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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呗。”偏了偏头,夜千筱眯起双眼,缓缓道,“一见钟情。”
“夜、千、筱。”
每个字都咬的清晰,赫连长葑的脸色猛地拉下来。
“你说,”抬眼看他,夜千筱一脸无谓,油盐不进,“我听着呢。”
远处的灯光,隐约落在她脸上,眉目染着冷清,双眸黝黑深沉,她神色淡淡的,扬着眉,冷淡疏离。
明明近在眼前,可,给人感觉,却相隔千里。
这一刻,连赫连长葑都分辨不出,她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不说?”
挑眉,夜千筱歪头问道。
紧绷着脸,赫连长葑低头看她,逆着光,朦胧的光线在他身后染了层淡淡毛边,俊朗脸庞隐在暗处,可停在夜千筱身上的视线,压力徒增。
“那我走了。”
心有些乱,夜千筱微微蹙眉,转而便站直身子,从他身边绕过。
但——
未动身,身侧,抬起的手按在树上,突兀的动作,让她脚步顿住,身体往后微倾,便又靠在树上。
“夜千筱!”
前方身影靠近,赫连长葑低低地喊了声,语气充斥着怒火。
敛敛心神,夜千筱面色镇定,迎上他炙热的目光。
“啥事儿?”
说话时,夜千筱微微歪着头。
被居高临下的俯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令她心里不怎么平衡。
赫连长葑看着她。
良久。
面对面,他抓住她的手指,力道微紧,声音顿时柔和下来,“我惹你了?”
冰凉的手指被抓住,感觉到对方手心的温暖,夜千筱用力往后挣脱,却被抓得更紧了。
索性,放弃挣扎。
夜千筱稍稍有些不自在。
不管他的动作,还是忽然变得温柔的声音。
拧着眉,夜千筱没好气道,“没有。”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赫连长葑又问,那温和的语调里,还透露着几分宽容。
“赫连长葑,你注意说话方式!”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夜千筱狠狠地咬着牙。
对不起?
还不是拐弯抹角的讽刺她和裴霖渊吗?
“是你想歪了。”
扬眉,赫连长葑神色认真,看起来真没杂念。
“没、有。”
别过头,夜千筱否认。
放下撑着树干的手,赫连长葑用手指抬起夜千筱的下巴,唇角扬起抹笑容,蛊惑人心。
贴近她,赫连长葑嗓音低沉,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这刺猬样,是怎么个意思?”
“……”
夜千筱嘴角微抽。
这男人,当真搞不懂她的意思?
妈的!
简而言之,离她远点儿!
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凉,浑身被他死死盯着,颇具压力的视线迎面倾泻,似乎寸寸从皮肤上碾压而过,在心里造成一定的压迫。
尤其是——
夜千筱眼眸微抬,便能见到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看着他们俩,指指点点的。
“得,我直说。”
半响,夜千筱叹了口气,抬起手,挥开他的手指。
微微眯眼,赫连长葑声音微冷,“不好的话,我不想听。”
揉着下巴,夜千筱懒得管他,懒懒的开口,“我跟他,真心相爱……”
“夜千筱!”
“砰!”
伴随着阵暴怒的喊声,带着杀气的拳头带起冷冽的寒风,狠狠的砸在耳畔的树干上。
沉闷的巨响。
夜千筱的话音,戛然而止。
凝眉,她抬起眼眸,将那阴沉的脸庞看在眼底,心里冷不防地,咯噔了下。
“你故意的?”
一字一顿,赫连长葑声音压得很低,却抑制不住其中怒气。
撑在树干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暴怒,仿佛随时都能爆发般,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几分力,却疼得夜千筱直皱眉。
“是,我故意的!”
紧皱眉头,夜千筱冷淡地接了话。
停顿,深吸口气,她紧紧盯着赫连长葑,视线与他的对视,神色镇定。
她淡淡开口,“赫连长葑,我们俩不合适。性格,思想,行为……太多不同。我们俩的环境不同,说白了,咱们真到一起了,三天两头吵架,常有的事。”
“说实话,我挺欣赏你的,甚至对你有点感觉。”话语微顿,夜千筱扬眉,忽的笑了,“可是,我对你感情不深,随时可以散了,所以,我想,我们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
对自己的感情,夜千筱一直很清楚。
她对赫连长葑,确实有些感情。
否则,以她睡觉的规矩,肯定会跟赫连长葑打起来的。
但——
感情是一回事,思想和习惯,又是另一回事儿。
不同的成长环境,铸造不同的心性,赫连长葑自幼受到良好教育、三观端正、明辨是非、冷静自制。
可,她不同。
她随性自由,做事全凭喜好。
就像她明知打架不对,也总会因各种原因跟别人动拳脚。
更何况,她有几年佣兵生活,用实力和鲜血立足的世界,与赫连长葑光明磊落的世界相比,差得太远。
而,那丁点感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一直很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看清对象,趁着能控制,倒不如索性断了,免得有一天真的陷进去,想脱身都为难。
“所以,就因为我们俩……嗯,不合适,”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赫连长葑语调缓慢,“就因为这个,你拒绝我?”
