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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布条子,要全扔了的话,下山得裸奔。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事实上跟他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平常在山上,冷的时候可以穿绒衣,穿棉袄,热的时候可以穿秋衣,谁也不在乎自己的作训服到底烂成了什么样,扔了也就扔了,但下了山还要面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要是穿得太破烂,会不会有损解放军的光辉形象?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但是管他呢,几乎所有人都在庆祝,他们马上就能回到平原,痛痛快快地洗一个澡,理一个发,再好好地吃一顿热乎乎的熟馒头。天地良心,就连杨越都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灌上几斤自来水,喝煤油兑开水的日子,真是已经过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
第二天一大早,杨越的眼皮跳得厉害。抬头看去,天空也昏暗低沉,好像又要下雨的样子。
他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看见高爱军在叫他。
“打牌吗?”
“大清早打牌?”杨越插着兜走了过去,看见四班的帐篷里坐满了人。
“班长?扎金花啊?”
“不赌钱的,玩玩吧?”高爱军道,“反正没球事了,混吃等死,赌烟抽呗。”
“行!”杨越点点头,坐了过去。四班的兵们不玩的都出去散步了,大冷天的也亏得他们还有心思结伴去游山玩水。其他人各班的都有,还有两个无线连的。
高爱军一看这场地实在太小,干脆跑到食堂里,就地而坐。
两个月了,所有人都习惯了躺着坐着,不管屁股底下是沙子是石头还是什么别的,就觉得这样舒服。
等张朝封摇晃着露着秋裤的工作裤闻讯而来的时候,杨越的帽子里已经塞不下了,一根一根的都是卷烟。
“卧槽,你这是要血洗啊!”张朝封张大了嘴,惊叹道。杨越心说这算什么?要不是今天眼皮子跳得厉害,影响了他的表演技术,他还能赢更多,奔四的人了,跟年轻人玩心理玩演技什么的,太小儿科了。
“你来吧,我感觉不太舒服!”杨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坐在旁边的高爱军被迷了眼睛,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杨越,赢了就想跑!?”
“我怕我抽不完,让张朝封给你们送点。”
“切!”张朝封指了指杨越,坐在那接着玩。
杨越把帽子里大部分的卷烟都给了张朝封,其他的每人发了两支,剩下最后一支自己点着火,抽着出了食堂。
还没瞧见天上的乌云,迎面就有个人影一头撞了过来。
“干啥呢?”杨越撞得有点晕,抬头看见张传伟,“排长啊,有事啊?”
张传伟道:“施工队最后一次巡线,在冰湖附近,需要十个人,你没事吧?我们三班去吧!”
“怎么了?”杨越心说不是验收完了么?怎么还要巡线?张传伟叹了一口气,“昨天冰湖下了一场暴雨,有很多杆子的根部有些松,需要处理一下。”
“都深埋一米二了,还能松?”杨越骂了一声娘,难怪眼皮子跳的厉害,无线连这帮货,一根杆子都埋不紧,简直了!
张朝封玩得正兴起呢,被杨越一脚踢了起来,三班收拢人员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出发的时候天色就更加阴沉了。
雨点一颗一颗地往下落着,砸在没有篷布的解放卡车里,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杨越杵着铁锹坐在车栏杆上,看着远处的乌云密布,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他的眼皮还在不断地跳,一下一下。
胡坤开着车,张传伟坐在副驾驶上,后车厢里,杨越是老大。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什么一会到了冰湖,注意一下地形,别脚滑什么的,不好收拾。”
几人点点头,但完全不知道班长在说什么。冰湖那块地方,他们去了很多次了。虽说有个湖在那,但其实地势很平坦,也没坑啊沟啊什么的。要说危险,真没什么危险。
难不成冰湖还能发个大水来?
杨越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到了冰湖边,两个人一组,撒开人员就去巡线了。杨越和欧阳山在接近冰湖的倒数第二段路下车,他们的巡线距离是两公里。张朝封和胡坤一组,负责最后一段线路顺便回头的时候收拢队伍。
杨越看着卡车远离,眼皮跳得是更加厉害了。
他抹了一把眼睛,摇了摇头,小雨还在下着,天色仍然阴沉沉地让人感到压抑。
“别疑神疑鬼了!”欧阳山劝解道:“走吧。”
两人拿着脚蹬,扛着铁锹往前走,果然发现了很多电线杆有些晃,处理起来其实也不麻烦,往埋电线杆的坑里塞些土和石头,压压紧就行,毕竟深度都摆在那呢,倒不了。
两公里总共四十根杆子,处理完也用不了几个小时。等到和胡坤的结合点,杨越看了看表,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要是赶个急的话,也许能回到营区蹭上一口热汤喝。
作业完毕之后,小雨停了,但是天色却更暗了。
杨越寻思着快要下暴雨了,瞅着胡坤两人也到了终点,准备蹬车往回赶。杨越掏出了一根烟,点着猛吸了一口。
“杨越!”欧阳山突然道,“这根杆子上的光缆线是不是要整理一下啊?”
