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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温莱开口,阮夏又说:“你说我勾引司叔叔,理由难道就是他对我特别好?呵呵,脑子呢!如果我告你,要求你登报道歉、赔偿,你一定赢不了。但我不会,我不想司叔叔以这种方式再被人谈论,而你呢,以喜欢同性作借口骗婚在先,然后又把自己装扮得无比深情博取司叔叔的好感和同情……你们结婚二十年,就算没有爱,你也享受够了司太太的荣光和司叔叔的照顾。可他刚刚去世,你就为了报复我,不惜连他一起侮辱。”
“温大妈,您是有多嫉妒我妈妈才会做出这种事儿?就你这种脾气,哪怕我妈和你互换脸,司叔叔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骗婚的时候明明知道司叔叔爱别人,如愿嫁给他后又想要爱情……您这不叫有进取心,叫贪心不足、不自量力。年轻的时候不说,光我到这儿来后,追司叔叔的姐姐哪个不比你年轻漂亮身材好?他拿正眼瞧过么?亲朋好友里,能做到这样的已婚男人还有第二个吗?你以为他不动心是因为那些漂亮的姐姐不如你么?司叔叔坐怀不乱是出于对婚姻的忠实,哪怕当初他会娶你是受你蒙蔽!他上当受骗了都如此尊重自己的婚姻和妻子,而处心积虑的你呢?就拿抹黑他的名誉回报他吗?事到如今,你还住在他的别墅里、用着他留下的钱和别人谈恋爱不亏心吗?”
“你闭嘴!”
温莱再也听不下去,她最不愿提起的就是这件事,眼前的坏丫头明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不断重复着刺激她。
为了接近司载阳,她的确是用了些手段,这是她光明磊落的前半生唯一的污点,但她却不后悔,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爱司载阳,哪怕相伴了二十年,她依旧如年轻时一般迷恋他。
正因为如此,得知丈夫去世她才痛苦到不能自已。
她唯有不断催眠自己,忘掉司载阳种种的好,告诉自己他百般宠爱阮雅孟的女儿、公然把她带到伦敦同居根本就是在羞辱自己。
丈夫死后,她再也没法继续骗自己,她的确妒忌阮雅孟,她也恨司载阳,为什么要把阮雅孟的女儿带到家中,不断提醒她她的失败。
“你和他的事儿,司菲都看到了……我把你当女儿看待,处处照顾你,你这么回报我才该亏心吧!”
“司菲都看到什么了?”阮夏闻言怔了怔,随即笑道,“她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司叔叔去世后吧?所以我说你蠢,你就没觉得你养女特别有心机么,你抹黑我和司叔叔,还有把我赶出去,不会都是她撺掇的吧?”
“你就没看出来她喜欢傅岳吗?她回国后又装可怜又投怀送抱,什么招儿都用遍了……司叔叔的不幸的确和我有关,可回头想想,让我那个舅舅不断纠缠我的却根本就是她呢!她好端端地干吗告诉他外公给了我一笔钱,不就是不想我好过么。我有理由怀疑,我在伦敦的地址也是她给他的。”
温莱面色一僵,并未否认。
“我一定会收拾她,但现在只说你。司叔叔是三代单传的独子,因为你不能生孩子,他宁可不要孩子也没离开你……被司菲挑唆几句就那么侮辱他,你简直可以当得起‘狼心狗肺’这个词。”
“我不能生孩子?”
“你难道不知道么?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带你回老家,不就是怕爷爷奶奶因为这个冷眼待你么。”
瞥了眼温莱的神色,阮夏继续说:“怎么,你不信?奶奶不是带你检查过身体么,你不知道查出来的结果是你有问题么?”
温莱闻言怔住了。
结婚的头几年,她和司载阳一直处于分房而居的状态,两家的老人催了又催,加上阮雅孟的丈夫去世,司载阳不断往温德米尔跑,她太怕连日日见到他的机会也失去,才鼓起勇气坦白。
知道她的真心后,诧异之余,司载阳也很感动,毕竟在爱而不得这件事上他也感同身受。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司载阳几次向阮雅孟表示愿意代替她去世的丈夫照顾她和女儿,却次次都被断然拒绝,心灰意冷之际,两个人才因为惺惺相惜真正走到一起。
真正在一起后的那年,司载阳带她回去探望父母,急着抱孙子的婆婆因为两人结婚数年都没孩子,执意把他们拉到了医院做了全套检查,没等结果出来,两人就回英国了。
仔细想一想,司载阳一开始的确没说过不想要孩子,是从那次后才说嫌小孩子烦的。
一直以来温莱都偏执地认为,司载阳顶住父母的压力不和自己生孩子是为了等迟迟没有另嫁的阮雅孟回心转意,毕竟有了孩子就不那么容易同她提离婚了……
“就算没有男女之间的爱,司叔叔对你也是有怜惜的,他怕真的因为孩子和你离婚你会活不下去,他真是高估了你对他的感情。你醒醒吧,这段婚姻,不止是你在付出,司叔叔只是嘴上不爱说而已……你要是真的爱他,为什么不换位思考,如果他有个和他很像的儿子,他去世后,你会和他儿子暧昧吗?”
