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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玉楼虽然叫做“楼”,但其实只是其中的主楼叫做这个名字,其所囊括的范围不亚于一个院子的大小。殷照进去之后,舒玉楼的家僮也是和他熟悉了的,打过招呼就放他自己前去书房找人。
殷照跨过小桥,就见桥的对岸有一丛颇为茂密的竹子。里面影影绰绰的有人影晃动,又似乎有人声传来。殷照又走近了些,便听出来竹丛另一边的是马思琪等人。(未完待续。)
第二〇八章 奴大()
他虽然见过见过马思琪几次,但都不过惊鸿一瞥,身份不便是一点,更重要的是马思琪心高气傲,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不会给个正眼。
也算是殷照天生具有风流根骨,虽然没清楚的看见人,但是不过几次,就把人家的声音记得个清清楚楚。
马思琪本就有着不俗的容貌,嗓音自然也是清脆悦耳。不过这也是因为殷照听见马思琪声音的时候,正好都是她在和殷昕说话的时候。本就好听的声音刻意放软,更是能让人几乎酥到骨子里去。
好在殷照这些年已经收敛许多,就算心里再如何的蠢蠢欲动,也知道克制一二。
只是没曾想,就在他已经快要把那把嗓音放下的时候,嗓音的主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
殷照过桥之后,正好马思琪等人也从竹丛后面绕出来。
因为大病初愈,本就苗条的身材多了几分消瘦之后,在夏日衣衫的衬托下更显得窈窕婉转、楚楚动人。而她容貌精致,现在带了几分病态的苍白也别有一番动人韵致。且许是因为刚一直在谈论殷昕的缘故,心情好了几分,面上也晕出浅浅的红。
不过抬眼的一瞬间,殷照几乎立刻就沉迷进去。以前他虽然觉得殷暖身边的那个婢女好看,却因为对方太过清冷而熄了几分心思。可是现在马思琪可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种美,她身上的那种少妇独有风韵可是别人绝对学不来的。
那一刻,殷照几乎觉得心跳太快差一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马思琪向来眼高于顶,殷照于她而言虽然有一个小叔的身份,但是因为对方庶出的缘故,她从来也没正视过一眼。此番遇见,也不过是极为敷衍的打个招呼,然后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错过殷照惊艳的神色和眼里一晃而过的贪婪之色。
大概是因为前车之鉴,殷照在马思琪身边那个婢女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就极快的敛去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和马思琪见过礼。然后直到马思琪和她身后的那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消失在假山后的时候,他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眼里的贪婪才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却说马思琪在见过殷照之后,又闲走了片刻,便有些累了,打算坐上软轿回屋休息。才回到屋子里,就见殷萝哭哭啼啼的跑过来。
“小姑?”马思琪惊讶的道。“怎么了?”
“阿嫂!”殷萝一看见她,眼睛里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下又流了满面,抽噎的声音也放大了些。
殷萝自小高傲蛮横,以她的身份也没有谁敢给她什么脸色看。便是真有那得罪了她的而她又解决不了的,也只需要在赵氏面前哭诉几句,赵氏便会给她把对方处理得干干净净。
然而直到王韵书的出现,这是她从没有遇见过的难题,对方不仅不若她想的那般与她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甚至还一次又一次的给她难堪。偏偏这个人她不仅对付不了,甚至还不能告诉赵氏。所以她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几乎比她这一辈子遇见的还要多。
好在这时出现一个马思琪。身份地位与她相仿,两人性格也相合,几乎可算是无话不谈。而对方因为已经成亲缘故,言谈举止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成熟和体贴,所以她才会有什么事都前来找马思琪哭诉。
“小姑。”马思琪见她哭得上气不及下气的,便拿出巾帕为她抹去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个殷家还有谁敢给你委屈受不成?”
殷萝闻言用力的点点头,“都怪表兄。”
“又是表郎君?”马思琪惊讶的道,“小姑不是钟情于他吗?他怎么老是让小姑不开心呢?”
“还不是怪水奴那个贱婢?”殷萝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水奴?”这可算是刚好说到点子上去了。马思琪立即问道,“怎么,难不成是表郎君竟然因为一个婢女责怪于你不成?”
殷萝委屈的点头。
马思琪便极为惊讶的道:“这怎么可能呢?水奴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小姑你可是殷家嫡出的娘子。表郎君怎么能如此?”
殷萝闻言简直觉得马思琪就是她的知音一般,直接说到她的心坎上去了。便又添油加醋的把先前在云烟斋的事叙述了一遍。于是在她的描述之下,水奴就变成了一个和主人不干不净之后又勾引王韵书之类的浪荡女子形象。
当然,就是殷萝不如此添油加醋,马思琪也会自动把水奴脑补成如此形象。
“哼,倒真是奴大欺主。殷家如此人家,还能奈何不了一个婢女不成?小姑你就甘心这样放过她?”
