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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云淡风轻,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洛辰修抿唇凝视她。
“花酒可好喝?”
慕挽歌抬眼与他对望,含笑点头,“确实不错,改日你也来尝尝,待尝到了甜头,指不定流连忘返,不愿归家。”
她意有所指。
洛辰修气息一沉,虽恼怒不已,却未甩脸色,而是拉过她的手,用他的衣袖替她将掌心的猩红拭去。
“”
受宠若惊的慕挽歌盯着手心发懵。
好一个贤惠的夫君呐。
一路无言,马车停下时,慕挽歌瘫靠在车壁上,一动也不想动。
洛辰修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扯了一下,“到家了,下车。”
慕挽歌扬了扬被他握住的手,白眼道,“你见过手牵手一起下马车的?”
“我只是怕你醉了站不稳。”洛辰修一本正经解释。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只觉得好笑,这人蹩脚的借口可真不少。
想牵她还作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来,委实有些可爱呢。
“我站不稳,没力气,你背我下去好了。”
她顺杆爬。
洛辰修微怔,眼含讶异,却也被她的无赖逗乐,松开手,起身后在她跟前蹲下。
“上来罢。”
慕挽歌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如今的洛辰修可不是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了。
此时莫说是背她,连他行走皆需人搀扶。
她嫌他碍事,拍拍他的肩,“说说而已,莫要当真,我不用背你下去已是万幸,如今您呐手无缚鸡之力,莫要打肿脸充胖子。”
洛辰修扭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掀帘而出,先行下了马车。
他是被气着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女子,每每温情时刻,她一开口便煞风景。
哼,嫌弃他手无缚鸡之力,有朝一日,必雪今日之耻
慕挽歌下马车时晃晃悠悠的,墨隐瞧见甚是担忧,想去扶来着,奈何自家爷的怨念颇深,光是一记冷眼便令人心惊胆寒的,是以墨隐只好缩着头退到一旁。
好在见识过自家夫人的真本事,风少主那凌厉的一掌也未伤到夫人半分,风少主反被震退数步,可见夫人功力深厚,应当不会从马车上摔
“啊呀!”
墨隐听到自家夫人的一声惊呼,抬眼望去,呆若木鸡。
夫人她真摔了!
爷着急去接,当了人肉垫。
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墨隐急忙捂眼,自指缝见窥视,夫人生猛将爷扑倒不说,还捧着爷的脸‘唧’亲了一口。
作为属下,他此刻进退两难呐,该不该去扶呢?
正当墨隐天人交战时,听到了自家爷无奈的求救声。
“墨隐,将这个醉鬼拉开。”
“哦哦”
墨隐得令,赶忙上前,然,未等他伸手,压在爷身上的夫人利落起身了,哪里像醉鬼。
夫人方才明摆着故意调戏爷!
慕挽歌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地上挣扎许久才坐起身的人,傲然轻嗤。
“呵,太弱了,本姑娘提不起兴致。”
言罢,她拍拍手上尘土,未再瞧坐在地上因给她当肉垫而能得狼狈不堪洛辰修一眼,拾级而上,率先进了府。
墨隐上前去扶自家爷。
“爷,您方才英勇着呢,依属下看,夫人定是脸皮薄,害羞了。”
说了违心之言的墨隐心虚不敢正眼观自家爷的脸色。
好不容站稳脚的洛辰修挑眉,“我信你一回,便当她是害羞了。”
“爷英明。”墨隐谄媚附和。
慕挽歌脚步深浅不一,径自朝洛辰修寝屋主室而去,绿意几次上前搀扶,被她挥开。
绿意跟随她已久,如何不知她心情欠佳,不敢再凑上去惹她烦,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后。
慕挽歌在将踏进屋内时顿足,转过身,冷眼瞧着绿意。
“明日一早你回木屋去,让灵璧与非言、非语兄妹前来,你便留在木屋,无需跟着来了。”
绿意面色凄然,心下明白主子何故忽然发作,她不敢为自个儿辩解,那些事确她做的。
主子未责罚,已是开恩。
洛辰修进屋时,慕挽歌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之上,在他走近时,勉强睁了睁眼。
“即日起,你我同进同出,夜里也同床共枕,且先试着相处,若是能日久生情,倒也是好的,若是不能,那也无妨”
“阿挽!”
洛辰修出声截住她未尽之言,不让她有机会说完。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她的面颊。
“你如何让我信你此刻是清醒的?”
