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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琦赶忙入了内殿,看向床幔,依稀可以看见背对她,躺在榻上的陈涴,小心翼翼道:“娘娘,陛下走了。”
良久才传来陈涴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累了,你退下。”思琦踌躇道:“娘娘。。。”“本宫叫你退下!”陈涴粗鲁打断她,命令道。
思琦乖乖闭了嘴,离开了内殿,徒留无声哭泣的陈涴。
陈涴没有想到做了这么久的夫妻,高纬居然会怀疑自己为了母家的利益故意取悦她,还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难道自己还是走不进她的心吗?对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玩物吗?真的是帝王情薄,所以自己的情她也熟视无睹吗?
陈涴心中苦涩,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的十几年人生。
她生在南陈的建康宫,是父皇的第十四个女儿。
虽是公主,可在她的父皇最不缺的便是子嗣,光是儿子他便有四十二个,又何况是女儿呢。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施姬在宫中众多美人中并不是出挑的,父皇并不喜爱她,所以她母亲生了两位皇子却连个婕妤都封不上。
她的出生或许多少改变了些父皇对母亲的态度,她是父皇子女中最美貌的孩子,外貌协会的父皇因此很宠爱她
。
她懂事开始,就一直被母亲教导要在父皇面前多多提及两位哥哥,可想到那两位冷漠的哥哥,陈涴就自动忘记了这事。
记得父皇曾经说过,她刚出生时,建康来了一位相士,相面十分精准,父皇把他招进了宫,那相士看到了尚在襁褓的她,大惊道:“此女日后必能母仪天下,贵不可言。”
父皇却不以为然,她是公主,怎么能母仪天下,除非天下异姓。
她听说之后,也是一笑置之,没记在心里。直到数年之后,才知道那预言的准确。
她在建康宫生活的那些年,除了父皇病重时,三哥陈叔英的一场宫变外,其他还是风平浪静的。
倒是北方的齐国一直在内乱,先是叔夺侄位,再是兄终弟及。
一次,六岁的她在父皇寝宫无意见到齐国国书,当时她已经开蒙两年,还是认识些字的。
那封国书里除了通常的溢美之词外,还写了齐国太子大婚之事,“高纬”这两个字头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以如此平淡的形式。
新年刚过,宫中就盛传大哥陈叔宝要联合突厥灭齐之事,而且几乎所有母妃都相信这场战争必胜。
陈涴想了想印象中那个身子肥胖、常年苍白着脸色的大哥,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能灭齐,恐怕又是他那些“谋臣”的计谋。
事实果然如此,这场仗不仅没赢,还输得很惨。要不是父皇拖着病体慰问扬州守军,并任用韩子高旧将的话,恐怕陈就灭国了。
好不容易保住了陈国,父皇想出了和亲这一法子,以此让南陈得以休养生息,和亲对象就是齐皇太子——高纬。
没过几日,她就和十三姊姊一起被召到了父皇的寝宫。
病榻上的父皇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虽然他只有三十四岁。
父皇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看着父皇惨白的脸她有些犹豫,被十三姊姊推了一把,她便到了父皇身边。
父皇像往常一样摸着她的头,慈爱说道:“好孩子。”
说实话,父皇深陷的眼窝和惨白的脸让他昔日的美貌荡然无存,甚至是丑陋可怖。
父皇命内侍展开一幅帛画,画中是一位看起来比她还小的男孩,穿着太子服饰,面无表情。
父皇说:“他便是齐太子,也许是你们其中一人日后的夫君。不过这画是几年前的,现在应该更大些了。”
她看见十三姊姊眼中出现期待的神采,也是,在她们想象中北方那种地方是不会有美人,毕竟美人是稀少的,江南已经有这么多了,北方自然分不到多少了。
不过这位齐太子倒是例外,他比她那些整日自恃美貌的哥哥都好看。
不过她听宫人说齐太子的父母都是难得的美人,那孩子漂亮也就不足为奇了。
父皇问她们:“你们谁愿意去齐国和亲?”十三姊姊眼中的跃跃欲试不言而喻,可父皇却看向了她
。
陈涴突然明白了,父皇这次的和亲恐怕更想要和亲公主能吸引齐太子,甚至是得他的宠爱,那对陈国将是大大有利。
十三姊姊不如她美貌,性格也略显急躁,不适合和亲,看着父皇眼中的希冀,陈涴点了点头。
当日父皇赐了她和母亲许多珍宝,并命礼部去准备和亲事宜。
同日,七岁的她被改了封号:宁远。是啊,宁愿远去和亲,也要保护母国,多伟大的公主。
母亲拉着她的手哭了很久,陈涴反而没什么难过,但还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没多久,齐帝的四哥平阳王便来迎亲,平阳王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安慰道:“公主无须担心,我那侄儿自幼亲善,你到大齐之后,肯定会开心的。”
陈涴不以为然,一个可以上战场的人她可不信他有多善良,而且小小年纪,目光就那么冰冷。
离开陈国的前一日晚上,十三姊姊来找她说:“齐国皇室都是心狠手辣之辈,齐太子耳濡目染之下,恐也不是良善之辈,十四妹可得小心。”
看到她眼底的嫉妒之色,陈涴轻笑:“多谢十三姊姊关心,我一定会与齐太子做到举案齐眉的。”十三姊姊拂袖而去。
到了邺城,她立刻被接到了邺宫,在銮驾中,她不禁想到齐太子会在那里吗?
