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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七公主出水,慕挽歌双手撑着池边,微微提气,一个利落旋身便上了岸。
七公主瑟瑟发抖,拒绝扶风的搀扶,扶风几次伸手,她都挥开了。
在慕挽歌上岸的那一刻,又猛地扑到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呜哇嫂嫂”
“方才我差点儿死了呜呜”
慕挽歌轻拍七公主的后背,低声安抚,“莫怕,没事了啊。”
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的五公主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我闯祸了父皇不会饶了我的”
张蝶儿眸光闪了闪,扶住五公主,安抚道,“七公主无碍,表妹你莫要害怕。”
此时张蝶儿嘴角勾起无人察觉,她对五公主的称呼也变了。
七公主窝在慕挽歌怀里抽泣,确实是被吓到了,一直在发抖。
宫婢拿了毯子递上,扶风一把抽过,走到慕挽歌身后,“夫人,请将这个给公主披上。”
慕挽歌扭头,凝视扶风片刻,确实长得俊,面容与墨隐有三分相似,却比墨隐还要长得俊朗些。
他此时厚此薄彼只记挂她怀里的七公主,自个儿却丝毫未觉不妥。
慕挽歌接过扶风递来的毯子将七公主裹住,此时宫婢上前搀扶七公主,慕挽歌便让开了,可七公主紧紧拉着她的手。
“嫂嫂”七公主很依赖她,又要哭起来的样子。
灵璧适时拿过宫婢手上的另一条毯子披到慕挽歌身上。
慕挽歌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又抬手摸摸七公主的头,“莫怕,我在这里,会保护你的。”
七公主眼泪哗哗的流,却倔强不哭出声,又扑进慕挽歌怀里。
一旁的扶风黯然垂眸,双手握成拳,周身萦绕着寒意。
这时自假山后走出一华服男子,一脸焦急走向七公主。
“小七,你这是怎么了?”
“速速宣御医前来!”
一身湛蓝华服的男子方走出来,五公主与张蝶儿顿时面白如纸,如见鬼一般,五公主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
今日这事闹大了。
九哥他竟然也在
宫婢们恭敬地退到一旁,给九皇子让出一条道来,而后皆匍匐跪地,颤声告罪。
公主落水,在场所有宫婢侍从皆要受罚了。
埋头在慕挽歌怀里抽泣的七公主听到九皇子的声音,扭头看向他,眼眶通红,哽咽道,“九哥,五皇姐她们将我推进池子里,想淹死我。”
九皇子走近,面露心疼,替七公主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又将她揽到自个儿怀里,温声安抚。
“小七最乖了,莫怕啊”
慕挽歌心下已翻了无数个白眼,这皇宫之中果真是随处可见虚情假意。
若真是一个疼惜妹妹的好兄长,方才又岂会躲在假山后瞧热闹。
慕挽歌不欲拆穿九皇子的,冷如冰锥的目光扫向瘫倒在地的五公主与张蝶儿。
张蝶儿正抬眼偷瞄,恰逢与她的目光撞上,心蓦然漏跳一瞬,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阿挽!”
洛辰修的声音难掩焦急,俊容苍白无血色,急匆匆奔至慕挽歌跟前,气息不匀,额头竟冒出密密细汗。
慕挽歌见他如此,扬起一抹温柔笑容,张口欲言,忽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倒,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一声惊急低吼带着她坠入梦境。
第36章 宠着()
慕挽歌醒来已是两日后。
将军府;洛辰修的寝室内,她睁眼瞧见的是灵璧正给她擦手。
见她醒来,灵璧大喜,“主子;您可算是醒了。”
方从梦境中挣脱;意识尚迷糊,杂乱的记忆生出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来。
她茫然翻坐起身。
“灵璧”
开口时方知声音沙哑难听;仿佛不是她的。
灵璧忙倒杯水递过去;小心翼翼伺候她喝下,“主子;您这一睡睡了两日;可将我将王爷吓坏了。”
“王爷?”慕挽歌拧眉呢喃,却不意外。
灵璧将杯子放回桌上;应声,“昨日已颁皇榜昭告天下,世子实乃洛妃娘娘亲生的皇子;十八年前与真正的世子抱错”
灵璧以为自家主子不知情,便细细将知晓的说了一遍。
当年洛妃与洛王妃姑嫂同夜产子,有一子产下便夭折,当时产婆说的是皇子夭折了。
如今天子一句当年皇子与世子混淆抱错,洛辰修的身份有了转变。
世子变成皇子,因军功封王,保留将军封号。
洛辰修既是王爷又是将军
“他人呢?”慕挽歌问。
灵璧上前,轻声应道;“主子,您在宫中昏迷时,王爷抱您去到洛妃娘娘的寝殿召御医给您诊治,便是在御医到时,王爷便吐血了。”
慕挽歌面色微变,哑声问,“他去了何处?”
