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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郁白眉心一皱,低呵一声,“霍祁。”
尽管觉得程医生简直在胡言乱语,但这两个字的威慑力是绝对有的,哪怕不甘心,哪怕觉得气愤,霍祁还是松开了程医生的衣襟,义愤填膺地站到一边。
程医生感激地看了霍郁白一眼,尔后是道,“其实你们都错了,真正导致徐老住院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不是他的心脏病,而是其他的原因,这一次他突然被送到重护病房,也不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这不过是徐老不想让你们知道实际情况,又因为我执意想叫你们过来,才叫我编织出来的借口。”
“”
“他真正的病情。除了我之外,就一直被要求瞒着你们。”
霍郁白脸色逐渐青下去,放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到骨节泛出白。
霍祁也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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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彷如一个突然爆炸的炸弹,在她脑海中蓦然炸开,顾宁一僵,随后,脸蛋上浮出白,“你真正的病,是癌症?不是说是心脏病么。”
徐敬庭点头道,“心脏病也是其中一个,不过真正导致我一直在医院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是癌症,早已经到了晚期,刚才不久前,小程说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
她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仿佛有千万只蚊虫在她耳边徘徊,嗡嗡地响。
“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别到时候知道这件事,觉得太意外。”
尽管她现在已经足够意外,并且震惊得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徐敬庭淡淡笑道,“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郁白跟霍祁他们,是怕他们接受不了,不过这种事只能瞒得了一时,依照郁白那双洞察的眼睛跟心思,他恐怕没不会多久就知道这件事,到时候我想瞒也瞒不下去,不过倒是无所谓,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了也没什么。”
“您什么时候知道您的病?”
“还在中期的时候。”
“为什么不去治?”顾宁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中期的时候应该还有得治。”
徐敬庭叹息,无奈的笑,“我都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早就是个大半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癌不癌症都无所谓,到了我这个年纪,与其把时间放在治疗的事情上,每天都跟药物机器打交道,还不如好好享受当下,珍惜现在的日子。”
从他的神色中,顾宁看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淡然,她突然有些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良久,才勉强艰难地出声,“所以您一直瞒着霍郁白他们,是怕他强迫您接受治疗?”
徐敬庭不否认,“他那个性子我最清楚了,倘若早让他知道这件事,不择手段他都会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送我去治疗,就算我威胁他都没用,他一强制蛮横起来,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动他。”
顾宁心中满是晦涩。
慢慢的,她低下视线,“真的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您一点也不想再试试最后的努力么?”
徐敬庭释然,“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人固有一死,我的时间要到了,就想心安理得的接受时间的到来,时间到了,我就该走了,如今只想就这么顺其自然,不想有其他的什么改变。”
顾宁听得凝滞。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这样的心态,对于一个膝下无儿无女,没有其他亲人的老人来说,他这样的选择,在某种意义上,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渐渐收了起,握得很紧,手掌心里全是冷汗遍布。
缓缓的,顾宁听到自己几近轻淡的嗓音响起,“那么,跟我结婚吧。”
徐敬庭一震。
同时震住的,还有一同猛然推开重护病房门,一身凛冽大步来到病房门口的男人。
第090章 你别喜欢我,因为,我不会再喜欢你()
重护病房的门,在嘭地一声响起之后,整个空间,却掉进了无边寂静的凝固。
几乎是在瞬间,察觉到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顾宁跟徐敬庭的视线,一同落到病房门口边蓦然出现在那里的男人身上。
徐敬庭的神色,较之方才还要震惊错愕,呼吸一滞,几近僵固。
顾宁的眼底,也有一闪而逝的诧异。
但很快,她没让自己过多去看立在病房门口边的霍郁白是什么表情,甚至还刻意地去忽略心房上那抹微微的抽疼,她重新回头,叫了徐敬庭一声,“徐老。”
徐敬庭是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人生阅历非常人所能比拟,可面对此情此景,他还是不自觉地表现出他所不应该拥有的木讷,顾宁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后,他僵化的视线,又才重新放到她身上。
“你刚才说什么?”
