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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她会出事，他就应该早一点在她身边放几个人……
点了点头，许如笙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苍白又无力，还带着几分苦涩，“好。我没事，你放心吧。”
最近简老身体也不见好，他两头跑也很辛苦……
简少寒一走，小白就从许如笙的怀里探出头来，小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拧着眉毛问道，“妈咪，是不是那个坏叔叔欺负你了？你告诉小白，小白会帮你报仇的。”
坏叔叔……
许如笙的表情有一点细微的变化，胸腔里似乎有一股气流来回乱窜，让人无力招架。
“不是他……”
“小白，妈咪累了，让妈咪休息会儿。”
“……”
小白乖巧地点头，看着妈咪的确是很疲惫的样子，自觉地钻进被窝，“嗯嗯，妈咪我陪你一起睡觉。”
“好。”
她微笑，身体逐渐陷入一片柔软。
…………
婚期定在三月七号。
因为她被……那件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一再搁置。
只是最终还是会被提上日程的……
于是这天，许如笙带着小白到简家吃饭，那些话题不可避免地被提起。
简老整个人已经憔悴了不少，头发花白了更多，眉毛几尽没有，眼睛也已经凹陷了进去，可整个人却还是显得格外的从容和慈善。
给小白碗里放了一点素菜，银色的筷子还没有伸出来，许如笙就听见简老在那边低沉开口。
“r /》
许如笙抬眸，“爷爷，你……”
“人老了，也就这么一个念头，想看到孩子幸福。”简老咳嗽了下来，一旁的佣人立马上来帮他拍了拍背，却被他挥手赶走。
小白抬头，柔顺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许如笙抿唇，有些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挑明，多么直白地说出来。
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的，爷爷。”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的简单帮忙，到如今，可能真的已经变了。
把小白留在简家陪着简老，许如笙出门，然后就给可能正在办公的男人打电话，“喂，少寒，有空么？”
“什么事？”
“我记得前些天你说过要试婚纱，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今天我忽然想起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她一席话说得极慢，一边走着，手指轻轻地扬着。
嗓音听起来温温软软，顺其自然，可实际上却又有哪一点不一样了，他又始终没有听出来。
刚好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简少寒把文件径直甩到自己面前候着的助理怀里，一边低声应着，一边拿起自己的外套加往外边走。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一起去？”
“不用了。那家婚纱店我知道地址，我走路过去，你也直接过去吧。”这样时间应该差不多，他也不用来回跑。
“你不是在家里吃饭吗，让司机送你。”
“没有，我在散步……”
挂掉电话，许如笙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缓缓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阳光很好，林荫道上星星点点的阳光斑驳陆离，打在女人的脸上格外的好看。
傅斯年开车经过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窗上缓缓而过。
把车停在路边，想叫她，却又始终张不了口……
最后一次见她，就是救她的那次，从那以后，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每天看着她的照片无数次，思念泛滥成灾。
她也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今天是第一次。
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脚步在马路这边顿住，因为看到对面很明显是一家婚纱店。
简少寒早到了十几分钟，一直站在门口等，许如笙过去的时候有点抱歉，“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一会儿而已。”
男人勾唇，淡淡地道。
然后两人肩并肩地走了进去……
不用想也知道进去婚纱店是干什么的。
转身，毫不停留地离开，只是斑斑驳驳的阳光打落在男人的身上，明明温暖，却透着发自骨髓的冷漠和寂寞。
无法排遣，只能任它在身体和血液里肆意蔓延……
婚纱是简少寒请专门的设计师设计的，抹胸，曳地，婚纱上面镶的钻石让人眼花缭乱。
好看的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好看吗？不喜欢还可以改。”反正离结婚还有十几天，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
摇头，纤细雪白的手指和婚纱皑皑一色。
“我去试试吧。”
周围都是落地镜，女人站在中央，脸上没什么欣喜的表情。