“我自然不愿意。”殷萝道,“我现在恨不能把她活活的扒皮抽筋方才解恨。”
“那为什么没有呢?”
“都是表兄他。”殷萝道,“他一定要护着那个贱婢,从我这里把那贱婢抢走不说,还威胁说要离开殷家,那时候阿父一定会怪罪我的。”
马思琪接道:“而且你也舍不得表郎君离开是吗?”
“嗯。”殷萝有些赧然的点点头,又立刻恶狠狠的道,“表兄是我的,就算不则手段也一定是我的,她一个贱婢也敢肖想?”
马思琪冷笑道:“别看她不过是个婢子,护着她的人不少,怕是有几分手段的。”
“有手段又如何?”殷萝道,“表兄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到时候我直接打死她,又有谁敢多言?”
马思琪闻言幽幽补充了一句道:“若是表郎君就是打算护她一世呢?”
“什么?”殷萝惊得猛的一下站起来,“她敢?”
“可是小姑也不能保证没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不行。”殷萝道,“我一定要去打死这个贱婢方才放心。”
“这个法子小姑之前已经试过了。”马思琪道,“根本没用不是吗?”
“那怎么办?”殷萝急切的道,“阿嫂你既然这么说,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妾身才来到殷家,对这些家僮不是很熟悉。”马思琪想了想道,“不过妾身想,若是有这么一个理由让表郎君或者是五叔都嫌弃于她,那时候再对付她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对呀!”殷萝恍然大悟,又问道,“可是能有什么理由?”(未完待续。)
第二〇九章 沉疴()
马思琪道:“妾身虽然来殷家的时间不长,但是听小姑提起过,说水奴这个贱婢并非家养婢女,而是几年前才来到殷家的是吗?”
“嗯。”殷萝点头道,“大概三年左右。”
“那就是了。”马思琪道,“这种半路出家的来历不明的女子,谁知在来殷家之前会有着一个怎样不堪的经历呢?”
“阿嫂的意思是?”殷萝想了想说道,“若是水奴有一个不堪的过去或者身份,就可以让表兄和殷暖嫌弃她是吗?”
马思琪点头,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最在乎的不是出身何等门第吗?就算表郎君和五叔一时被水奴迷惑住,然而一旦得知真相,谁又愿意去接触这种拥有不堪身份的人呢?退一步说,就算他们迷恋得紧,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吧?”
殷萝忙问道:“怎么说?”
马思琪道:“小姑不是说大人公很是重视表郎君吗?若是大人公知道他和这样的婢女关系走得近,也是不被允许的吧?更何况是五叔这个殷家出生的子弟呢?”
殷萝恍然大悟,“阿嫂你的意思是,若是水奴那些不堪的经历被抖落出来,到时候连阿父都惊动了,表兄和殷暖也没法子再帮她是吧?”
“小姑果然聪明过人。”马思琪道,“要知道,在殷家,就算不用大人公出面,阿姑的话语也是绝对的权威呢?”
殷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懂了,多谢阿嫂提点,不过两三年之前的事了,又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她的经历该怎么查呢?”
“表姑何必想这么多。”马思琪笑道,“重要的不是她的经历是什么,而是表郎君看见的是什么?”
至于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关键的听见的那个人信与不信罢了。
“这样。”殷萝点头道,“阿嫂的意思我明白了,儿家先告辞了!”
“嗯?小姑要去哪儿?”
殷萝回身说道:“若非阿嫂提点我都忘记了。这个水奴可是大有来头呢?若非这两年不见她。故而被我忘记了,又哪能让她得意这么久?”
“是吗?”马思琪道,“那真是不错。小姑且去忙吧,到时候告知妾身一声,妾身去看个热闹就行。”
时光荏苒,一眨眼。王韵书来殷家也有一段时日了。这天殷暖和王韵书一起上街,因为水奴在织房教习针绣的缘故。故而殷暖身边跟着的是穗映和阿元以及几个奴仆。
自从这次回到殷家之后,这还是穗映第一次跟着殷暖出行,一路上极是殷勤周到,到后来。阿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穗映阿姊。”阿元道,“这已经是你在一刻钟内第三次给五郎君送茶水了。”
“啊?”穗映回过神来,有些讪讪的道。“是吗?抱歉,五郎君。婢子是想这天气闷热,可能五郎君会想要喝茶。”
“不碍事。”殷暖坐在药房外的一家茶肆里,见王韵书从药房里出来,便起身走上前去,边无所谓的道,“只是这些茶水凉透之后被倒掉终究有些浪费。”
在他方才坐的位置正对的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