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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彧有气无力地朝她招了招手,让她把门带上。
两个罪魁祸首被五花大绑,费了半天劲才爬起来跪好,一看见彭彧,同时露出见鬼一般的表情——他们不是跳过这位少爷了吗,怎么他还能中招?
也不知道彭少爷最近是犯了什么邪,霉运一上来拦都拦不住,他好巧不巧地跟李祎换了房睡,对方好巧不巧地要算计李祎,一来二去这场荒唐的“春宵”还是正中红心地砸在了他脑袋上。
彭彧默默翻了个白眼,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老天想破你童子之身,你拦得住吗?
潜岳方才出去寻找罪魁祸首,刚到楼梯转角就看到那鬼鬼祟祟的店小二仓皇逃窜的身影,许是被李祎踹门的声音惊动,自知罪行暴露,伞都不打就跟掌柜的相携冲进了雨幕里。
他俩这做贼心虚似的一逃,瞬间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潜岳不费吹灰之力揪了回来。
彭彧听罢,一回想白天那店小二热情地指引他们去送子庙,顿觉此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处心积虑式的虚情假意。他恹恹地往床头一靠,双手环胸阖上眼,连兴师问罪都懒得开口。
李祎坐在桌边,抬脚踩住那掌柜的肩膀:“说,你们目的是什么?解释不清楚自己把那玩意剁下来喂狗!”
掌柜立刻拜倒在龙王的淫威之下,差点被吓尿了裤子,艰难地扭动肥胖的身躯在地上蹭了半圈,面对着李祎把头磕得山响:“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回吧!”
李祎眯起眼睛:“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解释,没让你求饶!我看你那东西也没什么用,干脆”
“我说,我说!”掌柜的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满身肥肉颤抖不止,“我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李祎:“拿什么钱,办什么事?”
掌柜的“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神色:“他们他们让我们安平每个月要交出十个百天以上的孩子,来祭祭河神,说如果交不上的话就拿我们自己的孩子顶替,如果交齐了,每个月都能拿到非常丰厚的报酬。”
李祎睨了他一眼,挑起一边眉毛:“他们?祭河神?”
掌柜:“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大概一年多不到两年以前,他们突然找到我们,跟我们接头的人每个月都不一样,穿一身黑斗篷,谁也没见过正脸。我们安平很早就有祭河神的传统,就是祭渭水的神,以前都是拿猪头、牛头一类的,每年祭一次。那些人跟我们说,河里的龙王不满于我们拿这些东西对付,要我们改成拿百天以上的孩子祭祀,否则就让我们‘安也不安,平也不平’,不给我们下雨,让我们没有粮食吃,活活饿死我们。”
“河里的龙王?”李祎听了这话,简直啼笑皆非,手指轻轻地敲着膝盖,“然后呢?你们照做了?”
掌柜:“那些人非常厉害,也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瞬间就能让一片庄稼枯死。我们不敢违抗,只好照做。而且他们要孩子的条件很苛刻,只要‘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说话’的痴傻儿。一开始我们就在本地找,能够找到一些符合条件的,就用他们给的钱去父母手里买。
“因为这两年安平新生的孩子太多了,几乎每家都有两三个孩子,父母养不过来,又是痴傻儿,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很痛快地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就这么交了两个月的差,发现这样的孩子不够多了,他们又给我们一种花的种子,让我们种出来,用花芯做成催情的熏香,去给不愿意再生孩子的夫妻用。”
他说着偷偷扭头看了彭彧一眼,又重新低下头。
“再后来,我们开始在外地人身上下手,通过送子庙吸引客人来安平,联合城里的几家客栈,拿到那些求子人的名单,给给他们下药。如果是夫妻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是,我们就从附近的村镇买一些男女,诱导他们”
蜷缩在墙角的女子浑身剧烈地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们也知道这事缺德,可我们也没办法啊!而且反正那些人去过送子庙,就算有不是自愿的,可这床也上过了,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就就那么凑合过呗。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人找我们的麻烦。”
李祎从鼻子里喷了口气,不咸不淡地说:“难怪是‘不诚也灵’。”
他从桌子上跳下来:“被你们害的那些孩子呢?就那么扔到了河里?”
掌柜的战战兢兢点了点头:“是但是,也没人发现过他们的尸体,可能是龙王”
李祎面色倏地一沉,抬脚踹在他胸口:“放肆!”
掌柜那硕大的身躯竟让他踹得生生往后栽了个跟头,顿时哀叫连连涕泗横流,半天也没能重新爬起来。李祎拿脚尖抵住他的脑袋,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谁告诉你龙王吃小孩,嗯?古往今来什么都赖在龙王头上,赐你们无灾无荒是理所应当,一有点不合心意就到处哭诉埋怨,龙王欠你们的吗!你们这群贪心不足的凡”
他话音走到一半突然卡住,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狠狠一闭眼,低斥道:“愚昧!”
