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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仙家的结界支撑这么久也到了强弩之末,不知是谁投下一根压弯骆驼的稻草,结界爆发出一阵强光,骤然破裂开来。
彭彧目光倏地一凝,正欲让朱雀族乘胜追击压上去,忽听北边远远传来一阵惊天异动——海里的蜃已基本被李冼射杀,浓雾逐渐散去,他放眼望去登时瞳孔收缩,只见几百条龙钻入水中,竟然合力将小岛大的玄武甲顶了起来。
与此同时海面上无数气泡翻腾,整个海面仿佛烧开煮沸了般,深海里似乎有个巨大的黑影在徐徐上浮——
第93章 金乌()
玄武神苏醒;就意味着四象之力全部聚齐,那个大阵就要成了。
彭彧一颗心好像没着没落地悬在半空,一时竟没了对策;下意识地看了边崇一眼;对方回以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又放出一支吞日箭。
彭彧一偏头避开;束发的发带也被刮断,整个人披头散发、半脸是血;看上去似乎跟恶鬼无甚差别。九渊身上也道道挂彩;坚硬的鳞甲在那神箭之下根本不堪一击。
深海里的阴影以“龟速”继续上浮;彭彧也指望不上一只缩头乌龟真能帮他什么忙,朱雀族的离火已经攻破结界,全部落在罗酆山上;漫山遍野的白花眨眼被火焰卷了个干净。
仙人们又拉开一个什么防守的阵型,看上去还能再撑一阵,彭彧自知在“吞日”到来之前他们是解决不掉边崇了,狠狠一咬牙根:“黄豆!”
“叽!”
黄豆倒是毫无畏惧之心;打输打赢似乎跟它也没太大干系,纯粹是觉得好玩。拳头大的小鸟身形逐渐抽长,羽毛伸展;拍打着翅膀直冲天际。
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那“食日”之景降临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彭彧心里也十分没底,虽然他们做了几个月的准备;可到底没有用到过实战上,如果他那镜阵不成功,还是没有办法将局势完全逆转。
边崇似乎对他这“小把戏”不屑一顾,甚至不去管那四象阵是否成功,只不断向他放出吞日箭。彭彧不胜其烦,躲得愈发狼狈,雪白的狐裘早让血给染成了花的。
太阳的光芒愈发暗淡下去,各地不明所以的人们纷纷出来观望,又大惊失色地奔回屋中。利州百姓得了柳怀止的消息全部闭门不出,整个利州大街小巷了无人烟,活似一座死城。
柳家的大门不知怎么没有关严,林景安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站在门口看天地异象。也没人指望得上一个三岁小孩能懂什么危险,柳众清很想让那夫妇两个把孩子抱回去,可这两口不知干什么去了,他一只鬼又不能同普通人交流,只好亦步亦趋地贴着房檐下的阴影跟在林景安身后。
天地间彻底陷入黑暗也不过半刻钟的事,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不敢出门,唯独小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那完全黑下去的天色又一点点亮了起来,起初只是星子一般,随后光芒渐渐扩大,天空中勾勒出一个浑圆的光球,内中似有漆黑大鸟拍打双翼,光芒便随着翅膀的扇动一圈圈扩散出来,并越升越高,越来越亮。
柳众清亦翘首观望,他三十余年的人生鬼生加起来也没见过如此奇景,不由一时看得呆了。再回神时那大鸟已升至最高点,与真正的金乌平齐,他余光忽然捕捉到什么细碎的光线一闪而过——镜阵启动了!
散布各地的镜阵在同一时间反射出无比灼眼的光芒,甚至比太阳的光线还要亮,那些光芒无一例外全部打在同一个点上,滴水不漏地回馈给天上的大鸟。
光团的亮度陡然提升,那光芒被无限拉开延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满整个天空,随即洒满整片大地。黑暗在强光之下一触即溃,仿佛遇到什么洪水猛兽,夹着尾巴溃逃千里。
天地间重新亮如白昼,好像太阳根本不曾消失过,满头雾水的人们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出来观望,柳众清却好像发现什么异样,偏头看去瞬间瞳孔收缩——一片琉璃片似乎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能量,竟有一角崩开了!
“景安小心!”
那崩裂的琉璃片边缘锋利如刀,好巧不巧正朝着林景安脆弱的脖颈飞去,柳众清来不及细想,顷刻化为灰雾,直向着飞溅的琉璃片撞去。
琉璃片发出“砰”的一响,被灰雾炸成无数细小的粉末,在林景安身边扑簌簌落下。这时候柳怀止终于发觉孩子不在身边,忙出门来寻,一边数落着一边将她抱起,不由分说地扛回屋内。
林景安还看着刚才自己站过的地方,伸出短短的手指奶声奶气地叫着:“叔”
柳怀止似乎没听到这话,关闭房门的同时冲着门外喊道:“众清你是不是也在外面?赶紧回来!”
