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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着阿措的手不愿放开。
而赵庆确实多疑,阿措凑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向旁边移了半步。
“赵爷,奴婢可不是少爷的弟弟。”她刻意把话的清脆悦耳,表明自己是个弱小的女子,眼睛的余光还在往墙上瞄,仍没有看到人。
她脸上不显,心里咯噔了一下。
“嫣红姐姐我还瞧见过呢,她没跟着赵爷出来吗?”这套近乎的话仍然没有降低赵庆的警惕心,却好死不死地激起了他在柔玄镇的记忆。嫣红曾说过她在街边遇到了个肩上烙印的女娃子,后来嫣红疯魔了说又见了一次,有两个人一块在街上跑,两个人都生的清秀美貌。
他还为了嫣红说的话,在红袖楼里打听这烙印是什么。
“再不出来要死人啊!”瞅见她说什么话,赵庆的脸上都没有半分松动,阿措暗呼不好,转过头对着死胡同的矮墙高喊。赵庆闻声,眼睛向矮墙看去。
她从怀里掏出那块坚硬无比的糖饼子,瞅准左眼掷去。
“啊!”一声痛叫,她扯着白明简的袖子在赵庆双手捂眼的功夫往巷子口跑。
没跑几步,赵庆忍疼就向他们抓来,阿措向墙头望了一眼,绝望了。
她把白明简向外推去。
就在这时,巷子口出现了许多身穿铠甲的兵士,阿措来不及多想,大声呼喊道。“柔玄镇的赵庆在那!被悬赏的江洋大盗在那!”
围过来的兵士守卫面露惊讶,她怔住了,难道不是过来抓赵庆的?从兵士守卫堆里挤出来一个人,阿措认得那就是方才叫“白明简”的那个人。
这这是来抓他们的?她的脚步一滞。
赵庆的左眼被她那块硬糖饼子打得鲜血直流,他的手一把拧住了阿措的脖子。
“阿措!”白明简转身去救。
这句话被朱平治听在耳里,再无疑问,这就是他寻找多时寻找不得的亲表弟——白明简。
他呆在原地,傻傻看着白明简发狠的样子。
这真是他的亲表弟?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石子从墙头疾飞而出,又一次打中了赵庆的右眼。
石子的准头,力度是阿措的十倍,赵庆嗷嗷痛叫着,右眼当即就瞎了。可他抓着阿措,仍是不放,阿措被拧的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拿匕首去削赵庆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赵庆发起狂来,她被拉的倒退了好几步。白明简不要命地扑过去,就握着她拿匕首的手向赵庆的手腕上扎。
一旁的朱平治更是看傻了。“柳杉,柳杉。”
藏在墙头的是柳杉,击出石子的是柳杉,然而柳杉看见这情景,也没反应过来。
他听朱平治叫自己,才回过神。他飞身一脚,狠狠踢中赵庆的小腿,拿手夹住他的肩膀,解了白家主仆的困境。直到此时此刻,守在巷子口的守卫中终于爆发出一声惊呼。“那人真是赵庆,和告示上的长相一模一样!”
兵士们最后冲了过来。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柳杉紧紧扣住赵庆的脉门,这会儿人人都往他这里冲,反倒把他挤出来了。
白明简紧紧抱住阿措,阿措的脖子上全是紫黑的手印子,而他方才着急,自己的手也被匕首割到了,汩汩地往外冒血。
“阿措,你没事吗?”他只顾着问阿措的伤势。
她脖子疼得讲不出来话,她伸出手来指了指朱平治,又指了指柳杉,真想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半点声音都挤不出来。
朱平治茫然地看着他们,他迟疑地上前问道。
“白明简?”
白明简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洛阳白家是你的名望,你是明字辈的第三代孙。你是白家的后人,你是白赫平的后人,你爹爹叫白昭远,对吗?”他挺直的腰背,他修长的身材,都像是世家子弟的好模样。
朱平治心中确认了几分。
“我是你的表哥,我姓朱,你的娘亲是我的姑姑”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又不信了,在一旁瞧着白明简赤红的眼睛,十分吓人,爹爹分明说过姑姑的一双眼睛沉静的犹如湖水。
阿措听明白了,着急地扯着白明简的袖子,嘴唇不停地在做一个口型。“少爷,他们来接你回家的。”
“阿措,你没事吗?”白明简不接这茬,颠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她怔了怔,过了许久,她默默地说道。“是的,我没事。”
终于,她感到抱着自己的白明简,身子放松了下来。
柳杉走到朱平治身边,他向挚友点了点头,别不信,这就是你的表弟。
朱平治脸上的表情有说不出来的诧异,但终归是见到了。“外祖母病重,她盼着你回家能见上一面。”他在风雪中一路向北,从柔玄镇一直寻到获鹿城,为了外祖母的心愿,也为了此时此刻,能将这话奉在这个可怜的孩子面前。
——他的家人来接他了,他的好日子要到了,他的痛苦终于得到了补偿,他的苦难有了尽头。
阿措替他开心,他被白明简抱在怀里,她仰头只能看着他的下巴,很是好奇他现在的神情。
突然她的身子一僵,白明简低头看向她。
“怎么了?”
