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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头颅,冷冷的对南宫隐道:“骗子。”
梅仗修不解,问:“大人何出此言。”
陆林道:“有人想要骗我,所以杀了一个和南宫朗长得相似的人。骗子。”
南宫隐颓废的跪下,道:“你杀了我吧。”
陆林冷笑道:“隐少爷,为什么对南宫朗下不去手啊?”
南宫隐不想说话。
陆林道:“因为你把他当成自己父亲了吧!李臻,我调查过你啊。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对南宫朗下手的。”
慕容燕九挑眉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李臻身世很悲惨啊!七岁那年,李臻的母亲受不了贫穷,抛夫弃子。因为李臻的父亲腿有残疾。一些恶霸就来欺负李臻,说他是瘸子的儿子。李臻父亲每日抄书混饭吃,好不容易赚钱给李臻新买了一声衣服,却被那些小少爷戏弄,淋了一身马粪。”
玄天宗的人用嘲笑的目光盯着南宫隐。
有好事的人接着说,“李臻父亲抄书太多,眼睛瞎了,寒冬腊月天,他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了,快要死了,想去看看灯会,十二岁的李臻去找隔壁借竹篓子,想要用篓子背爹去看灯会。却又被那群小少爷看到了,他们又戏弄李臻,一脚把李臻踹到冰窟窿里。”
南宫隐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这些声音像是凌迟一般。
难受。
想哭。
想要忘掉这一切。
但那些声音像是跗骨之蛆一样叮着他。
甩不开。
玄天宗的人笑着看南宫隐难受的样子,接着问好事者,“之后呢。”
“哈哈!之后李臻的瘸子爹爬来了,那群小少爷们笑嘻嘻的告诉他,李臻在破冰的河里,瘸子爹跳到河里救李臻,小少爷们觉得无聊就走了,李臻醒了之后,他爹还有一口气,灯会赶不上了,李臻就去灯会偷了一个,被打个半死,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他爹冻死在路边了。”
玄天宗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他爹不是瞎子吗?能看得到花灯啊!”
“是啊!真是蠢!”
“也许他爹只是想要摸摸花灯吧!”
“有病啊!”
“哟,真看不出来,李臻小时候还是小偷啊!”
“哈哈哈哈!原来南宫家的隐少爷小时候是小偷啊!呸,真不要脸。”
慕容燕九冷着脸,不轻不重道:“都给我闭嘴!”
整个大殿顿时一片寂静。
南宫隐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拇指。
痛入骨髓。
他清楚的听到自己一不小心捏断了自己的拇指。
拇指剧痛传来,他才明白,原来指骨断了不是那么疼啊,最疼的还是心啊。
他仿佛回到那个冬天。
他偷了花灯,被人打,他死死的护着花灯,花灯里的蜡烛烤着他的皮肤,疼,很疼
可是最疼的还是他拿着花灯跑回去,他很开心,花灯还有一点才会灭掉,花灯还可以坚持到他爹摸到花灯的时候。
可以的,蜡烛还没有烧完。
他爹能摸到花灯的。
花灯坚持到了,但他爹坚持不到了。
他爹冻死在路边了。
好难受。
此刻的南宫隐很难受,指骨断了他都不觉得痛了。
慕容燕九皱着眉,盯着南宫隐的手,想要说什么,回头看了看陆林。
陆林依旧是慵懒的坐在大殿上,漠然的看着所有人。
陆林淡淡道:“李臻,你是因为南宫朗送过你衣服,送过你花灯,你就把他当成你爹了吗?”
南宫隐不说话,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冒出。不是因为怕,是因为疼。
陆林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骗我吗?”
209()
陆林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骗我吗?”
南宫隐摇了摇头。
陆林道:“因为南宫朗在我这里啊,所以你杀的人不是他。”
南宫隐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凄厉悲凉无比,笑着笑着又哭了。
慕容燕九道:“陆林,你让他走吧。你并不恨他。”
“是啊,可是我喜欢看着别人痛苦啊。”
慕容燕九抬眸,定定的看着陆林,道:“也包括我?”
陆林没有回答,而是对南宫隐道:“跟我来,我让你见见南宫朗。”
南宫隐愣了一下,道:“好。”
慕容燕九于心不忍,“陆林,你”
陆林假装没听见。
陆林不理慕容燕九,和南宫隐一起往地牢走去。玄天宗的地牢常年阴暗潮湿,玄天宗又不是正派,里面的人素来喜欢惩罚人,动不动就把不顺她心意的人关进地牢里。这几日陆林住在玄天宗,因此对这地牢中还算熟悉,看守地牢的家丁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这地牢不大,没几步,就走到牢房了。
南宫齐风疼得直喊,身边几个南宫家以前的核心修士都和他关在一起。
南宫家以前风光,存着几颗玉晶丸,此刻全都拿出来,给南宫齐风治伤,一些女修在旁边哭哭啼啼的。
陆林笑道:“南宫家如今落得这步田地,真是令人唏嘘。”南宫齐风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因为身上的伤痛,他也发不出什么火来。
南宫齐风看到陆林背后的南宫隐,就冷笑道:“李臻,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这么快就又和这妖女混在一起了?我们南宫家真是养不熟你这种白眼狼啊!”