同琉璃片一并消散的灰雾到底是不能给他答复了,那支碧玉簪子“咔”一声轻响,簪体上裂开一条缝隙,没能引起任何人注意。
好在那琉璃只是碎了一角,对镜阵整体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边崇的表情终于变了,一成不变的面具被强行撕破,他浑身倏地一顿,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四象吞日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干扰,四象之力没能吞没金乌,反倒疯狂逆行,结阵的几个仙人首当其冲,被骤然反扑的力量冲了个人仰马翻,紧接着就席卷到了边崇。
他踉跄一步才站稳,彭彧也刚从五脏六腑挤压般的剧痛里回神——仅仅是刚才那短暂的黑暗,他已经感到五行逆乱,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意识是无比清醒的。
他赶忙咽下一口已滚至喉间的血,视野才清明起来,就看到无数漆黑鬼影已从罗酆山下冒出,又被紧随而来的金乌光芒杀得片甲不留。
视线再往上,则正巧看到边崇受创的一幕,不由内心大呼好机会,抬手就要让朱雀族群起攻之,却听白泽的声音插了进来。
白泽一蹄子将一个仙人踢进大海,直接送他去见列祖列宗,拍着翅膀急忙冲至彭彧面前:“等等,你不能杀他!我刚刚看过了,常泽身上那个契是‘同生契’,你杀了边崇,他也活不了!”
“什么?”
彭彧心头一凛,忙落下已经抬起的手,同时向那依然在抚琴的人投去视线,又听白泽说:“白色的契代表‘服从’,金色代表‘平等’,而红色代表‘同生共死’,你杀了一个,另一个也”
彭彧眯眼细瞧,果然在那人眉心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红点,内心一腔岩浆终于在瞬间点燃,炸了个满堂开花:“边崇!”
边崇抹去唇边一丝血迹,面上又挂起了一成不变的画皮,举起手中的弓,再次瞄准彭彧。
彭彧只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炸了肺,架着灰龙在接连落下的天雷中疾穿而过,径直飞向对方。
一支箭又擦着他身侧划过,他连理也不理,朱黎从旁边并过来,他在龙背上蓦地起身:“九渊,去把那张弓给我夺过来!”
他说罢身形一跃直接在空中换乘,准确地落在朱黎背上,同灰龙一左一右向边崇包抄过去,后者正准备拉弓,忽被疾掠而至的灰龙喷了满脸冰渣,就这一愣神的当口,彭彧已摸下那片雀翎,化作一条红色的长鞭,鞭梢甩上弓身,猛地一扯,神弓瞬间脱手。
彭彧一把将神弓接在手里,灰龙也在边崇身边飞了半圈,一爪子硬拽下他腰间的箭筒,直接甩给彭彧,后者拈弓搭箭,箭尖直指边崇。
边崇先被抢弓再被瞄准,不由一愣,但随即又微微笑开,似乎笃定了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彭彧全然不管那套,玉韘扣上弓弦,神力之下就是千钧沉的弓也被他生生拉开了。
他眯眼始终瞄准着边崇,后者不躲不闪,甚至抱起胳膊,彭彧却在这时倏地将指向偏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吞日箭离弦而去,擦着边崇的脖子直射向他身后。
这时候边崇终于意识到什么,脸色再次变了,猛一转身试图将箭拦截,但为时已晚。吞日箭尖鸣着直朝李祎飞去,锋利的箭尖准确擦过独木琴,将七根琴弦全部斩断,随后贴着他臂下的空隙钻了出去。
彭彧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箭的轨迹,放箭之时无比沉稳,过后反而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强行将自己砸落胸腔的心脏按住,将弓背在身后,同时摸出重明骨哨。
李祎被突然斩断琴弦,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朱红大鸟已掠至他头顶,哨声响彻耳畔。
琴声强行中断,被控制的龙族一下子失了方向,齐刷刷停顿下来,再让那哨子一吹,全部如梦初醒。被顶起的玄武甲重新落入海中,砸起惊涛骇浪,海浪拍上罗酆山的山体,继而将九渊之前凝出的一大片冰推向岸边。
白虎族彻底将大周军队撕碎,不知是谁带头,接二连三在岸边起跳,随后在冰上借力,一跃而上罗酆山。几只白虎同山上镇守大阵的神兽厮打起来,一时间血肉横飞,彻底将阵法击破。
四象之力没了阵法的约束四处乱窜,将整个山体都震得地动山摇起来,再合海浪翻滚,组成了一对“山呼海啸”,几乎是天将倾颓之势。
第94章 夺契()
彭彧看到那龙好像想跟边崇同归于尽的架势;不免一阵心惊肉跳,连忙道:“九渊,快拦住他!”
灰龙立刻放弃与边崇纠缠;龙身一转缠上那白龙;两条龙登时扭打在一起,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飞扬。
彭彧已经来不及管其他,只招呼朱雀族牵制边崇;自己从朱黎背上一跃而下;冲到那两条龙身边又吹了一通骨哨。白龙在契和哨声之间不断挣扎;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扑腾,一时竟连九渊也镇不住他。
彭彧险些被两条龙砸个正着;连忙闪到一边,就见一灰一白已经扭成了麻花,灰龙很不凑巧地龙头在下,重砸之下“咚”一声撞在一块大石头上;仅剩的一只龙角也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