可惜她不在,是了,她肯定是在陪他现在的太子妃。
她听说过齐太子一年多前就已经大婚了,娶得是斛律氏的女子,听说与他还是青梅竹马。
她忍不住好奇微微抬头打量着御座上的齐帝齐后,果然是一对美貌夫妻,自己以前听到的描述在真人面前显得那么苍白贫瘠。
而且胡皇后看起来不过二十,真看不出来是已经生了二子一女的母亲。
“公主就先住在宣华殿吧,本宫会让得力的宫人照顾公主,定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胡皇后的声音与她的美貌很配,让她感觉很舒服。
正想着,殿外突然跑进一个男孩,扑进胡皇后的怀中,不住地喊母后,胡皇后也慈爱地抚慰他。
陈涴悄悄打量了一眼男孩,眉眼十分精致,年纪虽小,却继承了父母的美貌。只是身形微胖,破坏了整体美感。
齐帝也是一副溺爱的神情,问道:“今天不是去找你大哥玩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男孩皱眉不满道:“大哥和雨姐姐去东郊跑马了,我去扑了个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胡皇后的眼中划过哀伤。
陈涴心下思索:这个男孩一定不是齐太子,看他衿贵的模样,应该是齐帝的嫡三子——东平王高俨。
不由暗暗担心,都说东平王和齐太子极其相似,莫非齐太子也是胖子?
回过神,却被近在眼前的高俨吓了一跳。高俨眨了眨眼,问道:“你是陈国的宁远公主吗?” 陈涴点了点头
。
高俨抚掌笑道:“我还当这世界上的女子没人能和母后和雨姐姐一样美貌的,没曾想还多了个你。”
胡皇后说道 :“你才多大,懂什么美不美的?”“谁说我不懂,我知道你们三人是不同的美,但也是各有千秋嘛!”高俨反驳。
胡皇后愣了一下,随后无奈摇头,齐帝闻言哈哈大笑,陈涴羞红了脸。
十日过后,便到了她和齐太子的婚礼。
婚礼很繁琐,她深怕自己做错一步,让齐太子看轻自己,所幸她记性不错,没出岔子。
揭开面纱时,她知道齐太子在看她,同样的,她也在端详自己这位八岁的夫君。
比起高俨,高纬显得很阴柔,五官很立体,身形瘦削,还有一双和齐帝相似的蓝紫色眸子。
他的那双唇是她见过最薄的,听老宫人说薄唇之人皆薄情,帝王尤甚。
齐太子那么凉薄的唇,相由心生,恐怕也是个心冷之人。
婚礼那夜,她很难熬,她因为是早产,导致体温偏低,那夜更是四肢冰冷,冰冷的锦被让她很难受,她看向齐太子,想道:“她的被子应该很暖和吧。”
小心翼翼确定了他熟睡后,她将手脚放到了他的锦被中,果然很暖和,不过她还是在睡着前钻回了自己的锦被。
第二天,她看到了斛律雨,她被她惊艳了,比起她温婉的相貌,斛律雨是精致中还带着草原儿女的洒脱。
斛律雨牵起她的手,微笑与她谈笑,毫无芥蒂,让她不自觉想与她亲近。
没过多久,齐太子就来了,看了她一眼,与斛律雨说了几句,她看出了齐太子眼底的温柔,默默想到:齐太子原来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
接下来一个月,她过得很艰难,斛律雨看出了,带她去了碧云寺,找慧可大师开导。
她记忆最深的是慧可大师的一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会改变了,何不试着改变自己。”
她醍醐灌顶,当即点点头,此后她主动去找斛律雨谈心,并经常去向齐帝齐后请安尽孝,让他们很满意,但她与齐太子之间还是淡淡的。
有时,她会和斛律雨看齐太子射箭、批阅奏章,不过一如既往薄凉的神情,只有对着斛律雨才会露出那几丝温柔,陈涴不禁有些羡慕斛律雨。
羡慕她可以从小在齐太子身边,得到他的温柔,看到他平静之外的神情,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没有料到,齐太子在触摸到她冰冷的手后,会直接将自己相拥在怀。
陈涴从小没和父皇之外的男子有过过多接触,就算两人现在年纪尚小,也让她红了脸。
幸好,他身上只有苏合香的味道,很好闻,让她不由卸下了防备。
除夕的时候,高纬教她投壶,被他拥在怀中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