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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分别时,殷暖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又说来日定当登门感谢。苏碧湖闻言笑道:“殷郎君万不可如此,如此我家里人怕是会当我终于攀上高枝,日后更不得清净了。”
她说得坦然,嗓音极为清脆,言语又干脆利落,很是让人喜爱,殷暖闻言说道:
“是仆考虑不周。”
苏碧湖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若是可以。儿家之后可否前去贵府和水奴阿姊一聚?”
司马君璧闻言笑着点头,殷暖道:“自然,欢迎之至。”
阿元极喜她脾性和自己相投,两人离开时还喋喋不休的说道:“苏娘子随时来都可以。若不方便时,你让人来通知一声,我去贵府接你也是可以的。
苏碧湖被她这般直爽的言语逗得开心不已。两人一路相谈甚欢,到了酒楼之时,竟差一点结成金兰。
夕阳西下。可是炽热依旧不见褪去,那一丝燥热似乎深入到骨髓里。王禹慈有些烦乱的屋里走来走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娘子。”云叶端着凉茶进来,说道,“可要饮些凉茶?”
“放着吧!”王禹慈有些懊恼的道,“我现在不想喝。”
云叶把凉茶放下,想了想看着王禹慈道:“娘子,可是在担心什么?”
王禹慈顿了顿,在坐榻上坐下,捧起凉茶饮了一口。待心里缓了一些,方才问道:“云叶,你可觉得我做错了?”
“怎么会?”云叶道,“娘子怎么会做错呢?”
王禹慈闻言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云叶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可是担忧殷五郎君知晓之后怪罪?”
王禹慈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可是她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种不安或许不是因为殷暖,而是因为那个婢女若有似无的给她的那种熟悉感。
“娘子放心吧!”云叶道。“殷五郎君他们只会当人是失踪了而已,不会怪罪到娘子头上的。”
王禹慈闻言,心里却依旧不安着,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有婢女进来禀道:“娘子,殷家三妇求见!”
想着对方和自家娘子的关系,云叶下意识的就想让人把马思琪请进来,却听王禹慈道:“请她回吧!说我今日有些乏了,改日登门道歉!”
婢女闻言退下。
王禹慈有些无措的扯着手帕,她现在实在烦乱。总觉得若是看见马思琪,这种不安会更加扩大。
却说殷暖几人回到司园,直接到了树砚阁方才把马停下。殷暖率先下马,司马君璧有些头昏,昏昏沉沉还未落地,就直接被殷暖横抱在怀里。
“暖暖?”
殷暖低头,安抚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抱着人直接进了君璧的屋子。
这一天先是迷药,然后是落水,司马君璧也实在有些疲惫,便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枕在他的臂弯里。
因田跟在后面,吩咐婢女去把苏疡医请来。公主虽然努力撑着,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的面色实在太过苍白。
殷暖把司马君璧放在床榻上,给她把被子盖好。见她满脸疲惫,柔声道:
“阿姊,你先休息吧!等下苏疡医过来吾再叫醒你好吗?”
司马君璧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头脑里昏昏沉沉的。
“暖暖。”司马君璧闭了闭眼,努力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吾知道的。”殷暖握住她的手,回以一笑。
待因田领着苏疡医进来的时候,司马君璧已经沉沉睡去。一番看诊之后,苏疡医说司马君璧原本就身体虚弱,湖水冰凉,寒气入体,若到明日未曾高热,那就表示没事了,之后好生调养便是。
殷暖闻言,面色微沉,让疾医去煎药,自己在床榻前守着。
“五郎君。”因田站在他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殷暖未回头,只是吩咐道:“因田,让人看好王家娘子和舒玉楼,若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
“是。”因田点了点头,末了问道,“五郎君可是有什么打算?”
殷暖沉下面色,眼里有着狠厉闪过,似乎怕吵着昏睡的司马君璧,口吻却依旧是轻柔而和缓的,“仆自有分寸,有劳你了。”
自从殷暖亲自出门去找人之后,王禹慈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等着,不停的派人去司园看看他可回来了。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心里的不安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又有家僮匆匆来报,说是王家家主和殷家家主一起往院子的方向走来。
“什么?”王禹慈猛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家僮,“你刚说什么?”
