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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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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咬紧牙关,嘴唇都咬出血来,手紧紧抠着门槛,沉默着想要再往前爬一步、爬一步,却无法如愿。孩子的手指紧紧抠入门槛,指尖鲜血淋漓。

    随后宫门在他面前紧闭,母亲缢于梁前飘荡的身影在缓缓闭合的门后一寸寸消失。门后面,是面对屠刀痛哭哀嚎的锦仪宫人。

    他被牢牢控制在宫门外,一直到屠戮结束。殿门未开,殿内鲜血从门槛里浸出,濡湿了他扣住门槛的手——要多少鲜血,才能浸透厚厚的门槛,将晕黄木质,浸成了鲜红淋漓。

    满宫内侍死绝,殿门从里开。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殿外观刑众人都忍不住纷纷捂鼻后退,唯有苏其轩在门开那一刻,就开始往里面爬。

    “那时候,我想拦住他。”长夜漫漫,苏其墨仰面躺在沙堆里,闭着眼,语气沉沉,“我越过了御林军拦截,扑到三哥身边,想拦住他不让他再往殿里去——太可怕了满殿横陈的尸体,鲜血甚至浸透了行刑军士的鞋底,那些军士走出来的时候,一脚一个血印,那些血脚印,至今仍在锦仪宫门前。”

    “可是他根本就不看我,我去拦他的时候,他把我推开,然后就跪行到殿中元妃娘娘尸身边,将母亲从梁上解下,跪在满殿鲜血中,再也不动。”

    “三日内,宫人尸体被陆续清走,却没有人敢来动元妃尸身——三哥拿了腰刀,但凡想要动的人,都被他一刀逼走。父皇留他一命的意愿在当日就表现得明显,所以没有人敢跟他真的动手抢尸体,只能由着他,守在尸身旁边,在血泊里跪了三日。”

    “三日后,到底把父皇惊动,又去了锦仪宫。父皇到的那一刻,三哥几日来第一次抬头,看着父皇,他说——”

    ——“父皇,母妃生前有话,想要儿臣转达。若您还想听,请入殿来。”

    “那话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我只知道半柱香以后父皇从殿内出来,暴怒下令赐豫琛王鸠酒一杯,他母子二人死后将从皇室宗籍除名,永绝皇室血脉,以惩其罪。”

    “我亲眼看着三哥喝下了那杯酒,亲眼看着他和元妃被一捆白布裹身,抬出了宫外。我向父皇哭求,求他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死后容身之所,父皇把我一脚踹开,又命人将我牢牢拦住。”

    “十六年了。”

    苏其墨缓缓睁眼,眼角一线亮光无声划过,“这世上对我有大恩的两个人,十六年来埋骨何处,我不知道;当年事由何而起,又因何行至绝路,我不知道;我甚至连死,都不敢跟他们一起死。”

    “苟活至今,若不心存一念,何以为继?”

    苏青看着他,沉默良久,问,“王爷那一念,是什么?”

    “不信。”他盯着墨色一般的夜空,道,“我不信元妃会弑君,不信三哥查不出来,不信最后三哥跟父皇说的话,是让父皇决定杀了他的话——这些,我统统都不信。”

    “所以王爷这么多年四处征战,却远离朝堂中心,其实是为了避忌锋芒,好查这件当年连豫琛王都认罪了的案子吗?”

    “我昏迷时做的梦,梦到我还在跟三哥学兵法的时候。”然而他答非所问,“我学不进去,三哥笑骂我,说家国大事,早一日放进心里,早一日成为国之脊梁那是我的兄长,从小慧智聪颖天纵奇才,不可能到头来作茧自缚。”

第30章 互诉() 
长夜漫漫,而这一场追溯再漫长再沉痛,也终究有说完的时候。夜空漆黑,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苏其墨睁眼,望着头顶一片漆黑的夜空,眼睛里烁亮一片。

    他躺着,苏青坐着,而在他们身后一丈远的军帐外,有人喝光了壶里最后一滴酒,靠着身后的帐杆,同样抬起了头。

    头顶这一片如墨苍穹,像一张无形无质的巨网,网住所有人的欢欣悲苦,从古到今,无垠而沉默,又见证了多少人的生死离别、颠沛流离。而此刻他眼中能看到的,除了这一片无边的黑暗,再无他物。

    他俯身,将手里的空酒壶放到了军帐旁的沙堆里,转身离去。

    而身后,苏青听着这一夜往事,也觉心底沉重,同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到底是借醉还是清醒,她没有问,但她知道这十数年的执念,已经成了面前这个年轻皇子的羁绊。

    逝者永逝,无可追回。可若一生都深陷执念,又会背负怎样沉重的人生?

