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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暄敛下了眉眼中的深思,桑桑听林大夫这样说,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要悬着一颗心。
她下意识的去摸胸口的桃木吊坠,摸上去的时候,忽然软了一点,和桃木坠子以前结实又硬邦邦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桑桑的手僵在桃木吊坠上。
林大夫已经写好药方,便道,“我先去给世子煎药了。”
陆柔忙不迭的说好,等林大夫出去了,陆柔的眸光才又聚集到李暄和桑桑的身上,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个。
李暄按住胸口的位置,把心头的翻涌血气给压了下去,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住,桑桑忙给李暄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李暄唇边。
抿了一口,李暄抬眸又瞅见了桑桑担忧的目光,挥了挥手,示意无事,桑桑说,“暄表哥,要不然你先休息。”
李暄摇了摇头,吩咐来一,“把人带上来。”
人?
陆柔和燕王对视一眼,燕王知道,王府里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重要事情发生了,不一会儿,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被带了进来。
李暄半边身体靠着圆桌,桑桑站在他旁边,李暄朝着来一看了一眼,来一躬身对燕王和陆柔禀告到,“王妃,这便是卫玉竹和李照指使想要对苏姑娘和世子不利之人?”
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面容苍老的妇人,陆柔知道恐怕和玉竹逃不了关系了,石婉儿是李暄带回来的,虽然石婉儿变得有些苍老,但是还是能她是石婉儿。
陆柔闻言,身体朝着后面倒了倒,脸色瞬间变得难以执行,还是燕王反应快,扶住她。
陆柔的声音有点涩有点低,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件事情,“暄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到刚刚侍卫禀告的,怎么也不想是一件简单的谋杀案,如果是在后门发生的,不可能没有听到一点奇打斗的声音。
李暄压着声音说,“娘,具体的恐怕还要问卫玉竹。”
燕王还想再问详细一点,可是看着李暄苍白的脸色,打断陆柔,“你先休息,我,一定会查明。”
等燕王和陆柔离开,桑桑扶着李暄起来,想让他去休息,李暄摆了摆手,问桑桑,“他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桑桑担心李暄的身体,想让李暄先休息,可是李暄就是望着桑桑,直勾勾的眼神,再加上孱弱的脸色,桑桑思索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的。
“嗯?”李暄盯着桑桑。
吸了一口气,桑桑看着李暄,“有陌说,说皇族这代的男丁都是被诅咒过。”
见李暄的目光眉头跳了跳,桑桑接着补充道,“但是他说的也不一定对啊。”
“他还说什么了。”李暄追问。
“他说,太子殿下短命,二皇子是白痴。”桑桑低声道。
“说我什么?”李暄很淡然。
桑桑望着他,也摇了摇头,“他那天说还没发生。”
李暄手抵着额角,脑子里回忆起刚刚有陌说过的那句话,小姑娘,我知道了。
知道?
他是知道自己的劫难是什么吗?
“暄表哥。”桑桑看着李暄蹙眉的样子,伸了伸手,想要把他眉宇间的刻痕抚平,“他说的也不一定对。”
桑桑又想到一个问题,“暄表哥,他说是你是他们的侄子。”
“应该是早逝二舅,陆远,字有陌。”李暄轻声告诉桑桑,他是去拜访过镇国公府的,自然,陆柔也是把他那些兄妹的情况告诉过他。
他二舅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桑桑闻言,小小的嗯了一下,毕竟她对有陌也不是很好奇,反而是李暄,“暄表哥,我去让人打水,你好好休息。”
李暄抬眸,小姑娘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李暄轻轻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桑桑从李暄的院子里回去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着忍冬,忍冬的声音有点急,“小姐,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桑桑照着李暄的措辞给忍冬说了,忍冬一边阿弥陀佛一边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幸好你没事。”忍冬看着桑桑乱糟糟的衣服叹了一口气,“小姐,我去给你打水,你去洗澡。”
刚才桑桑被石婉儿又抬又打的,现在的看着的确很落魄,桑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回到了卧室,桑桑把脖子上的红线取出来,桑桑仔细的看了看,坠子的颜色上面的红色的符咒又淡了很多。
“小姐,小姐。”忍冬在桑桑面前挥了挥手,叫她的名字,“洗澡了。”
过了片刻,桑桑才茫然的反应过来,“忍冬,你说什么?”
