘勃勃(胡夏赫连勃勃),反而是和北魏的两股斥候厮杀了一阵。这些平日里一向横行无忌的北魏骑兵,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惧。近百人的队伍彼此呼应配合下,还是让人家三十多人,打得是灰头土脸的,最后只有二十余骑死里逃生。
比起这种小打小闹,河东郡西侧城门外,却是一片焦土。残破的旗帜还在迎风舞动,散落、破损的兵器,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几具分不清阵营的尸体搅在一起,好像是在争夺着什么,不过他们很难再给出答案了。
沟壑中、土丘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大部分兵士们的尸骸都暴露在外,也没有人来掩埋,在这样的天气里,有的甚至开始腐烂了。一群一群的乌鸦凑在一起,灰白色的眼珠是它们的最爱,当然了,软软的内脏也会引来哇哇地怪叫。怪叫好似不言而喻的嘲笑,嘲笑着头上的天敌,也在嘲笑着爪下的人类。
偶尔,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凄厉地人类嚎叫,再将那绝望无限地慢慢向周围扩散。凄惨地叫声惊起一只灰黑色的狐狸,它抬头扫视着战场的一切,身边还有几只幼崽,正学着妈妈啃食着食物。冰雪刚刚消融,难得有这样的美餐摆在面前,即使是再危险,狐狸们也不愿意放弃,它们狼吞虎咽地吃着。狐狸妈妈则强忍着饥饿,为孩子们撕开尸体的肚皮后,再去警戒着周围的掠食者。
“江先生,那里便是刘勃勃所部的大营了。”
“营寨扎得牢固,看似滴水不漏,可惜这刘勃勃怎会忘了那北侧的土山,若利用起来,必成犄角之势,大营也将固若金汤。”江云礼撇着嘴,好像要是让他来布防,绝对会提高一个档次一样。
“休要妄言,那北侧必有伏兵。”江云平虽然语气是呵斥,但笑容依旧。他的眼神中看到的,完全和江云礼不一样,只是盯着那几只盘旋地苍鹰,便已做到心中有数了。随后,几十匹战马呼啸而过,直奔后秦大营而去,它们卷起了战场的泥沙,也惊走了远处的狐狸一家。
半个时辰后,刘江二人,营门相见,互道问候,欢笑欣喜,携手入营。刘勃勃也是个戏精,他若不是因为战事受挫,和一些心底里的欲望,断然不会这般礼遇的。
“刘大人,江某一介布衣,何须谦恭如此?”(姚兴本来授江云平军师中郎将,可他未领。)
“唉,天下间,谁人不知江先生之威名。如今不过暂时委身秦人,他日必将再展宏图。”刘勃勃的话已经很露骨了,他的心里根本没拿姚兴当回事。不过当他看向江云平时,那本来目空一切的双眼和傲慢的态度,却完全消失了。
刘勃勃此人出身匈奴铁弗部,这是一支匈奴、乌桓、鲜卑、汉人组成的杂胡部队,在后秦大军中只是杂牌,炮灰般的存在。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