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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陆宇飞不听,也能猜到曹迁要说什么。因为他的回国,打乱了曹迁温水煮青蛙的计划,他按捺不住,加快了追求杜垚的步伐。下午相约往往是因为晚饭,如果电话直接邀请,会教杜垚觉得唐突。如果是发文字信息太不真诚,可是微信语音恰到好处地避免了两者的尴尬。
可是曹迁错了,对待杜垚不能采取温水煮青蛙,你得自己跳进去和她一块煮。譬如现在,他离她有多近,就离她有多远。她看似大大咧咧好相处,实则极难交心,走近她很容易,走进她心里很难。
也许他曾经走进过她心里,可走着走着就散了。
杜垚只听耳机中传来曹迁的声音,“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她听完立刻回复,“好啊,我今晚有空。”
陆宇飞不动声色,也不问是谁。只见她低着头收好耳机,撩起耳边卷曲的碎发,细长的耳线在指端流转,她的指甲是浅豆沙色,衬得手指很白。
她从前不化妆,不烫头发,不穿裙子。昨晚离得那么近,他也是看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了一句,“杜垚?”
杜垚的暴脾气比从前收敛了不少,比如现在,她分明已经忍了他很久,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出来。她从前就像个假小子,爬树掏鸟,下河摸鱼样样都行。都说女大十八变,在陆宇飞的记忆中,除了她一年比一年矮,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她的眉毛修得很自然,深棕色的眉尾稍稍下弯,像是眼角也带着笑。连衣裙顺着腰身流动而下,直至小腿。
陆宇飞低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脱了高跟鞋、悄悄换了拖鞋,兴许是站得累了。
杜垚噼里啪啦地发微信。
美少女壮士:江湖救急!
贞子:???
美少女壮士:拜托演一下我男朋友。
贞子:垚姐别逗了,即使你想掰弯我,也要知道我不是那一挂。
美少女壮士:昨晚那个那个要见我男朋友。
贞子:那个是哪个?
贞子:omg!旧情人?
美少女壮士:帮不帮?
贞子:好吧,看在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份上,我决定友情出演。
美少女壮士:我怎么丧心病狂了?
贞子:为摆脱男性追求自称出柜!你脑子还好吗?
美少女壮士:几点下班。
贞子:七点半。
贞子:看在昨晚舍身相救,这顿饭我请了,一会把地点发给你。
“我们请你吃饭吧。”杜垚抬头看了陆宇飞一眼,“他七点半才下班,有点晚。”
“没关系,我可以等。”
黄榛子很快发了店名和地址过来,是江滨区的一家居酒屋。
一个是请,两个也是请,不如一次解决所有烦恼,杜垚连忙把时间、地点发给曹迁,询问他是否可以到场。
曹迁很快回复了ok。
杜垚心想,江滨区是一环cbd,这一顿恐怕会吃穷了黄榛子。
今天的天气不错,生意也好,六点十分就打烊了。大张看得出晚上的饭局是一场厮杀,加之他是个有梦想的年轻人,背起吉他就溜了。
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陆宇飞看了一眼手机,“不请我上去坐坐?”
杜垚犯难,单独在一起都觉得尴尬,上去坐坐?能做什么?
“三栋,十七楼五号是不是?”陆宇飞抬头向对面小区看了看。
杜垚心上震惊,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她的住处。
“曹迁告诉我的。”陆宇飞不介意再捅他两刀,然后话锋一转,“叔叔阿姨还好吗?”
“挺好的。”杜垚答。虽然她和陆宇飞不欢而散,但是陆宇飞对她的父母还是和从前一样尊敬,哪怕是在国外的这几年,逢年过节总会和他们联系。
既然他现在回来了,以后又避免不了见面,她又何必别别扭扭?
杜垚摸了摸钥匙,“走吧,去楼上坐一会。”
陆宇飞跟着杜垚进了小区,顺便和昨晚见过面的保安打了招呼。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偶尔说一两句话。
陆宇飞2012年读大学,那时候房价才五六千,现在已经翻了一倍。杜垚的爱好是每天晚上坐在床上数钱,一边数钱一边对陆宇飞说起自己的梦想。
她的梦想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跃层,像国外电影里演的那样,有木质的楼梯、尖尖的屋顶。冬天能晒太阳,夏天能透过玻璃看雨。
后来梦想没有实现,可能是因为成年人只谈目标,小孩子才讲梦想。杜垚开门的时候,陆宇飞还沉浸在回忆中。
杜垚蹲在鞋柜前面找了一双男士拖鞋给他。
换鞋、进门,映入眼帘的是说不出的感觉。接近原木色的家具,没有半点色彩感,和她的穿着打扮一点都不符,就像是独居男人的房间。
陆宇飞坐在沙发上,问了一句,“可以抽烟吗?”