“可以洗澡了。”忍冬再次强调了一片,又关心道,“小姐,你真的没事?林大夫给你看仔细了。”
桑桑把坠子塞回脖子里,边朝内室走边回答了忍冬,“林大夫说了我没事。”
洗完澡,桑桑换了一件干净的寝衣重新躺在了床上,外面的鸡鸣声渐渐热闹了,忍冬想要把蜡烛吹了,桑桑让她点着。
蜷缩着身体,桑桑手里握着桃木坠子,半响都没有合上眼睛。
等她合上眼睛里时候,坠子里飘出来一阵雾,慢慢凝聚成了人形,然后茫然的看着她。
第二天一早,桑桑穿好衣服,从窗外看去。
乌云厚厚的,大风猎猎作响,把地上的蔷薇花几乎要卷起来了。
桑桑在门口站了半天,又才朝着李暄的院子里过去了,刚刚走进,桑桑却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抱剑而立的人。
朝着里面望了一眼,桑桑走过去“明歌。”
明歌换了一个姿势,把右手抱剑换为左手,“主子在里边。”
桑桑哦了一声,既然太子在里面,那她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她偏头看了一眼明歌,不得不说,和李暄待久了,桑桑看人脸色越来越厉害了,明歌的嘴角拉的直,看着并不是生气的表情,桑桑却觉得,明歌她有一点不开心。
桑桑想了一想,把提着的四叶盒子打开,甜蜜蜜的气息全都冒了出来,她把东西递给他,“要吃蜜饯吗,很甜的。”
蜜饯是桑桑专门为李暄准备的,昨天晚上喝药的时候,李暄虽然一饮而尽,喝的洒脱,桑桑可发现,吃药的时候李暄眉间的刻痕都可以夹死蚊子。
明歌低头,看着盒子里冒着香甜气味的蜜饯,没有动。
桑桑以为她不方便,把盒子朝着明歌的面前推了推,“嗯。”
面前的果子发着甜甜的味道,明歌有点盛情难却,拈了一块蜜饯红果塞进嘴巴里,嚼了几下,那股甜味似乎真的落进心里去。
“谢了。”明歌说。
桑桑摇了摇头,“你喜欢吗,我还有很多,你可以带走吃的。”
“不用。”明歌拒绝,这种东西太甜了,不太适合她冷峻的形象。
他这样说,桑桑也不丧气,又朝着里面看了看。
一夜的休整,李暄的脸色比起昨日好了很多,不过比起平日,看着就要苍白很多。
李暄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衫,也没有躺在床上,他坐在窗前的圈椅上,李旭的朝着窗棱站着,外面的风嗖嗖作响,把李旭的衣角发丝都吹了起来。
李暄也不催他,手搁在扶手上,敛眉静静的沉思着。
过了半响,李暄听见李旭低低的声音,“我知道,空明大师告诉过我。”
第71章 终()
皇室诅咒的这件事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大安建国百余年,到了他们这一辈,正好是十一代。
父皇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三百;却只有他和二弟好好的生下来了,其余怀孕的嫔妃总是无缘由的流产。
燕王和燕王妃的身体很好;可在生下李娴以后;也曾滑过两次胎;更不用说其他的皇室,前太子的生下的郡王虽然身体没有毛病,但是被压的断袖,本来以为还有一个李照逃脱了这个宿命;能平平安安的,结果却不是皇室血脉。
真正的李暄,空明却还给了他四个字。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旭安慰道:“阿暄;有志者事竟成;我不也好好活到了二十岁。”
赵暄的心里的滋味很复杂,须臾以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李照和卫玉竹。”李旭看着他;“其实阿照;唉;卫玉竹毕竟是你的表妹。”
“我不会杀了他们的。”李暄眸光一闪。
听李暄这样说;李旭摆了摆手,“那你好生养伤,我先回宫了。”
桑桑正和明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呢,听见脚步声,歪头看,是太子殿下,桑桑屈膝行了一个礼。
李旭的目光落在桑桑柔和的面庞上,温声道,“苏姑娘,我先走了。”
桑桑点点头,看着明歌跟在李暄的背后,总觉得有些怪,他们两个不像是普通的主仆,桑桑正想着,就听到了屋内的一声轻咳,忙把心神给转了回来,“暄表哥。”
桑桑的声音很很轻很软,因为担心自己,有些迫切,她穿着鹅黄色的襦裙,脚步走的很快,李暄又想到了刚刚李旭的四个人,孤寡一生。
怎么可能,面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他的,一直都会是他的。
“暄表哥,你怎么了。”桑桑见李暄的面色有些微妙。
李暄盯着桑桑,桑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又把手里的盒子拿了出来,“暄表哥,我带了蜜饯,等会儿你吃了药,把它喝了,就不苦了。
桑桑话音刚落地,来一就捧着药碗进来了,桑桑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感受到苦涩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开,桑桑把蜜饯盒子朝着李暄的地方放的更近了一点,让他能闻到更多香甜的味道。
“喝药。”桑桑指了指面前的青瓷小碗。
李暄看了看着桑桑,把汤药里的勺子拿出来,一口直接喝完,喝完就看见了桑桑带笑的眼睛。
香甜的红果被桑桑用指尖塞进李暄的嘴巴,她半弯着身子,轻轻的冲着李暄笑着,“好吃”吗字还没有说完,桑桑就被李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