服务员适时地走了上来，帮她取下那件婚纱，“小姐，这边请。”
许如笙在试衣间换上婚纱的时候一颗心平静地厉害，手指触到每一刻钻石，都觉得是钻心一般的疼。
脑海迅速晃荡了一下，浮现了一个格外陈旧的场景。
在记忆里尘封了太久，一旦想起来，呼吸里似乎全部装满了灰尘。
“斯年今天要陪我试婚纱，许如笙，不如你也来看看，好死了这条心！”
“我早就死心了，你不用亲自提醒我，也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话虽这样说，可她还是跑到了婚纱店，央求店长把她藏起来。她只要看看，看看就好。
也许真的会死心……
苏弯弯和傅斯年到婚纱店来的时候她已经躲好了，隔着无数白色的婚纱只露出一只眼睛，可以看到苏弯弯亲昵地挽着傅斯年，眉眼弯弯的模样。
“斯年，你能抽空来陪我试婚纱，我感觉好幸福！”苏弯弯笑着倒在男人的臂膀上，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红唇妖冶，“以后你也多陪陪我好不好？”
傅斯年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放心，结婚后，我一定会做一个最好的丈夫。”
苏弯弯羞涩一笑，踮起脚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石榴红。
她亲眼看到那两个人是如何的亲昵恩爱，即使在无数双眼睛下面也可以如若无人的亲密……
还有当苏弯弯穿上婚纱从换衣间走出来的时候，男人缓步上前拥她入怀，那个画面，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她也曾经想过，如果她可以为他穿上一次婚纱，和他结婚，那该多好？
她也曾渴望和他走完一生，平淡漫长，不过后来的一切都在对她说，她有多幼稚！
昏昏然换好婚纱，走出去的那一刹那，男人转身，仿佛时间逆转。
待到清醒，却又不是那张脸。
…………
“你觉得这件婚纱怎么样？”试完婚纱，简少寒把她拥进怀里，看着她有些失神的模样，低低缓缓地问道，“如果不满意就告诉我，嗯？”
许如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轻轻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地勾唇，“挺好的，我觉得挺漂亮的，不用改。”
“那就给我包起来，我们带走。”款他早已经付了，只要她说满意，那随时都可以带走。
出去的时候依旧阳光明媚，时间恍然流逝，不知不觉就已经快到三月份了。
距离婚期的时间越来越近。
“如笙啊。”
“嗯？”
两人难得的并肩散步，许如笙站在他身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请柬我都弄好了，”男人顿了顿，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傅斯年……你要不要请？”
“我知道你们以前的事情，不如这次让他来见证我们的婚礼，也好让他死心？”
“……”许如笙脸色苍白难看的厉害，心口闷闷的疼，“让他……死心？”
邀请他来参加她的婚礼？
忽然感觉很残忍。
低头，走在他前面，女人的嗓音有气无力，“让我想想。”
要不要请他来参加婚礼……
…………
晚上照常给小白讲故事，却讲得乱七八糟，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
“妈咪，你有心事吗？”小白打断她灰姑娘被继母诱吃毒苹果的故事，小手去抓她的头发。
心事？
眨了眨眼睛，把小白的手放下来，低声开口，“妈咪只是累了，小白睡觉了好不好？”
小白乖巧地钻进被窝，却依然睁着眼睛，“妈咪，和简叔叔结婚，你不开心吗？”
她有不开心的资格么？
最开始答应帮忙的是她，最后主动提出结婚的也是她。
谈不上什么开不开心的，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啊！
“妈咪只是要结婚了有点紧张，小白别想多了。乖乖睡觉，嗯？”
小白抓紧了被子，抿了抿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妈咪晚安。”
“晚安。”
给小白盖好被子，关灯，下楼。
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忽然想起还有垃圾没有扔。
从厨房里收拾好了垃圾，许如笙随便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扔垃圾的话要穿过马路，她刚出门就看到对面路灯下的男人……
很久不见了。
他穿着黑色衣服站在路灯下，侧着身子，正埋头点烟，抬头，只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一阵烟圈，袅袅上升。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落在男人的身上显出无限的寂寥……
攥紧了自己手里的口袋，盯着对面看了十几秒，慌乱转身，就准备回家。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见他……
见面了又应该说些什么……
只是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快速的脚步声，她低头，继续往回走。
却在门口的时候被男人从后攥住手腕，然后她整个身子都翻转了过来，后背抵在门上，面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