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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不敢。”容秀哭着说道,“回三娘,婢子身体一向很好,得知有了五郎君的骨肉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可、可是吃了昨夜五郎君让人送来的安胎药丸之后,孩子就、就没了。”她说的惨惨戚戚,让人无法不动容,然后抹了抹眼泪接着道,“婢子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所以得知五郎君和王家娘子定下婚约之后,婢子就和五郎君说过自己什么也不求的,只要能留在五郎君身边一辈子伺候他就行。”
容秀本就有几分姿色,此时只身着简单的素色衣衫,头发松松挽起,又兼面色苍白,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之意。
王禹慈早听得面色苍白,闻言更是不敢置信的道:“你、你在说什么?”她实在不敢置信,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害得这个婢女被强行小产不成?难道自己真的认人不清,殷暖竟是这样的人?
不可能的,王禹慈下意识的摇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只听马思琪又对容秀道:“你说了这么多,可有什么证据?”
容秀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有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有些惨然的说道,“回三娘,这是昨夜五郎君送来的安胎药丸。”
梅诗上前一步接过,转身递给马思琪。
马思琪看过之后,面上有些惊异的神色,然后递给赵氏道:“阿姑,这确实是五叔之物。”
这种小瓷瓶殷家很多郎君娘子都有,里面经常放着一些常用的药物,因为要随身带着,故而做工甚是精致,洁白胜雪,温润如玉,自然也价值不菲。而容秀拿出来的这个,马思琪之所以一看便肯定是殷暖的,是因为在瓷瓶上有一个小小的大篆写就的“暖”字。(未完待续。)
第三四〇章 自清()
“胡闹,真是胡闹!”赵氏见此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吩咐道,“去把疾医唤来。”
家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赵氏院子里的疾医匆匆赶来。赵氏先是让他给容秀诊断,得出的结论确实是刚小产不久。之后赵氏又让疾医把瓷瓶拿去看看里面装的何物。不一会儿疾医走来,说里面是落胎之物。
如此人证物证俱在,差不多已经可以定了殷暖的罪。
赵氏命疾医退下,而后有些抱歉的转向王禹慈道:“禹慈,府内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实在过意不去,你放心,之后一定会让五郎给你个交代的。”
见容秀连证据都拿出来了,王禹慈此时已是面色苍白,她咬了咬唇,而后忽然站起身道:“儿家谢过主母好意。”然后又转向因田道,“因田娘子,儿家先告辞了,劳烦给殷郎君说声抱歉,请他保重身体。”
说完又对赵氏浅浅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因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倒有些惊讶。王禹慈此时也算是与五郎君定下姻缘之人,突遇此事竟然还记得殷暖生病之事。甚至明明是伤心而去,却还记得和自己这个殷暖的婢女打招呼。
马思琪见她起身,忙也跟着走出树砚阁。
“禹慈。”马思琪唤住她,有些抱歉的道,“实在抱歉,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断不会提议来此的,本来是为了让你散散心的。”
“思琪阿姊。”王禹慈边往外走便说道,“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这……”马思琪想了想道,“好吧。你先去吧,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再去找你。”
待王禹慈离开,马思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顿了片刻,而后转身离去。
正厅里,因着容秀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此时一片寂静,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赵氏道:“原本这样的事的也并非不可原谅。但是这婢女肚子里的终究是我殷家的长孙。五郎此番行为实在太过欠缺思考,事关重大,还是去把五郎喊出来问个清楚。至于究竟如何处理,还要禀过郎主才能定论。”
“主母。”因田道,“五郎君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此时过去。只怕有些不妥。”
“无妨。”赵氏道,“我自会让疾医过去亲自看过再去禀报郎主。”
因田无奈。只得道:“如此还请主母容婢子先去禀报,做好准备,不然怕郎君身上的病气影响到主母。”
赵氏那里会同意给殷暖做准备的时间,立即道:“不必。五郎也是我的孩子,特别是在谢氏过世之后,我更应该给予关怀才是。怎么自己的孩子生病了,难不成我还要躲开不成?”