第61章 冷淡()
“咱们逮着了!”一个守卫高叫着。“可是不用再盘查了。”
柳杉跟朱平治站在一处;低头才发现;赵庆脸上的血蹭在了自己身上;他皱着眉头将素服脱了下来;裹了裹拎在手中,一旁瞧着兵士们将赵庆捆死。
“府尹怎么说也要把赏银给咱们兄弟;这大半个月熬死个人了!”五六个守卫簇拥住赵庆的身体就要往府衙上抬;这会元缮和随从也来到了巷子;还没等问,衙役头子喜盈盈地过来;与他说道:“元通判,雍州没逮着的人让咱们逮着了!大家能过个好年了。”
巷子里,有个少年抱着个年龄略小的男孩坐在地上;柳杉和朱平治在看着他们。
元缮没弄明白,听衙役说话更是一呆,伸开手来。“两位贤侄这都无碍吧。”
朱平治言语爽利,却也有点懵神;竟没听清元大人的问话。
元缮侧身望去。
那个少年头发纷乱,衣着褴褛,他抬起头问道:“你们有郎中吗?”民间素来有“欲察神奇;先睹目睛”的说法;眼睛以长、深为贵;这孩子平视无顾;两眼藏神。
白明简怀里的那个男娃;脖子被掐的青紫。元缮的口气极是温和。“小兄弟莫要着急;我府上的郎中医术不错。”他唤随从去找顶轿子来。
突然那个男娃睁开眼睛,极力在喉咙里发出几个音来,对着少年连连摇头,推了一把他,勉强站了起来。
“阿措,你得看郎中!”白明简又气又急,严厉说道。
阿措低头,束住了手,只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柳杉想了想,上前一步,将怀里的跌打伤药递给阿措。
阿措的表情有点微妙,随即她千恩万谢地将药瓶收下了,落下白明简一个身子,在后边站着。
白明简回过头看着她,她轻轻地摇头。
“白小少爷,你家奴婢许是怕折煞了她!”柳杉摸了摸鼻子,笑了几声。“元大人是个富贵善人,见着谁受伤了也要找人看看的,你这奴婢倒是乖巧的很,怕僭越,超越了自己的本分。”
众人也都在看她,阿措将头埋得更深了,打开药瓶塞子,自己一声不吭地抹着。
白明简就在旁边,他望着她,终是没再讲话。
朱平治方才小心地应付着元大人,这会偷拉着柳杉,小声说话。
柳杉捡起来那枚黄糖饼子,向巷子的砖墙上砸去,见墙被砸掉一块,呵呵笑了起来。
“柳兄,我这脑子里乱成粥了,我这寻见了人更不踏实了,你方才在墙上趴着,究竟看见什么了。”
“你表弟不是唤你一声表哥了?人自然是没有找错,你担心什么?”柳杉不答,反在取笑他。
“怪,太怪了”
“你是嫌你的白家表弟太平静了,没有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柳杉打趣道。“你不之前还说能在柔玄镇逃出来一条性命,心智大非常人。对他满嘴的夸奖,这会子倒嫌人性子沉稳,奇怪了。”
朱平治被挚友怼的无话可说,又指了指阿措的背影。“我就不信你觉得寻常,白明简为了一个婢女舍命动刀子,他方才眼里是真想杀人的。”
这会,元府的轿子抬过来了。
掀翻在地的赵庆就在不远处,衙役怕他乱动,肘击他的后脖颈将其打晕。阿措用余光望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她的肩部下意识地动了动。
她套过花鹧鸪的话了。
花鹧鸪说道:“从江南过来的姐妹也没在名气大的妓馆混过,只听说有个恩客四处在江浙一带寻着肩上有烙印的女童,连续找了一年多,赏银一天一个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从千两白银的赏银升到了万两黄金。万两黄金便是将苏州、扬州千数的美女都买下了,这种不惜钱的找法”花鹧鸪沉吟道。“应是父母在找家里的孩子才是。也不知谁家的孩子倒霉地拐进了这个行当,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能有幸被有钱人家给救回去。”
“这些年都没有找见那个女童?”
花鹧鸪点点头道。“这个下九流的行当里,得有一身好皮。赏钱虽高,谁也不知道那带字的烙印究竟是个什么样,有几个贪心的老鸨抓人烙了送过去,别说字了,旧伤新伤一看就知,也就再没人拿自己的本钱糊弄了。”她自个叹息了一把,说那肩头就是两个字。“我还挺想做个假呢。”
此时此刻阿措望着赵庆,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方才说起嫣红,赵庆的脸色果然变了。掐着时间,他就是花鹧鸪嘴里那个杀千刀的“庆大爷”。
怪不得嫣红起意要找她,怪不得赵庆在离开柔玄镇后也念念不忘这个。
万两黄金都能拿出的人应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吧,这桩密事传至大江南北,听上去,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