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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飘荡的空袖管,真有点潜伏特工的气场。见自己师傅如此,刘真挤鼻瞪眼咽了一口口水,道:“师傅?”
“不可。”
“我还没说话呢?”
“不可。”
“我只想要师傅把那本字帖可好?”
“刘真,你还比为师虚长两岁呢,怎会如此不分轻重的。”
“徒儿本就是个读书人,哪里做得来这个嘛!”
“为师就不算是读书人了?你这个”林毐还想去骂,可看到刘真委屈的样子,也多少有些心软了。毕竟刘真抛家舍业的跟着自己,也算是一片赤诚。如果他还留在后燕的话,一定不会遭这份洋罪的,谁让人家也算是个官三代呢。可话说回来了,林毐也不容易。能混迹在王然左右的,都是有些能耐的人。他身为一个俘虏转正,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也就只剩下以王然马首是瞻、惟命是从这一条路可行了。
“啊嚏,师傅你看!”
“恩?”
“你快看啊!”
顺着刘真抬手所指,林毐也发现了一队四轮木车,正由人力牵引从远处经过。这些木板车的规格尺寸基本相同,尤其是上半部分密封的车体,更是被人特意用染料油漆过的。如果是夜里有光亮投射照到车体的话,一定会发出夺目的反光的。
密封的木车陆续集结,很快便在联军阵地的前沿上排成锥形阵。当初王然不止是命白戈部打造这种木车,其他营地中也有人在秘密的制造。今日见此车排列而过,林毐自然不感惊讶。可四轮木车没有任何动力装置,也不知王然具体有何打算。
“让你盯着人,你却去看车,难怪一事无成矣”
“师傅,此前便在营中多有见过此车,不知大都督拿来作甚?”
“嘿嘿”林毐轻轻地捋着胡子,笑容很有深意,好似他早已知晓一切的样子:“以为师来看,大都督此举,无非是在引蛇出洞。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连”
“师傅你还是别往下诵了,你说的好像也不是引蛇出洞啊?这明明就是调虎离山嘛!兵书战策,徒儿没事儿也翻阅过几篇,虽说不是倒背如流,可你也骗不了咱。”
“唉唉只是略无异处而已。”
“嗨”刘真对于林毐的对自己应付,简直是无语,惆怅叹息过后,居然拾起一截枯枝在雪地上练起了狂草。这一笔书,狂放不羁,至真至善,出鬼入神,一气呵成,真似得到张芝的亲传。(张芝:东汉末年名将张奂之子,有草圣之誉。)
“好徒儿,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比师父的造诣可是差远了,谁不知道你兼得隶、篆、草、楷、行、五体精研,广采众长,置于一炉啊!”
“你也不用吹捧我,如今为师已然是个废人了。”
“梁栌欀桷,形意犹在。”
“罢了,罢了,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等此战过后,定会倾囊相授的!”
“”
“为何不答?欢喜的说不出话了?”
“”
“莫不是冻死了?”林毐扭头去望,却见刘真指着白戈部所处的位置叫道:“师、师父,他、他、他们动了啊嚏”
第401章 401无中生有()
未时三刻,联军各部的四轮木车,皆已在南门外、贺赖卢的本阵前集结完毕。右翼突出部的那处土坡,已经被杂役们用碎土石块,垫高近一丈有余了。期间魏军的骚扰,从未停止过,目标火力,基本是锁定在薄雾环绕的土坡前后。
车队碾压过厚实的冰雪和稀薄的雾气,几十辆木车缓慢地向着广平南门移动,紧随其后的却是一支不到五百人的步军。雾气一片一片悬挂在空中,好像是被谁定住了一样。只有当你特意去追赶时,它才会调皮地躲开你的踩踏。
气喘吁吁的刘真,跟在一辆木车的身后,麻木地跟着雪地上留下的车辙。模糊地可以看到广平城墙了,前面车辆发出的噪音,让刘真有些烦躁恍惚。身上蒸腾的热气,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活动的火山。再看身旁的林毐,反而步履轻盈。就是那双鼠眼,一刻不停地盯着白戈所部,不曾放松。
“刘真?刘真!?”
“师父。”
“呆头呆脑的,想什么呢?”
“师父,咱不会是要去攻打广平吧?”
“猜出来了?嘿嘿,留点神,别露了行迹,免得让人看出端倪。”
“不是的师父,我二人手无缚鸡之力,跟着过去也无甚可用,不如不如不如还是回去复命算了吧?”
“糊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怎地,你怕了不成?”
“不怕才出鬼了呢!”刘真话音未落,一支五六尺长的巨箭划破薄雾,正由师徒二人的手臂之间穿了过去,刚好钉在了他们身后的一辆四轮木车上。巨箭的前端缠绕着油脂寖过的麻绳,蓝色的火苗很快便爬上了封闭的木车。两名负责牵引的兵士想要将火扑灭,却被接踵而至的箭矢射飞了出去。
“师父!”
