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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万语,真的很对不起”。
温行易皱着眉头看着她,抿着薄唇不说话,他黑黝黝的眼瞳沾着水润,眼色似乎很是讶异,又藏带着些委屈,看起来无辜又惹人怜爱。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林青穗心无端触动,叹口气道:“温公子,今日的事您莫放在心上,您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人中龙凤,将来注定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谁也比不过你”。
林青穗仰头看向温行易,想象着他数年之后,一举高中,成为受天下人仰慕的状元郎的模样。这样一个才德卓绝,注定不凡的小公子,能与他有这样一段时间的来往,林青穗感到不胜荣幸,又那样的感激。
她不禁朝他躬身行个礼,敬仰地说:“温公子,您和我们这些一世卑微的俗人不一样,您要记得,您就像天上的大鹏鸟,鹏程万里,前途似锦”。
只待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长安花,林青穗笑笑道:“所以,无论眼下多么的艰难,也请您不要灰心沮丧,能与你相识,承蒙您连日来的照顾,小女不胜荣幸感激。”
“所以,你是要同我划清界限了么?”温行易待她说完,沉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青穗一愣,怔怔的回视他。
“林姑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温行易偏过头去,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他觉得很莫名,又很委屈:“如果你不愿再与我结交,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没由来的,心口很沉,鼻头很酸,迈步转过身去。
他不愿林青穗看到自己这样的狼狈情绪,他比不上林郁手艺巧善音律,也不如那姓苏的舒朗开阔、能医会武。温行易,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连林青穗这样的小姑娘都要站在他身前保护他。
他甚至没有父亲,全靠母亲庇护,外人平白折辱母亲的声名,他亦不能将其狠揍泄愤。
像他这样的人,温行易深深的吸一口气,大步往前路走,竭力抑住自己自轻自贱的念头,心里却更空更难过了。算了吧,以后泥潭深渊,他一人独走,再不会。。。
“行易少爷,”身后的女孩子出声喊住了他。
温行易脚步一顿,沉闷到窒息心口蓦地一松,却不敢轻易再回头。
“你要去哪里去呀?”女孩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温行易疑惑地反身,见林青穗捂着嘴忍俊不禁道:“你都走过你家啦!”
温行易又羞又恼,才发现自己一味往前走,都快走到巷口了,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再往回走,暗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生气啦,”女孩子又轻笑着说,“我又没有说要和你断交,”知道你将来会有那样的本事,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如果你不嫌弃我们这些,又穷苦又庸俗,眼孔还短浅的贫民百姓头的话。”
“你明知道我不会,”温行易快声回道,将唇角抿得愈紧。林青穗笑声道:“那真的太好了,老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抱紧你和俏俏这两棵将来的大树,说不定到时我也能分点汤羹喝。”
“温婶儿今儿好似没有回来,要不你来我家吃完汤面吧,”林青穗朝他招招手,“饿不饿啊?”
温行易很不想这样没骨气的又走回去,但他真挺想吃林青穗家做的汤面的,自家娘亲的厨艺太一言难尽,自从在林青穗家蹭过饭,他就再难挡这份诱惑了。
“饿,”温行易磨磨蹭蹭的走近来,委屈巴巴的说一声。
“穗穗儿,”林青荞在屋里喊:“怎么还不叫温少爷进屋来啊,快些快些,汤面都下好了,过一会儿就软稠了。”
“来了来了!”林青穗连忙回一声,拉着温行易的衣袖就往屋里走,“走了走了,状元郎,吃我家一碗面,以后可要双倍还的啊!”
***
因留了林郁夜宿,林青穗家的床铺不够,只得和青芜两个跑到隔壁朱俏家借宿一晚。
三个女孩子本就有说不尽的话,凑在一起睡觉,叽叽喳喳谈天说地,半点停不下来。
“哎,原本以为那苏小大夫,不过是个油头粉面的小滑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到小郎君身上,林青芜感慨道:“今日见他出拳出脚那样干脆利索,竟像是个练家子,简直太厉害了。”
“嘻嘻,芜芜,你不会是看上苏小大夫了吧,”朱俏挠挠她腰背笑嘻嘻道。“什么呀!我怎么会看上他,”林青芜矢口否认,反身过来又给她一顿好挠:“你说我干什么,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温少爷?”
“才没有,”朱俏嘴犟不肯认:“我只不过见他是读书人,又长得好,才对他另眼相看罢了。”
“穗穗,你喜欢哪样的郎君啊?”两个人闹了一通好的,又翻身过来压着林青穗不放,“你林郁哥哥那样的?还是温少爷,或者苏小大夫?”
“我啊,”林青穗失笑道:“我都觉得不错。”“哈!你竟这样贪心?”那两人又左右攻击挠她。
“不都是好邻里,好伙伴么?自然都是不错的,”林青穗又道:“可是若说到谈婚论嫁,我一个都不会选”。
“咦,”两人收住手,羞声道:“怎么就说到谈婚论嫁上去了。”
“俏俏,”既说起这事,林青穗不由问她:“你有想过将来会嫁于温公子么?”
