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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许三个呢。第一个希望你平安,第二个希望我平安,第三个希望你一直这么喜欢我。”
明知道她最会哄人,傅岳却也觉得甜:“那你去吧,我不想进,在外头等你,快去快回。”
阮夏买过香,学着其他香客的样子虔诚地拜了拜,却把最后一个愿望换成了“早点想起来”。
拜过之后,她本想求个签,却见不远处的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晃放长明灯的长桌,她刚想叫“危险”,小男孩的爷爷已经先开了口,然而一个插着正燃烧的蜡烛的硕大的铁烛台却还是砸了下来,小男孩的爷爷离得远,冲到一半铁烛台已经落了地,幸而离得近的阮夏眼明手快,及时把小男孩抱到了一边。
小男孩很机灵,赶在爷爷责怪前,先一步哭了出来,爷爷只是点了点他的额头,转而向阮夏道谢。
“不客气,随手的事儿。”
爷爷看清阮夏的脸,却愣了愣:“你姓阮吧?”
“您认识我?”
“你之前是不是参加过一个大提琴比赛,海选就被淘汰了?”
“……您怎么知道。”
“我是评委。”
“……”阮夏在心中呵呵了两声——原来这就是嫌她侮辱了艺术的那位。
她以德报怨,多么高洁。
小男孩的爷爷犹豫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比赛前一天,组委会就通知我们一定第一轮淘汰你。”
第33章()
得罪了谁?当然是傅岳。
如果不是有所求,他那种对古典音乐毫无兴趣的人怎么可能用律所的宣传经费赞助大提琴比赛。
褚君看上去虽然肥肥蠢蠢的,人却很精明,能力也不是一般强,犯不着向朋友化缘,必定是傅岳主动的。
告别了小男孩和他爷爷,阮夏的手机进了条微信,是未娜发来的——【阮宝宝,给司菲演学生的人满员了……】
【我落选了?】
【本来也没啥意思。】
【谭彦雁选上没?】
【嗯。估计是你太漂亮,节目组怕你抢掉司菲的风头,谭彦雁比较普通。】
【好吧……早知道面试的时候往脸上抹两把灰了。】
收起手机,阮夏站在长廊里吹了会儿山风,走出了寺庙,去找傅岳。
傅岳正立在树下抽烟,阮夏脚步轻,走到他后头,他也没发现。
阮夏在他身后停留了片刻,忽而伸出手抢下了他指间的烟,趁他尚未反应过来,连吸了两口。
傅岳回过头,抽掉阮夏手中的烟,捏着她的下巴瞪了她一眼。
阮夏吐掉口中的烟,瞟着他冷哼:“你自己偷偷抽烟被抓还敢管我,脸呢?才出院几天,不要命了么。烟味臭死了,你为什么喜欢?”
傅岳只笑不答,摁灭烟,丢到一边,把手抄进口袋:“走吧。”
“傅岳,我要下山。”
“不接着爬了?”
“不爬了,没劲透了。”
傅岳笑得一脸无奈:“先回酒店午睡吧,睡醒了出来吃东西。”
“不回酒店,我要回家。”
“……”傅岳瞬间否定了有空多带她出来转转的想法。
阮夏的变化无常,向来不止是针对他。
阮夏一改上山时的雀跃,拖拖拉拉的走在傅岳身后,见他回头催,更嚷着累,要他背自己。
傅岳背着她走完一段最难走的山路,问:“下不下来?”
“不要。”顿了顿阮夏问,“你累了?”
“没。”
不累才怪。天不亮就起床,开了两个多钟头车,爬山本就累,何况再背着快九十斤的她。
阮夏听到傅岳明显加重的喘息声,迟疑了一下,却仍赖在他的背上不下来。
累又怎么样,她还生气呢。
拜托老同学捧司菲打压她,真是中国好男友。
傅岳背了阮夏快一个钟头,沿途遇到几个算命的半仙在招揽生意,两人自然不会搭理。
有一位半仙格外刻苦,跟着他们连下了十几个台阶,再三强调阮夏今年命犯太岁,近期有可能会因大病进医院,要格外注意身体。
傅岳向来对星座、命理、八字之说嗤之以鼻,听到此等不吉利的言论却仍是皱了眉。
他停住脚正要勒令那人闭嘴,看清他脸上的在意,阮夏心中的气却平了一半,一脸阴转多云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阮夏牵起傅岳的手,拉走了他,笑道:“这些人的话能当真吗?还不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想让我们付费听他们继续瞎掰。我之前在庙门前遇到的那个才可笑,冲着我喊'姑娘,有两个人暗恋你,你知不知道',这不是胡说八道么,我那么漂亮,怎么可能只有两个暗恋者?太瞧不起人了。”
“……”
“瞪我干吗?一大票的男生哭着喊着求我看他们一眼,而我单单瞧上了你,还看上了两次,这不是你的光荣么?”
