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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亮了。
顾关山小时候就想,没有人能够理解这样的生活。
顾关山活在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里,父母都是高知,生活干净,家庭富足,为了顾关山的教育付出一切——幼儿园时顾关山家穷,但她妈妈执意让顾关山上了双语幼儿园;小学时送顾关山去学才艺,为了顾关山上学,他们家里买了车、买了房;初中时走关系走后门,将顾关山送去了最好的初中。
她自己也明白,把这些付出理解为虚荣和攀比,是对自己的父母不公平的。
这些付出应该是爱,可那种爱在被顾关山感受到之前,就变成了令人绝望的桎梏。
——你要考上好大学,顾关山的父亲说。
——你要有个养家糊口的本领。顾关山的母亲说。
孩子不务正业,而这对高知父母就要负起责任来,身体力行地教育走到歧路上的孩子。
家暴就是这样的东西,它可能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但每个人都羞于启齿,努力粉饰自己家的和平。
顾关山粉饰不来,却绝不认输,她微弱而底气不足、却又不屈不挠地反抗着。
顾关山不知坐了多久,坐的脚都麻了。却突然被使劲拍了一下肩膀——她回头一看,是沈泽。
沈泽随意地问:“你做什么呢?”
第一节晚自习刚结束,整个教学楼里人声嘈杂,秋日夜晚的花落了一地,月季叶在风中颤抖。
顾关山一呆:“啊?啊?”
那十几岁的扛把子少年站在顾关山身边,生涩道:“我去你们班找你来着,怎么在这里吹风?”
“在这儿呆着不冷么——”沈泽在顾关山身边坐下,伸手一摸顾关山瘦削的肩膀:“——哟,这么凉,你是在这儿窝了多久啊?”
顾关山抖抖地说:“吃、吃过饭就在这坐着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泽道:“丁芳芳让我来的怎么了?心情不好?”
顾关山扯了扯嘴角,道:“还行吧”
“就是心情不好。”沈泽打量了顾关山一下,笃定地抛出解决方法:“——我带你买个好吃的?”
顾关山被这哄小孩般的话逗得笑了出来,柔和地说:“不是,我家里有点破事而已。”
“嗯”沈泽说,“反正吃东西没错,那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顾关山哧哧地笑着问:“你要带我买什么?”
沈泽理所当然:“买你喜欢吃的啊。”
他太执着了,顾关山却只觉得说不出的温暖,笑道:“——那我给你买你喜欢吃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泽:“哦?”
夜风哗地吹过,地上的月季花瓣打着旋儿,课间已过,教学楼恢复沉寂,而沈泽听见了顾关山的问题:
“——这栋房子真美啊。”她说。
那甚至根本不是个问题,沈泽不知道顾关山说的是什么,意象是什么,只知道顾关山眼睛里像是有着万千星辰,她的身后有着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他那一瞬间只觉得嗓子都有些发紧,想都不想地反问:“是是吗?”
顾关山笑了起来,对沈泽说:“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走吧。”
沈泽一愣:“正确答案是什么?话说那是个什么问题?我答对了?”
顾关山心情很好地道:“没有,可我心情好。”
沈泽哑口无言:“”
沈泽跟着顾关山往校园超市走,却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他读过。
小王子里说:你如果告诉大人,你见到了一栋漂亮的、红砖瓦的、窗上长着天竺葵,屋顶上栖息着白鸽的房子,那他们根本想象不出这栋房子的模样。你必须告诉他们:“我见到了一栋价值十万法郎的房子。”他们才会惊呼:“这栋房子真美啊!”
——大人们只会赞叹十万法郎的房子,少年人才在意窗台上的天竺葵。
她在表达什么?沈泽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姑娘。
顾关山并不喜欢人们这样的同情,她在初中已经经历过够多了。
但是可以确定,曲若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顾关山没有了这个掣肘——于是她咳嗽了一声。
“邹敏?”顾关山为了救她,故作惊讶地打招呼:“这里怎么了?我刚刚还看见一班严老师找你。”
曲若:“”
曲若嫉恨地看着顾关山,那初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顾关山走上前,将邹敏从曲若手里拽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身后。
顾关山将邹敏的手一拉,道:“曲若,我不管你正在做什么,但邹敏有老师找,我带走了。”
曲若眉毛一皱,冷冷地说:“关你屁事?”
曲若:“你还真是挺大方,邹敏这人对沈泽图谋不轨那么长时间,我干了点大快人心的事情,居然就是我的错?”
顾关山嘲道:“快的是你的心,不要代表我们普通人。沈泽的感情是他的事,你替他瞎操心什么?”