“差不多,”迎着他的视线,夜千筱耸肩,“反正我也不够信任你,感情就更少了……”
“夜千筱!”
猛地一震喊声,将夜千筱那无所谓的解释打断。
夜千筱皱眉。
看着赫连长葑,便没有再说话。
抬手,放到她的头发上,赫连长葑皱眉,“废话可以少点儿。”
“……”
翻了个白眼。
宽大的手掌在她的短发上揉了揉,赫连长葑微微俯下身,声音温和地喊道,“筱筱。”
“直话直说。”
这肉麻的称呼,她不太想听到。
微微勾起唇角,赫连长葑手掌力道加重几分,抬高的语调,带着干脆的味道。
“我们没什么不同。”
他笑着说,深沉幽邃的眼睛里,盛着淡淡笑意。
“不……”
张口,夜千筱想反驳。
但,赫连长葑的眼神,忽的将她制止了。
很柔和的眼神,染着笑意,几分认真,几分宽容,几分张扬。
莫名其妙。
下一刻,赫连长葑移开手,放到她的肩头。
“对待一件事物,我们或许会有分歧,可从本质上来讲,我们都是一样的。”低声说着,赫连长葑低眸,瞧见那明亮的眼睛里映着的光辉,忽地问,“见过其它国家的地震吗?”
不明所以,夜千筱皱眉,点头,“嗯。”
“什么感觉?”
“没感觉。”
停顿片刻,赫连长葑转而问道,“这次呢?”
“……”
没有回答。
皱眉,夜千筱抬眼,看向不远处层叠的帐篷。
在那里,聚集着很多人,这场地震的受难者和拯救者。
离得最近的,是个男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满脸沧桑与无奈,或许他的老婆死在了这场地震中。
远一点儿,有一群刚回来的军人,他们抬着个担架,躺在上面的是位获救者,或许那人被困地下已有几日,可他熬过来了。
在远处,是走出帐篷的人,有着不同的身份,受难者、医生、军人,他们在做自己的事,有的神色凝重,有的开怀大笑。
在这个集合地,她待了二十多个小时。
这段时间,见了很多人,看了很多琐碎事。
有过愤怒,有过庆幸,有过无奈。
现在看过去,她变得很平静,因为她能看到的,都是些活生生的人,其中并非都是好人,可鲜活的生命,总比一些毫无生气的尸体,更让人来的喜欢。
恍惚了下,夜千筱收回目光。
很快,赫连长葑又问,“学校那边,过去的志愿者,是你的意思?”
“唔。”
夜千筱含糊的应了句。
放到她肩上的手掌,微微用力,赫连长葑道,“所以,在这个国家,你无法坐视不理。”
想了想,夜千筱忽然觉得,自己知道赫连长葑想说什么了。
确实。
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
“我很正常,有血有肉,能做到的事,我会去做。”夜千筱道,“如果这是其他国家,有人在我面前摔倒,我也会扶起来。”
偏过头,夜千筱犹豫片刻,继续道,“我不喜欢部队的秩序化,但你们在救援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你们的存在,是这个国家的幸运。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俩就合得来,因为跟我一样想法的人,很多,我也不见得跟他们都合得来。”
沉眸看她,赫连长葑语气肯定,“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夜千筱诧异的笑了。
“你不喜欢军人。”
“所以?”
“不喜欢,可以去尝试。”抓住她手指的力道松了松,赫连长葑语调轻缓,“你很理性,所以,你跟我会有分歧,会辩解,争执,但不会吵架。”
呃。
夜千筱惊讶地看着他。
说了那么久,真亏他还能将话题绕回来。
他所有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证明他们俩不会“三天两头吵架”?
赫连长葑,你真让人刮目相看。
“在这件事上,恭喜你,你说服我了。”挣脱开他的手,夜千筱漫不经心的活动着手指,转而看向远处,“不过,你已经没有时间,在说服我其他的了。”
眸光微闪,赫连长葑道,“没事,我们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