几个修士冷笑着,道:“这李臻本来就是市井混混,忘恩负义在所难免。”
陆林冷冷看了众人一眼,道:“南宫家的人真是伶牙俐齿,我想要拔出来看看你们的牙是怎么的凌厉法。”
众人面色一边,眼中露出恐惧。
南宫隐道:“陆林,你不是要带我去找南宫朗的吗?”
陆林冷冷道:“走。”
阴暗的下层地牢。
南宫隐忍者呕吐的冲动。
鼻尖是恶心的臭味。
陆林漠然的看着他的面容,他脸上的痛苦的神色如同一道一道深深的刻痕。
“你害怕吗?”
“怕。”
陆林指着他的心,淡淡道:“当你心中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就无所谓害怕了。什么都不会怕。”
南宫隐低低地说:“心中什么都没有,跟你一样吗?没有爱恨,只有麻木?”
陆林道:“哎。你不懂。”
他说:“是你不动,当初我爹死了,我觉得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我那时候很坏很坏,所有人都去死就好了,反正我活着还不如死了,所以别人一定要痛苦。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只是后来,你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南宫隐接着说:“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
陆林淡淡一笑,道:“我们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南宫朗被关在地牢下面,黑暗而且潮湿,他被钉在一面墙壁之上,低着头,他的头发散落下来遮盖了他英俊的面容,看不到他的脸。
但南宫隐知道,他很痛苦。
南宫朗必须在墙壁上被五把冰剑钉在上面七天天,然后等待血液流干才可以慢慢地死去。
他被几把冰剑钉在厚厚的玄武岩墙壁上,红色的血液沿着那些穿刺他胸膛的冰冷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曼延在冰冷的地面上。
南宫隐慢慢走过去,他看到他头发覆盖下的脸,他的表情没有痛苦和怨恨,依然平静而充满悲哀。
无数小小的毒蛇毒虫日日夜夜蚕食着他,血液里甚至游走着那毒虫,他的身上滴淌着鲜血和脓液。
南宫隐想要走过去,却不敢。
“为什么陆林你要这么做?”
陆林眼神透彻而空明,道:“你何必同情他。”
南宫隐道:“他是枭雄,修真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你怎么可以折辱他?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他?”
陆林冷冷嘲笑,语气里又带一丝怜悯,道:“这三日来,他嘴里念叨的都是死掉的南宫云天,不是你南宫隐。”
南宫隐苦笑着踉跄退了两步。
“我不想听。”
陆林长袖一拂,大笑,道:“你看,你其实也是知道的。在南宫朗心中,他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他亲儿子南宫云天。至于你南宫隐。修魔的南宫隐,你不过是南宫家的利剑而已。所有南宫家的人都在利用你,全部都是。”
南宫隐缓缓转过身,内心过多的郁积和悲苦排山倒海往外涌出,尝见喉头的甜腥,硬生生咽下,然后仿佛在嘲笑自己般的缓缓摇头。
陆林默默叹了口气,道:“你是南宫家的暗卫,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他们的利剑而已。你要为南宫家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从始至终,你和南宫家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可你,却因为南宫朗的一些小恩小惠付出了真心啊。”
南宫隐大脑一片空白,四肢也完全麻痹,那张脸上写满痛苦挣扎的神色。
陆林道:“今日你是咎由自取。你对于南宫家来说始终是个多余的人啊!”
南宫隐惊慌失措,问道:“不要说这些话,我问你,你怎样才会放过他。”
陆林直视着南宫隐体无完肌的样子,想在心中找一丝快意,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死掉的心早已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无论是伤痛,欢乐,还是愤怒。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南宫隐,麻木的如同看着一平淡的事情。
“怎么样都不会啊!”
“为什么杀我儿子!为什么杀了我的云天!陆林,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陆林指着全身都是鲜血浓疮被剑钉在墙上的南宫朗,道:“看,就是这样,他念叨的都是南宫云天。全部都是。”
为什么要杀南宫云天!云天他明明很好,真的很好,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自己,是自己啊是他勾结缥缈城的啊!一切都是瞒着南宫云天的啊!
为什么最后被逼死的人是南宫云天啊!
为什么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