灵璧叹息,“唉,后来王爷坚持要带您出宫,谁也不敢拦,回府后王爷一直守着您,两个时辰前昏了过去,墨隐将其背去隔壁屋了。”
言罢,灵璧小心翼翼观察自家主子的神色,并非想象中的面露担忧或是着急起身。
主子面色平静,又躺了回去,兀自望着帐顶陷入沉思。
每回主子露出如此迷惘的神色,便是不喜身旁有人,灵璧悄悄退了出去,在门前碰上自隔壁屋走出的墨隐。
墨隐见她出来,面色一喜,招手示意她到一旁说话,灵璧疑惑跟随他去。
“王妃可是醒了?”墨隐期待地问。
灵璧好笑不已,“你改口倒是挺快,还挺顺溜。”
从世子妃到夫人,再是如今的王妃,不过短短数日而已,换了三个称呼。
墨隐尴尬抓抓后脑勺,抬眼便瞧见非言冷着一张脸朝他们走来,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气势,墨隐又瞧了瞧笑盈盈的灵璧,这才明白过来。
这两日非言与灵璧似乎闹别扭了,灵璧有意无意躲着非言,而作为非言的好友,墨隐自是知晓一些的。
是以,在非言未靠近前,墨隐抓紧时机又问了一遍,“王妃可是醒了?”
灵璧点头,“嗯,但主子累了,想再歇一歇。”
她并未察觉非言的到来,心思皆在主子身上,认真地叮嘱墨隐,“莫要扰到主子,我去厨房端些吃食来,主子两日未进食了。”
未等墨隐应声,非言已站在灵璧身后,冷声发问,“你们在聊什么?”
灵璧转过身,秀眉轻蹙,语气不善,“以你无关,这是主子们的事,你莫要多问。”
非言的脸色也不大好。
为免殃及池鱼,墨隐默默走开,不经意扭头瞧了一眼,见到灵璧不理会非言朝厨房的方向而去,非言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见状,墨隐不由得摇头失笑,心道非言的脑子还真及不上爷三分,王妃乃世间奇女子,心思玲珑剔透,可爷也有爷的法子,凭真本事将王妃牢牢套住。
作为旁观者,亲眼见证主子与好友的艰辛,墨隐心下感慨情之一字最难懂,娶个称心意的媳妇儿着实不易。
瞧驰骋沙场、威风凛凛的爷,不也一头栽了,自此难以自拔。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墨隐顺着回廊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房门外踱步片刻,方轻轻推门进去。
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放于桌上的醒魂玉闪着耀眼光芒,而自家爷不知何时已起身,一身单衣,坐在床沿,死死盯着桌上发光的玉。
“爷”
墨隐蹑手行至床边,惊讶指了指桌子的方向,“这玉原本并无异样,但在王妃手上便”
有了变化。
洛辰修一言不发,站起身朝桌子走去,在桌前站立片刻,伸手拿起发光的玉。
墨隐瞧见主子后背僵直,顿觉不妙,急忙奔过去查看,见那美玉在爷手中便如烧红的炭,隐约闻到烤肉味。
“爷您快松手!”墨隐大惊,伸手欲夺主子手上的玉,被避开了。
正当他心急如焚,思索该如何劝阻时,洛辰修又将玉放回了桌上。
望着掌心带着血珠的烙印,洛辰修仿佛不觉得疼,反而笑了起来。
“王妃可是醒了?”
闻言,墨隐忙不迭点头,“属下碰见灵璧了,她说王妃已醒,只是需要再歇一歇。”
得到想要的答案,洛辰修未在多言,抬着受伤的手往屋外走去。
墨隐亦步亦趋跟在后,瞧着爷进了隔壁屋,他也跟着进去。
慕挽歌喝了一碗清粥便无甚食欲,让灵璧将吃食撤下,灵璧端着吃食退下差点撞在洛辰修身上,好在身手敏捷,避开了。
“王爷。”
洛辰修无声摆手示意灵璧退下。
慕挽歌抬眼望来,四目相对,平静对望。
灵璧往外走,墨隐却站在洛辰修身后,犹豫着要不要也退下。
屋中安静,墨隐瞧着默不作声的两位主子,终是按捺不住,小声与慕挽歌搭话。
“王妃,爷的手受伤了,您替爷瞧瞧。”
慕挽歌这才留意到洛辰修半抬着的右手,她抬了抬手,墨隐会意,拱手退下。
待墨隐一走,屋中只余二人,慕挽歌起身拿了药箱过来,放于桌上,背对着洛辰修开箱忙活。
“过来。”她头也没回,自药箱中取了一个瓷瓶出来搁置在桌上。
洛辰修依言走过去,自觉伸手让她查看。
慕挽歌只扫了一眼,瞧清他掌心的烙印形状,瞳孔微缩,幽幽开口,“往后莫要再碰醒魂玉。”
良久未听到洛辰修回应,她蹙眉拉过他的手,拿起桌上的药瓶给他上药。
直至包扎完毕,洛辰修仍旧未作声,目光始终黏在慕挽歌身上。
实在是他的目光过于炙热,慕挽歌无奈,只好抬眼,笑道,“你总盯着我作甚?”
“阿挽”洛辰修唤了一声,欲言又止,神色复杂难懂。
本就只他们二人在屋里,他又作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慕挽歌耐心耗尽,不欲搭理,将要出去。
见她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