“你也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妈妈,我妈妈在天上看着,他可能伤害我吗!”
温莱早已泣不成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看到温莱一脸崩溃地大哭,阮夏灿然一笑,语气欢快:“因为我想你一辈子忏悔、一辈子内疚呀!”
“你的目的达到了。”
在这之前,温莱才刚刚做出搬离这里的决定,接受旁人的追求,开始新的生活。
“我走啦,”阮夏抱起那只比她还大的毛绒熊,“还是希望你能找到爱你的人。”
不同于司菲,她始终无法真正怨恨温莱。
被她这一闹,温莱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去了。
刚离开别墅,阮夏就接到了傅岳的电话。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微信不接电话?”傅岳的语气中有焦急。
“我忘啦。”
傅岳被她的理直气壮噎得半晌说不出话:“你住在哪儿?吃晚饭了吗。”
阮夏却不答反问:“你那边是凌晨三点还是四点?你没睡还是已经起了?”
傅岳顿了顿才说:“没睡。你别乱走,别一个人到偏僻的地方去,你舅舅还没抓到。”
“知道啦,傅叔叔,我会尽快找个男朋友保护自己的……”听到傅岳气得倒抽气,阮夏笑嘻嘻地问,“你是愿意我独自面对危险没人保护,还是愿意我找个男朋友?”
虽然知道她一贯没心没肺,傅岳仍旧气恼,语气不耐地说:“我要睡了,挂了。”
阮夏笑着做了个鬼脸拍下来微信傅岳——【傅叔叔,别那么小气,早晚安。】
第二日,阮夏拜祭过司载阳,便乘车去了伦敦。
她在伦敦安顿下来的第五日,收到了温莱的短信。
温莱跟她道了歉,说会把位于mayfair的那处大宅过到她的名下做为补偿——司载阳生前本就说过未来会送她做嫁妆。
阮夏没有拒绝,几日后在律师处办完手续,重回这间公寓的她百感交集。
她尚未见到司载阳曾经的经纪人,练琴之余,便到处游荡。
这日下午,阮夏刚刚和江以萝她们讨论完在街头偷拍的帅哥,向她们道过晚安,傅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回伦敦不是要拼事业吗?怎么有空到处闲逛。”
“……黎铮和你说的?他的嘴巴真碎。”阮夏哼了一声,决定挂上电话就找江以萝告状。
“你要是找不到事做,还不如先回来把书念完,我没办退学,替你请了长假。”
“傅叔叔,你该睡觉啦,总熬夜会长皱纹的,安啦。”不等傅岳再说话,她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傅太太说的其实没错,无论学历还是事业,她处处都不如傅岳,她不愿意为了一时的安逸就这么继续混下去。
60。第60章()
在伦敦游荡了整整一个月,阮夏才终于见到司载阳过去的经纪人。
这位刚刚四十五岁、一脸成功人士的精明相的英国男人听完明阮夏的来意后,热情地招待她坐下,表示很有兴趣和她签约——这让连日来四处碰壁的阮夏倍感喜出望外。
无人赏识指点,无人在背后大力推荐,即使在国际比赛中获奖,这条路也很难顺利地走下去。
然而阮夏的喜出望外只维持了一分钟,因为经纪人表示,他目前正筹备司载阳的古典音乐作品大碟,准备赶在他逝世一周年的时候发行,宣传的时候可以顺道推出阮夏,并让她在纪念司载阳的音乐会上压轴演奏——以司载阳情人的身份借助各种媒体渠道大力炒作一下,为了博眼球,他们的爱情故事必须稍稍加工一下,越曲折越浪漫效果就越好……
阮夏闻言自然愤慨不已,当即和经纪人撕破了脸。
司载阳的脾气一直都很臭,多年来,无论司载阳如何甩脸子、不配合,这位经纪人从来都笑脸相迎——因为司载阳能替他带来巨大的财富,而尚未成名的阮夏,他自然不愿意容忍。
他一脸嘲讽地说和司载阳的绯闻是阮夏目前仅有的价值,他肯帮她炒作也是看在司载阳的面子上,在他这里是最不值钱的就是所谓的天赋,天才琴童成千上万,有几个能崭露头角?
没等到阮夏发作,深知她的脾气有多像司载阳的经纪人就提前让保安把她请了出去。
从经纪人处出来,阮夏并没感到太失望,比起那个想占她便宜的日本作曲家,经纪人至少没那么下、流。
那个年过半百的作曲家用目光和言语侮、辱了她一番后,当即遭到了她的痛骂,他却非但不生气,还笑得一脸猥、琐地说司载阳能帮她的自己也一样能做到,他从第一次看到她就心痒难耐,做谁的情人不都一样?
司载阳介绍她认识的人里,也有一些很正直、真正把他看作朋友的。但他们几乎都听信了“温婉”的司太太的话,认为是阮夏诱惑了司载阳、致使他英年早逝,还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