    那一刻苏青也微微闭起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王爷,你若相信在天有灵,就该知道故人仍愿你自在快活,永无负累。”

    “他们不是我的负累。”苏其墨喃喃摇头,“他们是我的兄长,和我的娘亲。”

    苏青沉默一霎,没有再劝。

    睁眼看去,半宿长谈,天光已近。她坐直伸了个懒腰,起身,又俯身转手,去拉躺倒在黄沙里的苏其墨,“天快亮了,王爷,酒该醒了。”

    苏其墨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她伸到面前来的手。半晌,若有若无地一笑,伸手,“是酒该醒了。”

    他借她一拉之力站起身,站直后却未放开。苏青一愣,挣了一下,他牢牢握住,依旧不放。苏青眉梢一扬,看他,“王爷。”

    “既然已经听了我的故事,不准备礼尚往来一下吗?”他同样一扬眉,神色间已不见先前迷茫伤感,“我也不傻,姑娘先前说会去白瞿城,不过随口一说吧?我是诚心想和你交朋友,姑娘又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不是我逼着王爷说故事的。”苏青笑了,手指在他手掌间一挣又一松,苏其墨猛地一皱眉,撤手——摊手一看,掌心一点红痕,他再愕然看向面前的女子,苏青已经退开一步,歪头看着他,笑答,“王爷想听我的故事?那就等若真的有缘下次见面,王爷再请我喝酒的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说给王爷听。”

    “还有,”她站定在他一步之遥,看似笑得人畜无害,话语里却几分得意,“王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想近我身却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黎明天光里,年轻女子一身青衣劲装,笑容灿烂,目光得意。苏其墨握着被她刺了一下的手,静静盯着她半晌,忽然朗声一笑,“好!那你可就要记得今日之诺了,因为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苏青也不再反驳,淡笑点头,转身往军帐方向走,苏其墨也不再多话,跟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姑娘觉得谁倒了?”

    苏青唇角笑意不减,走得很快,近到帐前时,目光一扫间却扫到旁侧沙堆里一个空酒壶,眉头微敛,而几步间苏其墨追上来,没留意到她目光的那一顿,直接伸手去掀开了营帐的门帘——

    果然,案上横七竖八堆满了空酒壶,酒浆淌了满桌。高寒醉倒在一堆狼藉之间,睡得不省人事。

    二人迅速在帐内环视一圈,没发现慕容轩的身影,苏其墨“啧”了一声,“跑了?”

    “喝倒了枭影,自然就走了。”苏青却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无奈道,“只怕还要跟王爷借两个人跑一趟——”一指高寒,“我可背不动这个醉鬼。”

    “好说。”苏其墨爽快应了,探头出去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道,“天色还早,莫不如让枭影在这睡会儿,等天大亮了,我再派人送他回去。”

    苏青想了想,点头,“好。”又道,“我还要先回月枫记整理简报,就先走一步,这个家伙就拜托王爷了。”

    苏其墨愣了一下,虽没料到她这样就要走,终究却只一点头,“我送你出军营?”

    “不用了。”苏青摆手,说话间就启足往外走,“王爷还是暂且不要让军士们看到你这副宿醉刚醒的样子吧,我自己能出去。”

    苏其墨停住了步子,眼里一丝苦笑,却也没再跟出去。

    苏青出了军帐,顺手把那个沙堆边的空酒瓶捡起来,四下里望了一眼,神色间却笑意渐消。一路拐出了营地,快速地往月枫记赶去。

    此时的月枫记里,满庄人都睡得正香。苏青没有惊动人,自己静悄悄地进了庄,又直接往房间摸过去。

    刚拐过回廊,就看见自己房里,盈盈灯火从窗内透出,亮堂一片。

    她神色间却没有因为房间被闯入的惊讶与怒气,却反而在房门口顿住了脚步,似乎是犹豫了一霎,才抬手推门。

    果然。

    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回了月枫记,又不知何时到了她房中,此时正施施然坐在她桌前,摆弄整理着手边厚厚一叠情报的人。

    他倒还穿着作为“慕容轩”时惯穿的月白长衫,面具却已经揭去,正一封封翻阅着这段日子总部过来的简报,也早就听到她回来了,并不惊讶,语气如常,“宋迟还没回总部,事情不太对劲。”

    “是不太对劲。”她转身把门关好,走过去俯身看他手里正在翻的这一封,道,“按他的速度,应该早就回朱越了,这次耽搁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手指轻敲着桌案,思忖了一刻,取了笔墨,提笔写信。她站在桌边,凑过来看,看了几眼,蹙眉,“你怎么能确定他现在还在白瞿?”话音未落,窗外忽然有信鸽咕咕之声,她迅速开窗把鸽子放进来,取了鸽腿上的信笺,拆开来略略看了一眼,蹙眉,将信纸往他面前一摊,“你早就知道了?”

    他接过她手中信纸,扫了一眼,道,“我两日前去了信给琴铃阁,本来应该昨日就有回音,却多隔了一日,可见莫轻琴被什么事绊住,不知该不该讲不过到底还是讲了。”

    夜夙少主看着手里信笺上寥寥几行字,眉间微锁,直接提笔在这张纸上写回信,一边道,“看来我得去趟白瞿了。”

    “你亲自去?”苏青正把他先前写了一半的那张纸拿过来,在烛火上细细烧了,听到他这一句,蹙眉,“把他叫回来而已,我去吧,你离开太久,总部没人坐镇。”

    “让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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