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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谨满意的看着地上无数的枪痕,收起了峨眉枪,吐纳了几口气,方才有了些力气。
卯时就要到了,他还要去洗把脸,再吃些早餐去治所坐堂,厨房那边炊烟已渐渐稀薄,想必赵氏已经做好了早餐。
高谨回屋洗漱一番,便听到外面传来高顺的声音。高谨连忙换上衣衫出去,迎面看到杨森引着高顺过来,高顺在高谨面前永远是喜气洋洋的样子,靠近高谨时又是一拳轻轻的砸中高谨的心窝,笑道:“天不亮就起来练枪,竟这样勤恳,可是要练出主公那样的勇武吗?”
高谨笑道:“什么都瞒不住高大哥。”说完请高顺进屋坐坐。
高顺回绝道:“某方从北门值夜回来,顺道路过此地,说几句话便走。”
高谨道:“怎么?还要劳动你去北门值夜?”
高顺苦着脸道:“这也是无奈何的事,袁公路从寿春发了援军,以其子袁耀为主将,纪灵、李丰、乐就三人为副,带军三万前来。曹操久攻下邳不下,再经历前次大败,恐怕不及袁公路的兵马到达便会撤走。陈先生认为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增加防务,以防备曹操狗急跳墙,因此连陷阵营也被拉去卫戍了,等过了这几日,待曹军退了也就好了。”
高谨听到袁耀要来,便立即想到吕婉君名义上还是这位袁公子的未婚妻,眼皮不由得连跳起来。他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婚约的份量,自己该如何应对?
他一时出神,须臾之后又拉回神来,心里道:“管他是谁,就算是袁术亲自来,抱得美人归的也必须是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由平添了许多信心,从容一笑道:“袁术不是曾说要主公将吕小姐送至寿春方肯发兵,如何现在派出了援兵?”
高顺冷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我们击败了曹操,令他损兵折将。袁公路现在巴不得插上翅膀进入徐州境内好占些便宜呢,他口称是来救援下邳,其实心里打的却是另外一个算盘。”
高谨顺着高顺的思路想了想,总算明白了,曹操进入徐州之后,几乎占领了徐州全境,而吕布只剩下一座孤城,待曹军一退,整个徐州的许多城池便形成了短暂的权力真空状态,袁术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尽量占些土地,至少与淮南接壤的广陵郡便可夺取,届时吕布难道还能勒令其交还?人家可是打着救援你的旗号,不管是从道理还是实力来说他都是占着上风的。
而且高谨也料定吕布翻不起脸来,一方面他需要收复徐州各郡,另一方面曹军虽然退去但仍在西方虎视眈眈,再得罪一个袁术,岂不是将自己陷入死地?
想通了这一切,高谨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融入了这里,才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尔虞尔诈,道义不过是贪婪的幌子而已,袁术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误,甚至可以算是顺理成章。
高顺道:“不说这些,某的肚皮饿了,快去食物来,哎伯鸾是没有看到,昨夜曹营里不知派了多少斥候在城下闲逛,害得某眼睛都不敢闭上。”
高谨连忙去催赵氏取食物来,高顺用过了饭,抬腿要走,临走时突然想起什么,道:“魏续、宋宪的两营人马自这二厮伏诛之后便一直无主,眼下城中众将都眼红的很呢,不知主公是什么心思,伯鸾,你大有可为。”
说完深望高谨一眼,撇撇嘴,扬长而去。
第20章 雨后风暴()
到了治所,高谨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杨志已带人上街了,而杨森这几日也因彩礼的事久不见人,高谨又想起高顺临末丢下的那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多留了心。
到了晌午,便看到曹性在一队军士的佣簇下过来,曹性脸上带着笑容,一见高谨,便道:“伯鸾可是清闲自在的很,今夜有空吗?张将军设宴,请伯鸾到府上一叙。”
高谨想起张辽,不知他为什么要宴请自己,许是感念上一次在北门相救的事吧,盛情难却,高谨忙道:“张将军客气。”
曹性道:“既如此,那么就说定了,咱们这些人早就盼望能与伯鸾亲近呢,营中还有事,告辞。”
高谨将曹性送到门口,便远远的看到孙观竟带着几个军士过来,曹性见到孙观,脸上出现异色,故意将头侧向高谨一边,抱拳道:“告辞。”说完便匆匆而去。
孙观凑过来,面对高谨时仍有一些尴尬,他早就看到了曹性,望着曹性的背影,问:“伯鸾,曹性来做什么?”
高谨如实回答,他早就看出孙观与曹性之间似乎有些龌龊,不过这种事忌讳莫深,自然不便提出来。
孙观皱起眉:“原本我家臧大哥还想请你赴宴,不曾想竟让曹性抢了先。”说完满是遗憾,复杂的看了高谨一眼,道:“既如此,某就告辞。”
高谨道:“孙将军为何走得这么急。”
孙观对高谨心里还是有些怀恨的,他大咧咧的道:“怎么?伯鸾还有什么事?”