杨越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背后的最后一根电线杆的杆头上盘着的一卷预留光缆可能是松了捆线,七零八落地坠下来不短。
第180章 救命()
“我来吧。”杨越起身,拿起脚蹬。
欧阳山道:“还是我来吧,你在抽烟呢。”
杨越点点头,把脚蹬给了欧阳山,坐在地上接着抽烟。胡坤带着张朝封到了跟前,两人从车上下来,张朝封看见欧阳山已经爬上了电线杆,便要了根烟也抽了起来。
“你的烟呢?”
“输完了。”
“我不是给了一帽子嘛,怎么就输完了?”
“我拿了三个k,直接梭哈了。”张朝封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着烟圈,“结果碰到无线连那傻s13的三个a,倾家荡产,直接古德拜!我现在身上没有卷烟了,就剩两斤莫合。”
杨越抓了抓头皮,“你给的我那条红河还有六包,回头拿去抽。”
“没事,放你那吧。”
胡坤站在那,看欧阳山在电线杆顶部作业,“欧阳,挂安全带啊!“
欧阳山大声地回答道:“挂哪啊?”
“随便找个地方扣住,不行扣钢绳上。”
“太高了,不用爬那么高”
杨越心说什么情况,高空作业不挂安全带,找死呢吧?他转头刚想说再高一点,把安全带挂上的时候,就看见欧阳山惊叫一声,脚底一滑,从电线杆上摔了下来。
“卧槽!”张朝封连忙把烟扔掉,四肢并用地扑过去,杨越也吃了一惊,眼睁睁地看着欧阳山从三四米的高度“蓬”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张朝封始终是晚了一步,赶到电线杆下的时候,欧阳山已经不动弹了。
“欧阳!”杨越心里咯噔一下,和胡坤赶忙跑过去。
“我没事!”躺在地上的欧阳山突然伸出一只手,“我没事!”
张朝封吓了一跳,上去就踢了欧阳山一脚,“你特么的不要吓人好不好!?”
杨越到了跟前,才看到欧阳山摔下来的位置脑袋左边一块大石头,右边一块大石头,随便偏个十公分,往哪都是头破血流,小命不保。
三人一齐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被欧阳山这一摔,差点魂都飞了。
欧阳山爬坐了起来,使劲地喘了几口气,他的脸色有些微红,站起来道:“脚滑了一下,让大家受惊了。”
胡坤摆摆手,“人没事就好,别让老牛知道,否则处分你没商量。通报学了没?上个月,兄弟团的一个弟兄不就这样摔死了嘛。”
欧阳山看着地上的两块石头,拍了拍胸口,脸上吓的不轻,“命大,命大!”
杨越瞪了他一眼,“作死呢吧!”
“走走走!”张朝封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了,最后一次巡线,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那就亏大发了。
几人深有同感,上车出发,一路上看见那些稍微歪了一点的杆子也不处理了,收拢人员回到了营区,杨越的这颗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只是,眼皮子还在跳。
吃过午饭,杨越睡了一觉起床,打算去洗个衣服,没想到一出门,远远地看见来了一辆吉普车。
路通了?
张朝封刚好从食堂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熟鸡蛋,抬眼一望,顿时笑道:“越子,你媳妇来了!”
“神特么媳妇!”杨越说你眼睛怎么就那么尖呢?医疗车都看得清!
那引擎盖上画着红十字的吉普车由远及近,风驰电掣地进了营区,停了下来。杨越蹲在河边正准备洗衣服呢,回头一看,下来的还真是苏沐晨。
张朝封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哟,嫂子!”
苏沐晨微微一笑,两个月不见,张朝封现在头发已经到下巴了,还遮住了一只眼睛,一脸黑乎乎的样子,跟从煤矿里出来一样。
“杨越呢?”
“苏班长你这样就不对了,咱俩这么久都没见了,一见面你就问我杨越呢?你让我的小心脏好伤”
“少贫了,他在哪?”苏沐晨推了一把张朝封,后者呶了呶嘴,苏沐晨一回头,看见个满面胡茬的胖子端着个黄色的塑料盆,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谁啊!”苏沐晨吓了一跳。杨越一捞耷在额头上的长发,“杨越啊,姐!”
苏沐晨张了张嘴,“噗嗤”一下笑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杨越放下盆,问道:“你怎么来了?”
“巡诊呢!”苏沐晨道:“本来前些天就要来的,但是大水冲了路,我们一直在兵站待命,今天说路通了,我就赶过来了。”
“就你一个人啊?”
苏沐晨点点头,“嗯,还有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