她是清醒的,方才说的那些便不是醉话。
第26章 情深()
慕挽歌凝望他良久;许是真喝多了,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此事此景,她竟有些恍惚。
似曾相识。
洛辰修的手在她面颊停留,似是在等她的承诺。
她方才所言并非醉糊涂了才说的。
她有她的打算。
一场有预谋;有目的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多日来的相处;她已然确定洛辰修对她确有几分心思。
或许,可以一试。
她握住仍旧在她面颊轻抚的长指;认真且鉴坚定地道;“你我再试一试。”
“试什么?”他佯装不解她意。
慕挽歌默了默,松开他的手指;洛辰修失望垂眸。
她果真如此没耐心么;哪怕假意再多哄他一句也不肯
已勉强过她一回,求得重新来过的机会;莫非还要因他的独占欲,重蹈覆辙?
不,他无法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面前枯萎凋零;再无法睁眼。
“阿挽,我不会勉强你了”再也不敢了,失去过一次,那样的痛苦他无法再承受一次。
只要她好好的,不就是他原本初衷么。
到底是贪婪了。
慕挽歌撑着坐起身,伸手戳戳他的肩,一脸困惑,“你总说些莫名其妙之言;鬼附身了啊你。”
洛辰修怔住,静静凝望她。
慕挽歌捏着眉心,再三思量,还是决定与他坦诚相待。
设身处地而论,她最无法容忍欺骗,即便是善意的欺骗也难以接受。
感情之事,总不能浑浑噩噩的,待日后必回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给你疗伤之事,多半你已知晓,结缡蛊可续命,也只在于它在你体内重续心脉经络的时日,待损伤皆愈,它在你体内又成了大患,需及时引它出来。”
洛辰修费解,这与她先前说的似乎并无干系。
但很快他便领会她欲言又止为那般,索性问了出来。
“可是引蛊虫出体有麻烦?”
慕挽歌点头又摇头,斟酌片刻,道,“结缡蛊,顾名思义,乃恩爱缠绵之意,男女两情相悦,缔结白首之约,若有一方背叛后”
“咳,多是指蛊虫寄身的男子在蛊虫未引出体前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会死得很快”
“”
洛辰修总觉着她后一句意有所指,是在警告他不可朝秦暮楚?
“阿挽,你觉着我在三个月内能纳妾?”他无力地抬了抬胳膊,气馁轻叹,“如今我连你都抱不住,如何有精力与别的女子纠缠。”
慕挽歌扶额,“说来说去,你是对我图谋不轨。”
“嗯,你所言不虚。”他大方承认。
他如此坦诚,慕挽歌反倒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好歹她也是女子,他这算是直白道出心意,矜持、羞涩才是女子该有的表现。
可她羞涩不起来
闭了闭眼,她心一横便说了出来。
“你若真对我有意,你我便重新试一试,最好日久生情。”
洛辰修凑近,一脸莫名,“我对阿挽早已情根深重,说日久生情着实轻了些。”
慕挽歌怔了怔,轻推了他一下,没好气哼了哼,“与你说正经的,莫要捣乱。”
洛辰修再度凑近,她下意识后仰,他再近一些,慕挽歌倒下躺平了。
“阿挽何不与我说说该如何将蛊虫引出体,今日又为何变得如此奇怪,一再强调日久生情”他双手撑在她肩两侧,俯视着她。
她的异样,他一清二楚,总觉着引蛊之事并不简单。
结缡么
慕挽歌静静望着上方苍白而透着隐忍的俊颜,心下感慨,果然是瞒不过他的。
这人心思细腻深沉,稍有蛛丝马迹便会被他察觉。
同样,这也是她决定与他明说的缘由。
莫说夫妻之间,便只是盟友,也该彼此坦诚。
而她与他,是要做前者,比盟友还要亲密的夫妻。
“引蛊之法有两种,一种是强取,最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我选另一种。”洛辰修毫不犹豫。
闻言,慕挽歌顿时有些不自在,干笑,“我还未说另一种,你贸然作出选择,着实草率了些”
洛辰修不以为然,轻笑,“既然只有两种法子,你说了最凶险的一种,那另外一种必定不那么凶险,傻子也知该如何选的罢,况且我不傻。”
“”
自诩口齿伶俐的她,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好,那我们便结缡做夫妻。”她神色认真地望着上方的他。
洛辰修忽而手臂无力,压向她。
好在慕挽歌力气不小,反应极快,抬起双手撑住他的身子。
得她发力支撑,洛辰修勉强稳住,身子往一侧挪了挪,只有手臂压在她身前,与她头碰头躺着。
开口时,他声音暗哑,“阿挽,你要言而有信,不可反悔了。”
“嗯。”
她应了一声,又沉默片刻,才侧过身与他相对。
“但你得替我办件事。”
利用感情之事让他帮她是亵渎,但她仍旧还是做了。
让他清楚知晓,她确实在利用他,以姻缘与他谈条件。
这种掺了假的幸福,与做交易无异,各取所需。
她不确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