“伏下!”正当林毐拽倒刘真的同时,又有十数支巨箭,一股脑地打了过来。“咻咻”地破空之声,听着便让人胆寒,虽然激射而来的箭矢,没有什么准确的目的性,但对于薄雾中的车队和军士,还是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惨叫声接连不断,跳动中的火焰,更是在一辆辆木车之间反复穿行。有的车辆四周,围有厚厚的盾牌,是有明显的保护措施的。极个别的,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未有一丁点防护,只能任其陷入大火之中,被火焰慢慢吞食。燃烧着的车辆,很快发生了爆炸,气浪与四溅的木屑扫荡着周围,摧毁所能够触及到的一切。
火药爆炸引起的黑色浓烟混合着薄雾,降低了双眼的辨察能力。飘荡而来的刺耳尖叫声,拉开了再次攻击的序幕。双方的抛石机和弩车,像是约定好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起向对方宣泄着愤怒。爆炸声越来越紧,越来越密,一层又一层高大的气浪,像旋风一样卷来卷去。进攻的联军兵士只能在其脚下的余波中,盲目地爬啊,爬啊
城墙之上的魏军,将手中那些尺寸不一的长短箭矢,残忍密集地发射过来。试图阻止任何活动的物体,靠近那道冰盖之下的城墙墙体。在几番猛烈的打击之下,魏军的意图似乎收到了一些成效。战场之上,除了零星几辆木车还在继续向前冲锋,其他的车辆皆已被联军兵士们丢弃在了原地。
怒吼与呐喊,惨呼与嚎叫,沸腾的血液,鼓噪着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散开的联军兵士分成了两拨,溃退的不在少数,拼死向前的更多。一道道人浪,粉碎在冰封城墙之下。鲜红的血液将那座深蓝的冰川,染得分外妖艳。
“师父,正如大都督所料,白戈部的人马果然冲上去了!”
“果然”
“是啊,果然都是些英雄好汉啊。”
“放屁!他们果然是去投敌的。你看仔细了,他们哪里是去攻城的,皆是奔着西门而去的嘛。”
“啊!?”
“别一惊一乍的了,速速准备一下。”
“是。是回去复命吧?”
“跟上去!”
“不要啊,师父啊嚏!”
“为师日后是否能有出头之日,便看今朝了。”
“师父!师父!你仔细想想,你再仔细想想啊。即便是咱们跟着过去了,魏军未必会打开城门的!”
“这不是你该思量的,想活命的话,便跟紧了。”
“这哪里是活命,分明是去投胎嘛”
硝烟中,三辆四轮木车在联军兵士们合力的推动下,躲过了层层打击冲到了城墙脚下。随即它们聚到一起,便被人引燃。升腾的火焰很快覆盖了所有密封的车体,继而迸发出震动天地的声响。轰隆声振聋发聩,一道黑色粗大的浓烟,裹挟着亿万颗细小闪烁的火花直奔铁幕而去。好似又把黑墨涂抹过的苍穹,重新粉刷上了一层黑漆。
碎石冰块拍打着,厚实紧密的冰体表面,让整座冰盖出现了大块的网状龟裂,随着气浪的继续拍打,掉落的碎冰甚至还粘着城墙上的筑石。一里之外,都能看到城墙破损的痕迹。虽然爆炸震动不小,但爆炸效果明显不尽如人意,三台木车加起来的当量,还不及叶孤城在张县搞出来的动静大。不过呢,爆炸所带来的威慑,着实让攻守双方都似看到了神话破灭。从接下来的魏军打出的巨箭,所寻找的目标,便能得到印证。
硝烟外,白戈所部两百余人,继续向广平西门疾驰而去。身后战场上传来的爆裂之声,他们充耳不闻。只有城墙上偶尔射来的冷箭,才会让这些人放慢些许脚步。虽说这是一群溃兵降将组成的部队,可这一次他们却表现出一般常人少有的耐力。没有混乱溃散,终于抵达西门。这里跟身后几里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墙上的兄弟听好了,吾等皆是魏军!”白戈对着城墙上高声叫道,不大工夫,冷箭停了下来,一名队率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对着墙下众人叫道:“来者何人?”
“劳烦大人通禀一声,就说是临澧部白戈,有要事求见毗陵王殿下。”
“你也配!速速滚开,否则休怪爷爷手中箭矢无眼!”
“瞎了狗眼的贼儿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爷爷手中是为何物啊?”
“看不清,不识得!”
“你不识得没关系,去把刘宓给爷爷唤来!”
“刘宓,刘将军!?临澧部?”魏军队率小声地念叨着,双手却示意手下放下弓弩。如今在广平之内,知道刘宓没死的人可不算太多,他也是前天夜里当班时,才被上峰单独告知过一二的。不过当时也没听上峰说过会有燕军前来投诚啊?
第402章 402无中生有()
“看吧,姓白的果然是个细作!”隐身在枯草石块后的林毐手捻胡须,盯着正由绳索牵引而上的白戈其人鼠目发光。可他身旁不远处的刘真却不似这般发现宝贝一样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