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路?”
胡路“哎”了一声:“少爷,上车。”
彭彧简直要被搞蒙了,他可不记得乙丑商队应该出现在这里,带着满腔疑问上了车,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好像是特意为他俩准备的。
胡路双指放于口中打个呼哨,才关的城门又吱吱嘎嘎开了,马车缓缓驶进城内,彭彧好奇地探头张望,目光却倏地一顿。
刚才还一片漆黑寂静的冼州城不知何时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看上去像是要庆祝什么重要节日似的。
彭彧一时看直了眼:“这”
李祎还不说话,胡路继续有一搭没一搭扬着马鞭,马车钻进人头攒动的街道,百姓们自动向一侧让开,彭彧这才发现街道另一侧不知何时排满了画糖人的摊子,新鲜出炉的糖人被一一插好,上面的图案惟妙惟肖。
彭彧看清那糖人的样子,忍不住睁大了眼——那些糖人分明描绘的是马车进城、白龙坠天、济人堂里的互通姓名一桩桩一件件顺着街道一字排开,从长街这头直通那头,串联起了一个完整的、光怪陆离的故事。
彭彧的目光从泛着光泽的糖人身上一一掠过,舌头好像是失灵了,竟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马车缓缓走过整条长街,他将那些片段逐一看来,眼角不禁有些红了。
终于故事走到了尽头,李祎拽着他下车去,从最后一个摊子上拿下最后两个糖人,分别画的是一个人和一条龙,他想了想,把自己的交给对方,而把对方的留给自己:“吃吗?”
彭彧伸手接过,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龙形糖人实在不知从哪里下口,只好舔了舔龙尾巴:“所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突然弄这么大的排场,还瞒着我?”
李祎倒是不含糊,一口把手里的糖人咬掉大半:“今天是你二十二岁生辰”
彭彧诧异地瞧他一眼,心说这龙过的是龙界时间吗,正要说自己生辰早过了,就听对方慢吞吞补上后半句:“又两个月零两天。”
彭彧:“”
还带这么玩的?
李祎轻咳一声,把剩下半个糖人也吃了:“其实是你生辰的时候我正咳,错过了,所以想给你补一次,仅此而已。”
彭彧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把他往墙上按去,压低声音:“你老实说,这招谁教你的?你们龙心思这么粗犷,我可不信这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李祎没想到这么快被他戳穿,目光有些躲闪,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吐出俩字:“潜岳。”
站在拐角偷瞄的潜岳看清了他的口型,不禁睁大眼——居然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彭彧忍不住笑出声来,凑近脸将唇覆上对方的,用舌头轻轻勾走他嘴角粘的一点糖渣。
天空中突然炸起无数烟花,映得整个夜空五彩斑斓,人们欢天喜地地拿出美酒,觥筹交错间笑语欢声,整个冼州沸反盈天。
九渊趁着潜岳不注意,偷偷低头在她唇边一啄,后者亦不甘示弱地踮起脚,亲了他满脸带着糖味的口水。
另两人刚结束一个深长的吻,彭彧稍稍退开一些,就见对方浅色的龙目里映着自己与天上不断起落的烟花,听到他轻轻地问:“甜吗?”
彭彧抹了一下嘴唇,仔细回味一番,眼角不住地翘了起来:“甜。”
“彭彧。”
“嗯?”
“生辰吉乐。”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龙王表示一整条街的糖人并不想分给别人吃,彭少爷只得命人把糖人全部搬回自己家于是三天以后两人两龙围坐一桌,捂住腮帮子,对着四碗稀粥同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第101章番外 :扬刀天下()
杨刀出生在一个刀剑世家;头顶有个老爹,还有个长他六岁的大哥。或许是天生身形细瘦,看上去就不像使大刀的料;杨老爹并没有给予他太大的希望;只给了他父亲的呵护,却把全部绝学传给“哪里都好”的大哥。
那年杨刀十四岁;大哥正值弱冠,冠礼之上得父亲一口家传宝刀;那刀寒光凛凛;杀气逼人;内中似封着茹毛饮血的凶兽,大哥一挥起来,一招一式刀风虎虎;让少年杨刀十分羡慕。
许是这么多年父亲的偏心让少年心存芥蒂,这羡慕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了嫉妒,每天早上看大哥拿着那口宝刀练招式,杨刀心里就说不出的痒痒。
终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对那口垂涎已久的宝刀起了贼心,在一次家宴上趁着父兄喝醉,偷走了兄长身上的刀;因为怕父亲怪罪,索性抱着刀夺门而逃,离家出走了。
可惜涉世不深的少年哪里知世事险恶,身上没带一文钱;从小到大又是放在自家院子里长大的,小小家雀飞过了墙头,往外一看便傻眼——他迷路了。
杨刀转来转去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不能被父亲逮到,因而脚下步子始终未停。可那口刀实在太重了,他不管背着抱着都费劲,更不要提饿着肚子跑路。
三天里他只在一处偶然经过的小摊讨了两个包子,又在茶铺讨了碗水,感觉整个人都在烈日之下化作了一滩泥,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两眼昏花地瘫在地上等死,忽觉有个高大的阴影朝自己笼罩下来,并伸手探向自己怀里的刀。
迷离之中他直觉以为那是大哥,下意识地抱紧刀,对方轻轻抽了两下没有抽走,便说:“小子,一把刀可不能救命,你是要吃东西呢,还是要刀?”