曲若:“”
顾关山:“曲若,你看上去已经很可怜了,别逼我同情你。——邹敏,严老师叫你,跟我走。”
顾关山拉着邹敏就走,并不理会后面曲若愤怒的叫喊,她拉着邹敏走了一段距离,确定曲若没有跟上来后,对邹敏开了口:
“曲若就是这种人。她羞辱你,你当做没听见就可以了。”
邹敏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她说:“我不会因为这个感谢你,顾关山,我现在不欠你的。”
顾关山一愣:“啊?哦我没有想要你的感谢。我只是看不下去了,你就当我在为你打抱不平吧。”
邹敏:“看不下去?”
顾关山闻言,只当邹敏看见了自己在一旁看着她受辱,现在心里极度不爽——她忙解释道:“这个问题你听我说,我是——”
邹敏:“——一片好意。别给自己找场子了,顾关山,看不下去也好,一片好意也好,你自己想过你为什么能这样对待我这一个情敌么?”
第六十四章()
这就是被上天选中的;随机章节。
运动会的天气从未这么好过;阳光明媚,连绿茵场都泛出了金色。
顾关山没怎么见过这群人,只认识其中的一个谢真,还有些穿着花花绿绿荧光色阿迪风衣的小姑娘小少年;可能都是跟着沈泽混的;沈泽往顾关山肩膀上一压,重复了一遍:
“这是顾关山。”
他的话音压得非常低,却又带着丝笑意,顾关山觉得他像是在说:‘这是你们嫂子’。
顾关山被这念头砸得脸色通红;强忍着羞耻;顽强道:“你、你们好。”
谢真笑得十分友善;道:“小嫂子好。”
“小嫂子?”人群里一个长得十分漂亮骄矜的女孩说:“谢真;你这样小心沈泽生气啊。”
顾关山看了过去;那女孩穿着粉红和粉紫的阿迪风衣;颇为眼熟;走到顾关山面前;对她伸出了一只手道:
“——曲若。”
顾关山愣了愣;问:“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你当然听过,”女孩声音却柔软而糯,她软软地道:“初中的时候就久闻盛名了呀,顾关山。”
——是藤苑中学的校友。
顾关山脸色一白;那女孩又娇滴滴地去问沈泽:“谢真叫她嫂子;泽哥你都不生气吗?”
沈泽:“”
“泽哥最讨厌别人捕风捉影传他的绯闻了;谢真。”曲若说,“下次可别这样了呀,谢真,尤其还是和藤苑初中的顾关——”
曲若一番话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四两拨千斤地给顾关山和沈泽的关系盖了章“捕风捉影”,又偏偏让人挑不出错处来,还顺便暗示了下顾关山的过去。
顾关山甚至来不及叫停,她毫不怀疑曲若能把她那些丢脸的、令人绝望的过去尽数兜出去。
“——曲若。”沈泽皱起眉头,“少说点,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泽又轻飘飘地看了曲若一眼:“生气做什么,传个绯闻而已,我像是天天生气的人么?”
他顿了顿,转向顾关山道:“顾关山,我等会儿跑4x100接力。”
顾关山立刻听出了沈泽的弦外之意,他想让顾关山为他加油,便推脱起来:“我们班也有人跑。”
沈泽:“那还真是巧了,因为我如果看不见你为我加油,我会很生气。”
顾关山炸毛:“你是小孩吗?!”
沈泽咧了咧嘴,伏在顾关山耳畔,压低了声音道:“——我一直是。”
顾关山那一刹那连耳根都在发烫,清澈的阳光从天空直直地照下来,沈泽这人被阳光融掉了块侵略性极强的部分,看上去甚至有些难以言说的温柔。
顾关山揉着耳根,连沈泽的眼睛都不敢直视了。
远处进行曲的声音铿锵,顾关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顾关山匆匆地和沈泽道别时,余光瞥到了曲若——那个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女孩子犹如毒蛇般盯着她。
曲若在嫉妒顾关山。
顾关山那一瞬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她不愿和曲若这种人计较,别开眼睛,径直走开了。
…
高二男子组4x100接力赛的跑道前,各班少年活动着自己的腿脚。
观众席上丁芳芳啃着薯片说:“说真的,我很不看好咱们班,咱们班能跑的说白了就一个陈东——但是陈东又是个傻逼。”
顾关山推测:“可老班知道,他对我们的期望就是不拿最后一名。”
丁芳芳:“”
丁芳芳眯起眼睛看了片刻,惊讶地说:“哇,沈泽也跑?”
沈泽披着件薄外套,穿着短跑的运动裤,小麦色的皮肤结实油亮,肌肉线条性感。
顾关山只觉得脸上发烫,小声喃喃:“他怎么穿的这么暴露啊?”
丁芳芳瞬间打了鸡血,进入角色,抑扬顿挫地表演:“沈泽!穿着这么暴露你是要勾引谁——”
顾关山:“”
一百六十斤的丁芳芳一个优雅的屈膝礼,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