徐敬庭几乎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出现了什么幻听,他半响都没能反应过来,她之前突如其来的话语。
顾宁抿下唇,“我说,希望您跟我结婚。”
“”
纵然徐敬庭人生阅历再资深丰富,也抵挡不住她又一次重复的言辞,他枯黄而遍布皱褶的老脸上,满是怔怔呆愣的迟钝反应,看了看顾宁之后,情不自禁的,他又望向霍郁白。
霍郁白没有任何表示。
或者是她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早已震慑人心得叫人忘记该如何表示,不仅仅是徐敬庭在此时此刻错愕得无以复加,连跟在后面一同而来的霍祁也是,霍郁白更是。
最后是霍祁在僵了半响之后,极快的上前一步,“顾小姐。你怎么突然”
他想说点什么,可却竟然又不知该怎么去说。
霍祁被哽住了。
一同而来连接不断的震惊,叫人无所适从,内心里满是翻江倒海般的情绪翻涌,他不安地也朝霍郁白看去一眼,声色像失在了喉咙里,半天无法找出一句语言。
连他都是如此,那么,先生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不知是不是因为病房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的存在,顾宁放在腿上握紧的手掌心里,冷汗越来越多,她没有去解释什么,看着徐敬庭道。“跟我结婚,可以么?”
“荒唐!”
霍郁白还没说什么,终于是反应过来之后,徐敬庭老脸彰显出薄薄的怒意跟威严来。
顾宁茫然不解,“哪里荒唐?”
这样的事,不论怎么想,都是极其荒唐而违反伦理常德的。
徐敬庭斥责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有的是大好的前途,但现在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有胡言乱语。”顾宁半垂着眼帘,轻抿着唇道,“我是说认真的。”
倘若她只是开开玩笑,随口无心的一句话。徐敬庭都不至于这么愤怒又斥责,就是因为她的态度跟神色都满是认真的模样,看上去半点不见虚假,反而她好像下定了决绝的决心,这才是叫徐敬庭不能容忍的。
他脑袋都在胀痛,再也无法踏踏实实地躺在病床上。
掀开了被单,徐敬庭坐起身来,顾宁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甩了开,不知是被气到的,还是被她的决心震慑到的,他胸膛间有些剧烈的起伏着,遍布皱褶的老脸严肃地道,“刚才的话,我就当做什么没听到,现在,你们都给我出去!”
顾宁没走。
手被他甩了开之后,她也起身,站在病床边,凝望着脸色铁青的老人,“您不愿意娶我,是吗?”
这哪里是什么愿不愿意的事,这本事就是一件荒唐而不切实际的事情,首先她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单单从年纪且辈分上来说,他就完全没有娶她的可能性!
跟她结婚这种事,任何人都跟她还有可能性,但唯独徐敬庭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徐敬庭气道,“荒唐!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难道您不想听听,我想嫁给您的理由是什么?”
这话一出,徐敬庭僵了下,包括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目光不由一同落到她身上。
她突然就说出要跟他结婚的事,说不蹊跷,又怎么可能。
本来无比淡然,看开一切的徐敬庭,连生死都不曾撼动过他什么,然而偏偏是她的一个决心,让他几乎失去了方寸而大乱,一方面拒绝的心理让他不想知道她的理由是什么,另一方面却又想了解,她会生出这个荒唐而可怕念头的原因又是从何而来。
毕竟这样的念头,绝非是什么好事,可怕而荒唐的程度,或许违背道德这个定义,都无法完全诠释。
徐敬庭满脸肃穆紧绷。
他没发话,只是盯着她看,病房门口的其余两人,也是如此。
顾宁一动不动的,对别人的目光,特别是门口那双漆黑深邃,灼热盯在她身上的视线无动于衷,她甚至从未去看过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也忽略了他那股凛然而仿佛即将崩溃的直面感受。
须臾,她扯唇道,“您没有儿女,没有亲人,庞大的家产总是需要人继承的,不是么?”
“你想继承我的家产?”
“是。”顾宁说,“您已经看开了一切,什么东西对您来说都是海市蜃楼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跟您一样,能把一切都看得那么开,认为只要过好当下的日子,就不必思考将来,诚然如您所说,我还年轻,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太多。”
徐敬庭皱起眉头,“你在顾氏还拥有股份,如今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拥有其他一般人不能相比的资金来源。”
“那些钱对我来说还太低,我野心很大,那么一点钱不足以满足的我的野心。”她抬眸,对望着他,“我想要的,是更多的东西。”
倘若她嫁给了他,得到的,绝非是他的财产。还有人脉,地位,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权势,那些东西所带给人的好处,绝对是任何一个年轻正常有野心的人梦寐以求的。
这样的理由,不是不合理,但却绝对还不足以完全能说服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