“什么啊,”朱俏拍手打她:“连你也笑话我。”“不不,”林青穗连忙正经了语气道:“我是说真的,你待温公子别样好些,我们都看得出来,将来若是能嫁给他,无论名分如何,你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林青穗一说完,朱俏忽然就静了下来,她听懂了穗穗的意思,她这样的家境,孤儿寡母,母亲还有哑疾,温少爷那样出众的人,家世地位定然不低。
门不当户不对,自然不能嫁给他做正妻的,若是做妾室,朱俏咬着嘴唇,攥紧了被角,狠心摇摇头道:“不。”
“我不想嫁给温少爷做妾,”朱俏哑声道,过了一会儿,她又带着哽咽道:“我这辈子,最恨纳一堆妾室的男人,也讨厌给人做妾的女人。”
见她声音不对,林青穗与青芜顿时一惊,连忙拉着翻身过来,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道:“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
“穗穗,芜芜,你们知道吗?我母亲,”朱俏颤抖着说:“我母亲原本是能说话的,就是被那个贱婢小妾毒哑了!”
第41章 前事()
朱俏的态度这样决绝;让林青穗大为意外。她不禁有些怀疑;前世那场状元报恩纳妾的美谈,或许别有隐情在。
临睡前朱俏又喃喃道:“温少爷就像天边上的月亮一样;看着是极好的;可像我这样的贫贱商贾女;也就只能看看罢了。”
林青芜悠悠叹了口气;难得的感慨道:“是啊,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将来怎么也不过是,嫁给方圆村里家境差不多的农户;可是。。。”
可是什么她没有说,林青穗沉沉的合上眼;心想;连母亲的事情都变了;将来的事情未可知,若俏俏当真不愿,未必非得嫁给那状元郎为妾。
毕竟门第悬殊;这门婚事外人看着风光;可内里的苦楚;她再感同身受不过了。
*
“爹,爹,我不要嫁;我不想嫁给赵二憨!”二姐青芜站在自家院门口;抹着泪哭哭啼啼。林青穗心里蓦然一慌;所见景象皆虚虚幻幻,方知自己又坠入了前世的梦境。
“不嫁他你还能嫁谁?”梦里她爹老林头全然变了个人似得,手里拎着一根细棍,粗声粗气的骂:“一群赔钱货,养你们这多么年还不知足,挑三拣四要寻哪样的人家?明儿趁早全嫁出去。”
“我不嫁我不嫁!”林青芜一贯倔犟,一屁股塌坐在地上哭嚎,死活不肯起来。“爹,我也不想嫁,”旁边又有娇柔无力的女声哭诉着。
“不嫁都别嫁!”老林头勃然大怒:“好好的人家不嫁,你们是想去窑子里作娼妇不成?”
“再如何也比嫁给赵二憨强!”林青芜一伸指,破罐子破摔道:“他家一个瞎子娘,两个憨子兄弟,穷得丁里哐当响,我嫁过去就是得熬死累死”。
“还有大姐,那关屠夫都三十多了,整日喂猪杀猪,又臭又脏,你竟然让她嫁那样的人家,娘不在了,你就这样可劲儿糟践我们!”
被戳中痛处的老林头气急,操起棍子就是一顿打。林青穗早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见爹爹又打人了,连忙伸手去拦,不曾想她二姐正似怒似怨的盯着她:“凭什么三丫就可以嫁到贾家去!”
林青穗手脚一顿,二姐怒气腾腾的指着她道:“凭什么我跟大姐只能嫁些瘸瞎憨货,三丫就能嫁贾家那样的好人家,将来她能做官太太,那我们呢,就她一个是你亲女儿不成?你这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林青穗惊得瞠目结舌。
梦景一换,有一行人拿着火把牵着恶狗,气势汹汹在她家屋前叫唤,恶狗吠叫不停,伴着阵阵怒骂声:“林老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不起钱,就拿你儿女来换!”
林青穗猛地一下吓得惊醒。眼前仍是黑暗一片,额头冒冷汗,四肢软绵无力,心惴惴急急的剧烈的跳动着。
她终于想了起来,前世他爹性格大变的缘故,还钱还钱,他借了财八爷的钱,还不起钱就拿儿女换!
老林头急着将三个女儿嫁出去,偏偏他家新丧了婆娘,又穷得光秃噜连根针线都没,加上老林头借了人家利子钱的事,邻里村乡都传遍了,就这样的情况,正经些的人家,谁会娶林老三家的女儿。
林青穗另想起些内情来,当初,她娘亲是在寻医的途中咽了气的。
村里的老人说,丧在外边的人,魂灵认不得路,就再也归不得家了,永生永世不能飨子孙香火供奉,亦不能化成地仙庇佑后辈。
将咽气身冷的人抬回村里,更是会给一大家族,甚至于全村带来霉运,所以三叔那几个当初死活拦着不肯放她娘出村。
大概前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