“嗯,光荣。”傅岳忍住笑,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
一上车,阮夏便带上眼罩睡觉,傅岳只当她累了,并未多想。
到家时不过下午五点,瞥见傅岳脸上的疲倦,阮夏说:“给你两个小时休息,我们七点再出门。”
“叫外卖吧。”
“我又不是要出去吃饭。我们去参加你的同学聚会。”
“我的同学聚会?”
“前天我在你手机上看到的短信通知,六号晚上七点,不就是今天么?聚会是褚君组织的吧?”
“没注意,这种聚会我很少去。”
“可是我想去,中学同学,青春期什么的……你那记得名字记不住脸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中学时认识的么?”
“又找事?”傅岳皱眉。
“你带不带我去?”
傅岳知道她感兴趣的并不是什么第一个女朋友,而是褚君,因为已经特意叮嘱过褚君,他并不担心。
“带你去,但……”
“我会克制住自己,不当众抱你不亲你的。”说完这句,阮夏又小声嘀咕,“就那么怕你初恋伤心么?人家说不定早就结婚当妈妈了。”
“……”
两人到褚君的别墅时,人已经到了大半,见到傅岳,皆觉得意外。
和傅岳熟的,自然要问他怎么人间蒸发了整整一周,连手机都不开。
跟他不熟的,因为他很少参加集体活动,讶异之余,更要上前攀关系。
阮夏随意环视了一圈,就发现了三道幽怨的目光黏在傅岳的身上。
因心中有事,她懒得用刺激疗法帮她们治相思病,只安静地跟在傅岳身边笑不露齿,连话都没说几句。
她难得有沉静的时候,傅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一众老同学笑老夫少妻果然更恩爱。
趁着傅岳去洗手间,阮夏走到了褚君身边。
褚君身边的那两位连两百斤的胖子也不放过的美人被阮夏的气场震到,立马让了位。
阮夏拉过方杯,替自己倒了杯酒,看了眼刚从洗手间出来,正向自己走来的傅岳,对着褚君笑道:“大提琴比赛的事儿,傅岳都跟我招了,就算我家傅岳不喜欢我抛头露面,要你淘汰我,你也找个用心点的理由呀,什么侮辱了艺术,我被你打击的世界观都差点颠覆了……”
储君顺着阮夏的目光,回头冲三十米外的傅岳笑了笑,对阮夏解释道:“这怪我么,傅总的指示我敢违背吗。比起司菲我更愿意捧你,以你的资质,不用费劲儿,就能红过她十倍。不过红有什么好,人前人后的演戏,看着都累,你跟了傅岳,等于什么都有了。”
“我参加大提琴比赛,还真不是为了出名,明星没意思,我要当纯粹的艺术家。”阮夏一面对褚君笑,一面用眼睛看已经走到褚君身后的傅岳。
褚君一离开,阮夏就收起了笑容,冷着脸问傅岳:“怎么解释?”
傅岳沉默了两秒:“出去说。”
从褚君的别墅出来,直到坐进车里,两人都没再讲话。
车子开出住宅区,阮夏望着窗外的海,先一步开口:“今天在庙里,我遇到上次的评委,这事儿是他告诉我的。傅先生,你们做律师的,最擅长说理,我讲不过你,又没有记忆,你有一百种理由可以糊弄住我。可是你拿钱捧别人打压我,我就是不高兴。我不想听你的理由,也不要被你糊弄,你就会欺负我想不起来。你有两个选择,让我参加司菲的节目,或者默认她比我重要。”
“麻烦到前面左转,我要回学校宿舍。你慢慢选,在你选好前,不用来找我。”
傅岳的脸色很差,一言不发地把她送回了学校。
他的车子一开走,阮夏就有落泪的冲动。
她相信无论傅岳做什么,都是以她为先为她好,所以并没有真的气他。
可是她再喜欢傅岳,也不代表甘愿让他全权安排今后的人生。
她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所以才没安全感。
她逼不了司菲开口,只能逼傅岳。因为所有的人里,她只逼得了傅岳。
明明是她被糊弄,可却莫名其妙地感到愧疚。
阮夏情绪低落,不愿意独自呆在宿舍,便拿出手机,找江以萝她们陪自己。
……
长假的最后一天,司菲接到了傅岳的电话。
听到他约自己见面,明知道是与阮夏有关,司菲仍是止不住激动。
她约傅岳去酒吧,傅岳并无异议。
过去她一直是以清纯矜持的形象面对他,后来才知道,他居然喜欢没脸没皮的那种。
成名之后,司菲自信了不少,也相信论风情,自己并不比阮夏差,便一改往日的形象,用性感的深v长裙配浓妆。
她故意晚了半个钟头到,傅岳果然已经在等了。
过去他也总等阮夏的。
司菲脱下风衣,期待从傅岳眼中看到惊艳,可惜他礼貌地微笑寒暄后,就收回了目光。
司菲要了瓶红酒,替自己倒了一杯后又给傅岳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