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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彧一把将他扣住,心说这仙药长得像水,味道也像水,让这龙喝一口怎么就那么费劲?
他一手扣着那龙,一手拿起最后一瓶瑶池玉露,用牙齿咬开塞子,往仙药里兑了半碗。
瑶池玉露实际上是一种酒,但闻着像酒,口感却并不像,喝了也不会醉。李祎闻到酒味也不跑了,自己凑过来顺着酒香寻去,很自觉地跳进别人埋的坑,把披着酒皮的仙药喝干。
彭彧叹口气,心说还好外人不知道这龙王是个酒鬼,否则一碗好酒就能把他拐走,实在是太丢龙了。
李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好像是没喝过瘾,四下寻找一圈,不知怎么又找到了彭彧身上。
他嘴上还有一点残余的酒味,往彭彧唇边一擦,顿时也蹭上了,他就好像找到了酒气的来源,才消停没两秒,又卷土重来。
彭彧:“”
今天这一场“战斗”怕是不得善终。
彭彧到底是年轻,虽然性取向不大正常,可这身体反应却诚实得很,无端遭他这一番“傻龙”式的撩拨,瞬间蹦出两只不安分的“心猿”和“意马”,一只把他的心脏敲成了擂鼓,一只引着血流奔腾而去。
脆弱的意志力遭这一撞瞬间土崩瓦解,彭彧心说这龙反正肉也吃了,戒也破了,那也没必要再谈什么清洁不清洁,润物不润物——索性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彻底放任自己接触到了龙涎。
龙涎这东西简直不要太好用,没过两分钟他就感觉自己的鼻息变得跟黄豆的体温一样烫,忍无可忍之下一把捞起那煽风点火的龙,转过屏风扔进了里屋。
“你可得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彭彧喘着气,嗓音变得跟平常不太一样,“虽然你傻了,不过我觉得一个傻子不会干这种出格的事还是说你们龙天赋凛异?”
李祎自然没接他话,目光微微闪动,眼里的琥珀也跟着流淌起来,他再次将压在身上的人拽低,勾去初夏时单薄的外衣,又用牙齿叼开了他侧襟的系带。
屋里的窗户没有关严,一缕微风偷偷探头进来,又被这白日宣淫的一幕吓得一哆嗦。风声感慨着世风日下,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旋,重新从窗缝里挤出,擦过院子里老树的枝干。老树听得这一声耳语,也被自家少爷惊世骇俗的举动惊住,树叶扑簌簌地战栗起来。
风又不知吹过了哪里,好像一路经过高山,又掠过深谷,终于直入云层,将云层吹得变了形状,又莫名惊动飞鸟,在鸟翅下留下一声“呼”,像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悠悠地散了开去。
事实证明,彭少爷还是太低估这龙涎的威力了,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出屋子,精疲力竭地拿冷水抹了一把脸。
他坐在门槛上吹风,这才发现太阳快要落山了,莫名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撑着脑袋眯眼冷静了一会儿,一道灰影忽从面前经过。
九渊本来都从他面前走过去了,不知怎么又倒退回来,盯着彭少爷这副衣衫不整的尊容半晌,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那种意义”上的“颓废”。
于是他一边眉毛不受控制地想要扬起,语气也变得格外奇怪:“你们咳,修成正果了?”
彭彧十分吝啬地把视线赏给了他一丝丝,又移回来,随手拢一把衣服遮住胸前几道红痕,懒洋洋地说:“是啊。”
九渊听罢,另一边的眉毛也要扬起,再次轻咳一声维持住自己一贯保持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条正经龙似的,意味不明地往屋里瞟了一眼:“那你自求多福。”
他说完抬脚走人,留下彭彧在原地一头雾水——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
三天以后彭彧终于恍然大悟,九渊这话并不是在嘲讽他,而是真心实意地祝他“自求多福”。
他本以为某龙那天是心血来潮才来招他,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当晚他是心满意足老老实实睡下了,谁料第二天又开始故技重演,彭彧只好又给他伺候爽了如此反复。
到了第七天彭彧就是惊为天人也遭不住了,心说这龙到底什么毛病,禁欲三千年一旦破戒就刹不住?哪有这么折腾人的。
于是他找到可以算是最了解龙王的九渊一问,后者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眼神飘忽:“春夏正是万物繁衍的时候”
彭彧莫名其妙:“所以?”
九渊支吾了一会儿,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半晌才续上话音:“其实你去天界的那一个月,王就已经有反应了,不过一直在忍,这两天可能是忍不住了”
彭彧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什么玩意儿?”
九渊咳嗽一声,专门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提那俩字:“我们龙其实是可以克制的,不过第一次往往不会——也就是成年的那一年,只要那时候发散出来,再到这种时候就不会特别难熬。王那时候因为要接任王位,顾不上这些事,只能靠意志力强压过来,以后往年都是如此现在他恐怕意志力有点薄弱,所以就咳,你多担待。”
彭彧这回听明白了,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那要持续多久?”