高谨晒然一笑:“孙将军为什么不问问你那个几个亲卫的事。”
孙观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他们违反了军纪,某又不是你的对手,只能任你摆布。”
高谨道:“我关押了他们几天,又每人打了二十花背,想必他们已经记住了教训,明日便将他们放回,到时候还需孙将军派辆车马来接人。”
孙观恨恨的道:“多谢高长史美意,某铭记在心。”说完扭身带着亲卫走了。
高谨不禁苦笑,今日发生的事总是透着古怪,令他更是不安。
到了夜里,高谨到了张辽的宅邸,张辽亲自出来相迎,身后曹性、郝萌、曹性、成廉、侯成等人也纷纷过来见礼,张辽拉住高谨道:“若非伯鸾,某恐怕早已化为枯骨了,今日宴请,只聊表心意,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高谨道:“张将军言重。”
众人便一道入席,高谨自然成了主角,众人纷纷敬酒,高谨又想起高顺的警告,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只是吃喝,绝口不提公务,大破曹军之后,禁酒令已经解除,众人倒是不惧。
酒过正酣,曹性道:“伯鸾,魏续、宋宪两个狗贼被你除了,这是天大的功劳,将来主公倚重之人恐怕非你莫属,届时少不得要为我等在主公面前美言几句,就怕到时伯鸾不肯呢。”
高谨心下一凛,知道要进入正题了,他的眼角瞥了张辽一眼,只见张辽仍是沉默寡言的喝着闷酒,似有心事。高谨道:“曹将军言重,某不过是个闲云野鹤,幸赖主公青睐,立了些许功劳,哪里比得上诸位。”
成廉哈哈一笑,道:“伯鸾过谦了,军中众将若论文武双全者非伯鸾莫属。”说完又道:“眼下魏续、宋宪的两营人马无主,泰山军那边已跃跃欲试,主公举棋不定,此事伯鸾可知道吗?”
高谨故作惊讶:“这是什么缘故?”
曹性道:“并州军与泰山军原本也没什么嫌隙,可是臧霸此次欺人太甚了些,宋宪、魏续的兵马本就隶属并州军,他们见有机可趁就想将这两营并到泰山军去,泰山军大多是徐州人,而并州军却是客军,两军习性不同,岂能将并州的将士让徐州人来统驭?”
曹性说的满脸胀红,显然很是不满。高谨却知道,所谓的习性不同不过是个借口,重要的还是军权的争夺,莫非曹性是想要他来为并州军说项?
高谨并不愚蠢,他心里明白,若是为并州军说项,那么就势必得罪泰山军,这两军既是吕布的双手,同时,吕布也乐见他们相互搏斗,以达到某种平衡。
根据高谨对吕布的观察,吕布曾多次故意制造出两军的摩擦,就比如今次的矛盾,岂不正是吕布造成的?若是早些将宋宪、魏续的兵马划拨出去哪里会有这么多是非,可是吕布明知如此,却还将这两营当作香饽饽让两军垂涎争夺,其用心恐怕已经昭然了。
吕布是君主,君主希望臣下们不能团结一致,若非如此,他这个君主就成了摆设。只有分化他们,令他们相互斗争,使他们达成一种均势,对立的双方为了占得上风,就必然会相互取悦君主,以期望得到君主的支持。
这种驾驭的手段古而有之,几乎是任何君主稳固自身地位的方法,同时高谨也明白,任何人都可以站队,唯独他不能。
吕布授予了他监视众将的权利,恐怕最大的原因就在于高谨刚刚加入吕布军的班底,至少在众将之中是处于中立,暂时还未被泰山军或并州军拉拢,这就保证了能够公正客观,既不会偏袒也不会构陷他人。
这才是他取信于吕布的根本,若是看不清形势而贸然站队,就是高谨失信吕布并且卷入是非圈的时候,这种事,他只能做一个漠然的看客。
高谨打定了主意,不由的哈哈一笑:“今日难得与诸位痛饮,不说那些烦心事,诸位举盅,我敬诸位一盅,谨谢诸位盛情相邀。”
高谨的态度不言自明,众人只好举杯。
酒宴并未因此而冷场,虽然大家各怀心事,却也宾主尽欢。
宴毕,张辽亲自将高谨送出,在夜幕中,张辽默然了许久才道:“望伯鸾莫要见怪,此事本就和伯鸾无关,辽竟还妄想将伯鸾扯进来,实在万死。”
高谨故作不知道:“帮不上张将军的忙,倒是令高谨汗颜了,望张将军能体谅高谨的苦衷。”
张辽默默点头,一双稳重的眸子上下打量高谨,道:“今日就此话别吧,伯鸾若有闲暇,大可到府上坐坐。”
高谨已翻身上马,朝张辽点点头,绝尘而去。
他已经预感到,当曹军退去的那一时起,吕布军的内部恐怕必会卷起一阵风浪,与此同时,那心怀贪念的袁术也将掺杂进来,雨过之后出现的不是彩虹,恐怕是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他,距离这风暴的中心已经越来越近,何去何从需小心谋划。
袁耀,才是他现在最需警惕的敌人,这个世家的公子哥该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