“娘子。”云叶接着说道,“方才她说家主来了。”
“怎么这么快?”原本听说阿父过来,她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王禹慈心里正不安着,对王焕的到来便只剩下了不敢相信,“不是才让人送了信来说近几日才过来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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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章 惊闻()
正说着,家僮有些急切的说人已经进来了,王禹慈心里再是惊讶,也只得简单收拾一番之后迎出去。
王家和殷家都是极为出名的大家,王家更是因为几代皇亲,隐为六大世家之首。故而王家家主王焕驾临殷家,殷颂为表客气,亲自迎出门不说,得知对方心系爱女,更是直接送到此处。
王禹慈心里再是忐忑,面上依旧是端庄有理、仪态大方的模样。先是给殷颂见过礼,然后满面欣喜的看向自己的阿父。
殷颂和两人客气几句,又说好改日为王焕接风洗尘一事,便告辞离去。
没了外人,王禹慈故作的姿态终于放下,好看的杏眼里隐隐含着一抹忧色。
王禹慈给王焕奉上一杯热茶,边问道:“阿父之前来信不是说过几日才到的吗?怎么今日就已经到达了?”
王焕端起茶抿了一口,面上眼里皆带着对自己女儿的宠溺之意,“怎么,早些看见为父,我儿竟是不高兴了?”
“自然不是。”王禹慈慌忙否定。
王焕放下茶盏,打量她面色,而后问道:“我儿可是在殷家受了什么委屈?”
“儿……”王禹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顿住,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儿离家多日,有些想念罢了。”
王焕闻言,方放下心来。
之后两人又闲话了些别后家常,王禹慈挂念着出门去找人的殷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王焕忽然问了一句,方才让她直接吓了一跳。
“阿父?”王禹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方才问儿什么?”
王焕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问道:“我儿客居殷家多日,可有看见一个面上有疤痕的婢女?”
当日离开之后,虽然当面见了司马君璧,也得了一个勿要相认的暗示。可是王焕心里终究还有有些放心不下。不说公主是自己的亲侄女,更何况她也是自己阿父临终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因此无论如何,也该保证她生活无忧才是。
当日公主殿下虽然亲自低声下气的奉茶。但是他以为那只是她和自己相认的手段,而且看谢羊黎和殷暖对她的态度,更是坚定了自己这种想法,谁想后来费心查证之后,竟然得知公主殿下真的只是殷家五郎君的婢女而已。这让他震惊不已,当即便提前赶来了殷家。
“面上有疤?”王禹慈第一反应便是水奴,下意识的问道,“阿父问一个婢女做什么?”
殷暖是王禹慈已经定下姻缘的人,司马君璧又是殷暖的贴身婢女,王焕便当她定是见过的,便又问道:
“她……过得可好?”
“什么?”王禹慈心里越加的不安,“阿父你说什么呀?可是曾经见过这个婢女?”
“岂止是见过。”想起早逝的皇后和司马君璧可能经历的苦楚,王焕叹了口气。
见王焕面上神色,王禹慈心里的忐忑越来越甚。忍不住有些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父问她做什么?”
王焕本也不欲瞒她,便简单说了个大概和自己后来的查证。
“公主殿下?”王禹慈猛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王焕,“区区一个婢女怎么可能?阿父,你可是弄错了了什么?”
“唉!”王焕叹了口气道,“得知一国公主成为他人婢女,我也希望只是我自己弄错了。”
王禹慈连连点头,带着几分侥幸道:“对呀,这反差也太大了,这种诡异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一定是阿父你弄错了。”
王焕摇头道:“我儿可还记得之前你祖父他老人家因为公主殿下下落不明。一直难以安息?”
王禹慈点点头,祖父在世时她和祖父一向亲善,这样的事自然记得清楚。
王焕接着又道:“那我儿可还记得,在谢家郎主来过一次之后。情况就改变了?”
“是有此事。”王禹慈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王焕道:“当日进府的,怕是不止谢家郎主一人。”
“阿父的意思是?”王禹慈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日公主——也就是这个名叫水奴的婢女也在其中?”
王焕点头。
“不可能!”王禹慈下意识的摇头,“当时我明明一直陪着祖父的,根本就没有陌生人……”
她的话语忽然顿住。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突然遇见殷暖的情形。是了,水奴是他的婢女,当时本来就有些奇怪他找人缘何会找到那里?现在看来,忽然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王禹慈忽然又想起自己每次见到水奴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