第99章 尾声()
彭彧整个人如遭雷劈;站在原地半天没接上话来,再回神的时候,发现九渊这不靠谱的玩意居然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伸手慢慢从自己眉骨中间抹了过去;深呼吸两口;正抬脚准备回屋冷静冷静,忽然发现九渊并没有走远;不远不近地戳在拐角处,用他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那个实在不行的话;你让王在上也可以的。”
彭彧:“”
这护卫刚刚说了些什么?
九渊见到他奇怪的表情;自知多嘴;连忙迈开步子走远了。
于是彭少爷就开始了他痛并快乐着的日子,整个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盛夏的暑气实在磨人,以前彭彧还能在龙王身上蹭点凉气;今年这“突发意外”让龙身上也不凉了,只好在房间里多放些冰块,结果发现今年的冰块莫名用得比往年快许多,心说这温度也没差;屋里不过多了一个喘气儿的,这冰怎么能化得这么快?
直到有天晚上他喝多了水,躺下没多久就爬起来去了躺茅厕;这才发现不是冰块的问题,是有个小畜牲在偷偷使坏。
黄豆好像是不喜欢冷气,白天尚且安静地缩着,一到晚上就趁人家都睡下;飞到盛冰块的铁盆上方开始发热,把所有冰块全都灼化成水方才罢休。
彭彧恍然大悟,并十分愤怒地赏了小畜牲一个鸟笼。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枕边落着一只圆润的小黄鸟,还拿屁股对着他,再扭头一瞧——结实的鸟笼被它生生烧穿了一个洞。
彭彧:“”
只怕是没什么能管住这无法无天的小畜牲了。
彭少爷管不住小黄豆,也管不住某条龙,不禁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自从他把服从契改成了平等契,那龙就真的跟他平起平坐了,还不遗余力地榨干他每一丝精力,搞得他十分头痛。
对此,彭少爷只能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
整个夏天就在这两位的轮番折腾下过去了,彭彧也不知道他们龙是什么毛病,就好白日宣淫。他白天料理完龙,晚上还得盯着黄豆不要糟蹋普通人家都用不起的冰块,只觉身心俱疲。
暑气逐渐消退的时候,有那么几天天气变得十分异常,天色始终是阴沉沉的,仿佛酝酿着一场大雨,可一连几天又不动声色,迟迟不肯落下来。
空气变得格外潮湿憋闷,甚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彭彧心说这圣物明明都已经落定了,怎么还能有如此异状?略显担忧地观察了好几天,九渊突然跟他说:“好像不是普通的要下雨,可能是王要渡天劫了。”
彭彧倏地一顿:“什么?”
“而且是大劫,”九渊说,“他坠天之前本就该有一场大劫,被抽走了修为这才一直延期,后来在蓬莱接触到了青龙神的遗骨,神力化成修为,已经将缺失的那些补足,这两年又日益精进,怎么看天劫都该到了。”
彭彧心里“咯噔”一声:“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渡天劫?”
九渊看了一眼乌云笼罩的天空,厚重的云层几乎压得人呼吸困难:“龙渡天劫是本能的,就算神智不清醒,但只要能动就绝不会主动服软。能当上龙王的人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虽然他这么说,可彭彧还是放不下心来,皱着眉头思索半晌:“我帮帮他行吗?虽然坤玉韘没神力了,但我还可以找”
“不行,”九渊打断他说,“渡天劫是一个人的事,谁也帮不了,你找的人越多,投入天劫的修为就越多,天劫的强度就会越强,而且是成倍增加的。”
彭彧闻言只好紧紧地抿住唇,在原地转了几步,苦于没有更好的对策,就见李祎忽从屋里钻出,站在房檐下,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云层。
那一瞬间彭彧似乎在那双龙目里看到了什么疯狂流淌的东西,好像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陈列其中,却独独没有恐惧。
彭彧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终于是攥紧了拳头,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冲他简短地一点头。
李祎微微弯了一下眼角,似乎是笑了,但彭彧还没看清楚,就被骤然亮起的强光晃花了眼,错过了对方脸上的表情。
天色在云层重压下彻底不堪负荷,完全暗了下来,风中带来潮湿微凉的水气,伴着“轰”一声聋子都能听到的炸雷,大雨劈头盖脸倾盆漏下,眨眼将地面浇得湿透。
九渊撑起一片法术隔绝开雨幕,没让彭少爷当场“湿身”,李祎却径直踏进大雨之中,化作十数丈长的巨龙冲天而起,龙啸毫不示弱地还击着雷声,龙身灵巧地在接连落下的天雷中穿行,白色的龙和白色的雷,晃得人眼花缭乱。
彭彧只觉自己另一只耳朵也要被震聋了,眼睛不住地追随着那龙,觉得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