她态度强硬。说着就要往里走。
正在这时,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清透的嗓音道:“仆谢过主母关心,只是仆已无大碍,主母有什么疑问,还请尽管提出。”
赵氏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殷暖和他的婢女在欺瞒自己,只是再看殷暖此时形容,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见殷暖被水奴搀扶着,面色苍白,额头上还微微冒着虚汗,便连脚步也微微有些虚浮。
“你来得正好。”此时王禹慈没在,赵氏也懒得再做那一副母慈子孝的态度,直接指着容秀道,“殷暖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仆也是方才听说此事,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殷暖淡淡说着,然后看向容秀,缓缓说道:“容秀你且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淡淡,然而容秀心里却忽然恐惧起来,面上的害怕更是真实不已,这一次不若之前在赵氏面前的装腔作势,是从心里升起的害怕。
“婢子……”容秀顿了顿,微微有些语无伦次,手心里下意识的攥住那个瓷瓶,有些冰凉的触感让她慢慢的冷静下来,对呀,她有这样的证据在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容秀努力镇定下来,又把先前的说辞说了一便,说完之后再不敢看殷暖表情,只是垂下头借着啜泣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害怕。
殷暖因为才刚清醒过来,此时还颇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只是听完这番话之后也没有太多或是愤怒或是生气的表情,只是轻笑一声,道:
“仆还纳闷这树砚阁成了什么地方,随便这样一个谎言都能让主母这般兴师动众的。”
赵氏道:“殷暖你此言何意,难不成是要否认不成?”
“不是否认。”殷暖抬头看向赵氏,面色依旧从容淡然,只是不知是否是赵氏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许轻蔑之意。然后就听见殷暖接着说道,“只是不承认而已。”
赵氏闻言怒道:“殷暖,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不成?”
殷暖瞥了容秀一眼,缓缓说道:“我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但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说法便应该承担起相应的代价。”
容秀一颤,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咬牙说道:“婢子不知五郎君此言何意,婢子所言句句属实。”
“殷暖。”赵氏怒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孩子何其无辜,你此时还想当作众人的面污蔑于这婢女不成?”
“主母何必如此着急?”殷暖道,“若是真的,仆自然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真的假的?”赵氏道,“这个瓷瓶就在这里,确实是你殷暖的东西?还是难不成这瓷瓶在司园已经人手一个了不成?”
殷暖高热方退,人也才清醒不多久,此时头昏得厉害,只想赶紧解决完此事,也不愿在和赵氏争论,只回身吩咐阿元几句。阿元闻言,狠狠的瞪了容秀一眼之后,方才转身离开。
赵氏见他如此,忍不住问道:“殷暖,你想做什么?”
殷暖道:“自是证明吾先前所言。”
“你……”赵氏面色更沉,道,“你若是这般拖延狡辩,我便只有直接去找郎主前来为死去的长孙做主。”
“如此甚好,仆也打算去请阿父前来主持公道。”殷暖说完垂下眼睑,懒得再搭理赵氏的话语。估计在她心里,若真有这么莫须有的长孙,只怕也只有死了她才会不吝啬这“长孙”之名。(未完待续。)
第三四一章 执冤()
赵氏倒是真的不敢去找殷颂前来,虽然已经知道今日殷暖定是无理可说,但是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怀疑。
马思琪回来之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在赵氏身边,见殷暖模样也有些怀疑,再一想到直到此时穗映都还下落不明,而今日之事原是经她之手,心里忽然也有几分不安。
众人心思各异的等着,赵氏本来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见殷暖面无表情又颇有些不耐烦的模样,也不愿再开口自找没趣。
司马君璧站在殷暖身后,眉眼微微垂着,面上虽看不清表情如何,手却轻轻攥紧。她有些担忧殷暖的身体,方才那个婢女前去禀报的时候,殷暖刚刚醒来,她刚给他端来汤药,听见此事之后,便把汤药递给那个婢女,然后对她道:
“我先去看一下,你在这边伺候五郎君喝完这些汤药。”
婢女愣愣的接过,待发现自己接了一个怎样的任务之后,面色忽然就有些泛红了,抬头看着殷暖俊朗的面容更是羞红得垂下眼睑。
司马君璧心急正厅里面发生的事,也没注意她神情怎样,吩咐完之后就想转身离开。
“阿姊。”殷暖慌忙唤住她,见君璧回头,就说道,“吾和你一起去。”他嗓音沙哑,带着些大病初愈之后的疲惫。
“五郎君?”那个婢女抬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往殷暖面前凑了凑,问道,“这药?”
“先放着吧。”殷暖并未看她,只是看着转身往回走的司马君璧。
“五郎君。”君璧走回他面前,微微躬身说道。“你才刚醒,还是先休息吧!没关系的,阿元方才去苏疡医那里抓药,等下就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殷暖并不是一个人的。
“赵氏来得太过凑巧,应是有备而来。”对她对待小孩子的方式有些无奈,殷暖道,“她的目的既然是吾。只怕非得吾亲自前去才能解决。况且赵氏和三嫂心狠手辣,实在让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