他说罢拂袖而去,在走廊里正撞上刚刚返回的九渊,后者瞟了一眼自家龙王青白的脸色,替那个惹他发火的不知名掌柜默哀了三秒,随后果断地调头追去。
第23章 送子庙(五)()
彭彧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那掌柜的又凑到他跟前哭天抹泪,只恨不能把眼泪鼻涕全抹到他裤腿上。彭彧毫无同情心地往旁边躲了躲,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俩货,随即叫过潜岳,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九渊追着自家龙王出了客栈,站在被大雨洗净的夜空下各自冷静——龙王在平息一腔怒火,九渊在消化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
最后一丝细雨悄然落幕,“紫韵”花田一片狼藉,所有的花都被啃去了紫芯,白色花瓣凄惨地铺了满地。在那花瓣之下,无数细如发丝的虫趁着未干的积水向泥土更深处翻滚,在惨淡的夜色下透出一股不祥的乌紫。
李祎深深地呼吸一口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眉心微微拧起:“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错不了。”
“虫会食花?这可真是奇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管怎么说,目前我们推断的方向大致没有错。至于什么河神祭只怕也与此事有关。你有打听清楚下一次河神祭是什么时候吗?”
九渊一点头:“下个月初五,辰时。”
李祎摸了摸下巴:“下个月初五丙申月庚子日庚辰时,这是个阳月阳日阳时,今年似乎还是个阳年,有些意思。”
九渊又从袖子里摸出什么东西:“您看这个。”
他手里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碎块,断口极不平整,一面呈现弧形,像是从什么大块的东西上掰下来的。这碎块材质非常特殊,入手沉且凉润,仔细摩挲还能摸到一些细微的纹理。
李祎目光一凝,心道:麒麟角。
彭彧的眼睛又莫名刺痛了一下。
他尽量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继续“审讯”那掌柜的:“所以你们到底祸害了多少孩子?”
掌柜的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搪塞:“呃这两年断断续续的,有时候实在交不上了,他们也允许我们缓一缓”
彭彧突然抬高音量:“我问你一共有多少!”
“大、大概六十”
“六十?”
“六、六七十!”掌柜满头冷汗,余光扫到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正面无表情地玩一把明晃晃的刀,瞬间被烫到视线般急忙收回了眼,“彭、彭少爷,您就饶了我们吧,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城里干这事的也不止我们一家啊而且、而且他们都好久没来找过我们了,我们只管往河里扔,谁记得一共扔了多少”
彭彧眯起眼——好久没来找,也就意味着没有得到“停止行动”的消息,哪怕目前数量已经够了,他们依然在披着“送子庙”光鲜亮丽的外衣,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许此时此刻,还有很多孕妇肚子里怀着那些“三不会”的胎儿。
他正打算让潜岳给他点颜色瞧瞧,忽然看到那两条龙一前一后回来了,只好轻咳一声撤回话头。
李祎直接目不斜视地略过跪在地上的俩人,眼不见为净地拉开凳子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却又不喝,拿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茶杯沿。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也没尴尬太久,很快被新一轮的喧闹打破。李祎抬眼向门口望去,只见两道人影一胖一瘦相携而入,赫然又是一对“掌柜的”和“店小二”!
他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梢,那两个“仿品”不论身高体型动作几乎都跟真的一模一样,足能以假乱真。“掌柜的”走到彭彧面前,和善地朝他一拱手:“少爷。”
他话音才落,旁边就“咚”的一声——真掌柜一看见这人,竟直接吓得晕过去了。
彭彧忍不住嗤道:“大惊小怪。”
李祎坐等他解释,半晌才听他不紧不慢地说:“我的人。放心,有了上回的教训,我不可能不有所准备。”他朝潜岳递了个眼色,“把这俩货拖出去找地方关起来,你们自己看着处理。”
李祎听见那个“你们”,再一看门口,赫然又多出几个劲装的护卫来。几人七手八脚把两个祸害抬走,潜岳一指倒地不起的女人:“那她呢?”
彭彧牙疼似的咧了一下嘴,十分混蛋地冲那姑娘道:“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少爷我最痛恨强买强卖——姑娘您受累,一起移驾吧。”
彭家护卫非常高效地清了场,假掌柜临走前还笑眯眯地问:“少爷,我看这客栈生意不错,要么咱干脆盘下来得了?”
彭彧兴致不高地摆了摆手:“随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