杜垚没有抬眼,“随你。”
如果他没记错,她刚才对表弟可不是这么说的。
“姐,烟瘾犯了。”大张急得团团转。
“不准抽烟。”杜垚连同他的烟盒、火机都没收了。
“忍不住了啊!”大张的眼神满是乞求。
“抽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肺,还有牙齿、咽喉。”杜垚指着他数落,再敢抽烟我就抽你。
陆宇飞在兜里摸了半天火机,“我去阳台上抽。”
从阳台向外望去,能看到对面商业街上的“垚记烧饼”四个大字,以及店铺门口站着的一只花孔雀。
陆宇飞拨通电话,那边的人“喂”了一声。
“晚上有空吗?”陆宇飞问。
“今晚加班。”曹迁心虚地回复,“有事啊?”
“没事,等你忙完了再说。”
第19章 先脱贫后脱单 1()
阳台上有一个烟灰缸,看样子特地为吸烟人士准备,里面很干净,大概是很久没有人用过。陆宇飞掐灭烟头,准备等身上的烟味儿散了再进去。
他抬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晾在阳台上的女士内衣,并非他有偷窥癖好,只是这东西太扎眼,黑色蕾丝在他头顶上招摇不定。
从前陪她逛街的时候,买两样东西的场面最尴尬,一是卫生用品,二是女士内衣。陆宇飞想等她又不敢等,每次都不知道眼睛往哪看。有一回杜垚痛得死去活来,他破天荒地给她买了一次卫生巾,被其他女顾客鄙夷的眼神逼得无处遁逃。
后来杜垚说,那东西是护垫,根本不管用。她抱怨说你读书那么好,脑子怎么这么木!
陆宇飞抬着头愣了一会,觉着站在这里实在猥琐,草草扫了一眼,连忙低头走进客厅。
杜垚正在厨房洗水果,就听到可视电话响了,她正纳闷是什么人,陆宇飞已经按下了对讲键。
“垚垚,我来接你了。”曹迁穿了一件粉色衬衫,左耳的耳钻璀璨夺目。
“这么早就下班了?”陆宇飞问。
那边脸色一沉,骂了一声“靠”。
陆宇飞笑着挂断了。
杜垚原本和曹迁约定在料理店见面,哪知他直接开进了小区。不过曹迁来了也好,免得她独自面对陆宇飞的时候太过尴尬。
等杜垚把切好的哈密瓜摆在茶几上,曹迁也到了。他先是瞪了陆宇飞一眼,然后笑着和杜垚打招呼。
在曹迁的记忆中,他们三个上一次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已经是好几年前。那时候他们才大二,一转眼都工作了。
曹迁对于陆宇飞这种不请自来的小人行径深表不齿,不由爆料起他大学的不堪往事来。比如陆学霸一直都在勤工俭学,奖学金也年年都拿。如果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早就发家致富了。
陆宇飞自诩堂堂正正,没什么见不得人。
杜垚捏着不锈钢的水果叉不说话,她知道他的钱花在哪里。那时候杜宇飞帮她在校外租房子,一个月的房租是八百块。
她卖新奥尔良烤翅那会,加盟费、设备、原材料就花光了他的新生奖学金。
陆宇飞听了也只是笑笑,“反正也没花在吃减肥药上。”
曹迁立刻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陆宇飞却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不知道是谁,吃得上吐下泻,下不来床。”陆宇飞感叹。
曹迁尴尬地笑笑,“我那时候活脱脱一网络小胖,哪里比得上你风流倜傥。”
见杜垚不为所动,曹迁继续补刀,“垚垚你不知道,他当年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时候,俘获了外语学院的院花!”
这事杜垚哪能不知道。有一段时间,陆宇飞天天抱着一把木吉他,弹唱熊天平的火柴天堂。
杜垚是他唯一的听众。
有时候杜垚觉着他声音哽咽,抬头看他的时候,又看到他和平常没有区别。
其实这首歌挺悲凉的,杜垚很少一个人听。因为这首歌,陆宇飞在校园歌手大赛获得亚军,认识了作为英文主持人的周萌萌,也就是曹迁说的外院院花。
直至见到周萌萌,杜垚才知道什么是自卑。人如其名大概也是这么来的。那个女孩很漂亮,齐肩的头发又黑又直,说话的声音比木吉他还好听。她穿白色的连衣裙、圆头小皮鞋,和陆宇飞站在一起的时候,耀眼的像个公主。最重要的是,周萌萌的英语很好,而陆宇飞喜欢学英语。
后来陆宇飞总和周萌萌一起上自习,再后来两个人都出国交换了。杜垚不知道陆宇飞给周萌萌唱过歌没有。她只记得自己从他租住的老式居民楼里搬出来,抬头望向又高又浓密的树木。那是她记忆中最特别的一个夏天,她彻底告别了自己的梦想:攒钱,和陆宇飞买一套小跃层。
她拖着行李箱灰溜溜地来到长途汽车站,还被人偷了钱包,后来打电话给爸爸的时候,又不争气地哭了。
就像从小到大被人指指点点,回到岩砂镇的那个夏天,杜垚的耳朵也没消停。所有人都说杜垚的父母招了个上门女婿,哪知女婿见了大世面、看不上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