杨刀心说当然是刀,睁开眼瞪他,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声音绝对不是大哥。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险些被沉重的刀带倒,对方一把将他扶住:“你这小身板拿这么大一口刀这刀肯定不是你的?从谁那偷的,快点还回去,小小年纪不学好。”
杨刀心说偷自家的东西能叫偷吗,可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迷迷糊糊看见眼前递来一个水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了渴再说。
清凉的水灌入腹中,他觉得自己是又活了,视野重新清明起来,看清面前的人跟大哥身量相当,面容比大哥输了一点俊气,多了几分饱经世事的沉稳。
杨刀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忽然问:“你谁?”
“丁二。”对方睨他一眼,拿宽大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什么笑,丁家排行第二,就叫丁二。”
杨刀被他拍得一个趔趄,连忙收住笑容,眼珠一转:“你上头也有个大哥?”
“有啊,不过死了。”丁二觑着这细胳膊细腿的少年,“‘也’?所以你也有大哥?那你这刀是从你大哥手里偷来的?”
杨刀被他料中心事,顿时戒备地后退一步,转身就要跑。
丁二忽然在身后说:“唉,你跑,此去往东西北二十里再没有歇脚的地方,往南是你的来路,你看看是选择上天呢,还是遁地呢。”
杨刀瞬间顿住脚步,身形僵硬地在原地戳了半晌,慢慢回转身来,果断地放弃了“自尊”这种不值两文钱的东西:“丁大哥,你有吃的吗?”
片刻之后,杨刀蹲在车板上就着酱菜啃烧饼,那口刀则被丁二顺了去,大刀阔斧地走上几招,把少年的注意力全吸引去了,目不转睛地看了半晌:“你比我大哥耍得好。”
丁二“呛”一声把刀回鞘,随手往车上一撂,又用两根手指拍了拍杨刀持筷的胳膊:“小子,人得扬长避短,你不是使大刀的料,就赶紧走别的路,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不是明智的决定。”
杨刀被他拍得手一抖,夹的酱菜掉回坛子里,眼神有些失落:“我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可我家一直就是使刀的,我”
丁二“哦”了一声:“是那个以刀闻名的杨家庄?你莫不是杨老庄主不成器的小儿子?”
杨刀顿时一阵恐慌:“你不会要把我送回去?”
“你回不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丁二无所谓地一摆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巴掌长的小刀来,“我觉得这个可能更适合你。”
杨刀不屑一顾:“这也太”
“怎么,短刀不是刀了?飞刀不是刀了?少年人才疏学浅,就得虚心求教。”
丁二说着将手里的刀刷刷一挥,刀刃蛇似的在杨刀手里半块烧饼上雕了个花,没飞出半个碎屑,最后刀尖上挑着一粒芝麻,他手轻轻一提,芝麻被纵向一分为二,掉在了烧饼上。
杨刀被这神通看直了眼,“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忽然两眼放光地抱住对方胳膊:“丁大哥!我想学飞刀,你教我!”
丁二哈哈一笑,一拍自己胸脯:“大哥不会。”
杨刀:“”
丁二会大刀小刀长刀短刀,菜刀砍刀剔骨刀,唯独不会飞刀。
杨刀才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耷拉下脑袋,默不作声地继续啃烧饼,丁二见状又拍拍他的肩膀:“少年人,你这态度可不对,人要自强自立,没人教你,你可以自己练嘛。”
“那要练到猴年马月去。”杨刀小声嘀咕,“我这个年纪再从头开始已经太晚了,还是算了。”
丁二站直腰板,背着手踱了两步:“我倒是也可以找个师父教你”
杨刀重新向他看来:“真的?”
丁二点点头:“不过这个价钱我恐怕出不起。”
“那有什么,我让我爹”杨刀说到一半卡壳了——他杨家祖上就没有一个练飞刀的,而且他要是回去找他老爹,估计得先被揍个半死?
丁二瞥他一眼,权当没听见这话,续上自己的话音:“得让我们少爷掏,少爷要是不乐意掏,那就没戏了。”
“少爷?谁啊?”
丁二伸手将马车的门板拍得“哐哐”作响,上面“彭”字商号也被他的大力拍得忽悠:“彭啊,彭少爷。少爷从不做亏本买卖,你要是能打动他,那你这事就算成了,不但能找到师父,还能找到最好的。”
杨刀表示他心动了。
于是半个月后,杨刀随丁二带领的“丁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