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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祎!常泽!”
他惊急之下喊破了音,好像跌下去的不是龙而是他的心脏,灰龙终于觉察,也嘶吼一声一头扎下,追着白龙俯冲而去。
红豆紧随其后,双翅收敛任由自己疾冲直下,彭彧连忙抱紧了鸟脖子,被狂风糊得完全睁不开眼,只听“咚”一声巨响,耳边再“呼”一下,大鸟收住下坠的趋势,拍打两下翅膀,迈开细长的鸟腿平稳地落地。
彭彧直被甩了个七荤八素,从鸟背上跳下来,连爬带跌地扑到白龙身侧。
龙王不到一年时间里三次坠龙,想必颜面也跟身体一样扫地,好在此处是片了无人烟的荒野,没有被大肆围观,还能捡回一点自尊。
彭彧惊魂未定地滚到龙王身边,用力拍了几下龙身,大声喊他的名字,可半天也没得到回应。那龙不知伤势如何,眼睛半睁半闭,龙身也不见起伏,好像没有在呼吸,已经断气了似的。
彭彧只觉自己一下子被难以言说的惊恐攫住了,手足冰凉,浑身血液却往头顶上冲,几乎要把三魂七魄从天灵盖挤出去。他把手覆在白龙颈侧,双手兀自颤抖不已,却隔着鳞片感觉到了那龙跳动的脉搏。
“别叫了,”白龙龙须突然一动,好像他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麻。”
彭彧:“”
一颗心这才“扑通”一声跌回肚子,他自己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滚到头顶的血液“哗啦”一下荡回全身,好像十分受对方传染,身体也瞬间麻了大半。
他靠在龙身上好一会儿才喘匀气,伸手抹一把额头冷汗,觉得腾蛇蜕效果实在堪忧,只强健了筋骨,没把他一颗脆弱的心脏也变成铁铸的。
“我说,”他倒了两口气,总算能说出完成的句子,“你还好吗?”
白龙瓮声瓮气地哼哼道:“劈麻了,动不了。”
九渊绕着他走上一圈,歉疚的表情渐渐变作疑惑:“王,您好像没受伤。”
彭彧闻言也站起身来,目光仔仔细细在龙身上每一个角落抹过去,随即跟九渊得出同样的结论——他分明看到那雷是劈到了龙背上,可龙背肉眼看上去完好无损,连片龙鳞也没少,一丝血也没流。
他又打量一番趴在地上装死的龙,觉得放不下心来,又伸手去推龙身:“翻翻个面啊你!”
白龙好像是能动一点了,“顺势”一翻身,把肚皮朝上。
彭彧胡噜了一把龙肚子上沾的土,眼神更加奇怪——龙肚子比龙背还完好,根本没有任何伤。
他不禁愈发狐疑,心说这龙总不至于故意掉下来吓他,又没什么好处,而且看他刚才那样子也实在不像是装的。
他拍拍龙肚子示意某龙赶紧起来,龙王又挺尸片刻终于爬起身抖抖毛,甩着尾巴抽掉身上的浮土,见彭彧一脸疑惑的神色,解释说:“刚才确实被劈中了,但是这雷好像有点奇怪。”
他伸出爪子指了指天上,彭彧抬头望去,只见碧空如洗,哪里有半点雷云笼罩的样子,若非确确实实亲眼所见亲身所感,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李祎化回人形,似乎是腿还有点麻,顺势靠到彭彧身上,后者觑他一眼主动递上肩膀:“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祎抬头看了看天,略作思索:“也许是有人在向我们示警否则不至于落这种虚张声势的雷,只是劈麻强迫我坠地,明显是不想让我们再向前了。”
彭彧:“示警?你说仙人吗?他们会那么好心?”
李祎摇摇头:“不是仙人,天上又不仅只有神仙——雷作为天劫中最常见的形式,通常意味着‘危险’,而我们龙族如果渡过雷劫,又可以获得招雷的法术,所以雷还意味着‘力量’。这两厢叠加,很有可能是在提示我们前面有危险的力量会阻碍我们的行动。”
彭彧瞧他一眼,心说几道雷能读出这么多信息?试着接道:“所以说白了,就是腾阳有危险,叫我们不要靠近?”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李祎忽然目光一动,轻轻念了两句什么,“腾阳腾”
“可我们在天上也没帮手啊,谁那么好心提醒我们,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彭彧又说,“难道会有人从中作梗,要抢我们的朱雀翎吗?”
李祎一捻手指,似乎想通了什么事:“不是,雷这种东西更偏向于自然之物,所以所谓‘危险’应该是异象,地动、山崩一类的,并且危险程度连我们龙都无法抵御?”
彭彧闻言无奈地一摊手:“又是异象?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异象还少吗?所以这么危险,我们还要不要去?”
“要是肯定要的,”李祎负着手在原地踱了一圈,“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三段都已经拿到手,没道理卡在这最后一截上——但既然能让他不顾被责罚的风险也要示警,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去看看那禁地情况如何,再做打算。”
彭彧不由轻轻一耸眉尖:“我怎么感觉你知道是谁在帮我们?”
“嘘。”李祎伸出一根手指堵在他唇上,忽然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彭彧顿时目光微闪:“可它不是已经”
第68章 禁地(二)()
一行半数以上都不是人的玩意重整旗鼓;再次飞往腾阳,这一回一路畅通,再无任何阻碍。
彭彧探头往下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山;整座山体都是光秃秃的黑色,在一片绿意中显得格外灼眼。
红豆骑在他肩上说:“就是那里了。”
他说着再次化身大鸟;率先俯冲而下,两条龙紧随其后;还没有落地;彭彧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这也太夸张了?”他说;“离这么远就这么热,你是想让我们被烤成人干吗?”
红豆稍稍放缓速度与白龙并驾齐飞:“我也没有办法,这里既是火山口;又有朱雀翎,温度不可能低的,你看那边那些火山都是绿的,只有这一座不长草。”
彭彧对火山绿不绿没有任何兴趣;已经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停停停,别再靠近了,这温度;落上去估计骨头渣子都不剩。”
白龙依言身子一摆,在空中悬停下来,思索片刻,抬爪招了一片云。
顷刻之间这一小片天空上风雷大作;暴雨倾盆漏下,将浮起的热浪迅速浇灭下去,同时九渊轻轻呵出一口气,彭彧便觉周身气温陡降,空中的水气凝成了细细的白霜,徐徐落在他身上,他顿时舒爽得浑身汗毛齐齐打了个颤。
但很快他就爽不出来了,从汗毛打颤变成了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说:“冷!”
两条龙并不理他,继续向下降落,彭少爷在“冰火两重天”里左突右撞,还没凉快一会儿又热了,没热多一会儿九渊把法术增强,又开始冷了。
他一张脸面色青红交替,也不知到底是热的冷的还是吓的。终于缓缓靠近那座漆黑的火山,飞在前面的红豆突然一声哀嚎,整只鸟撞平在了看不见的结界上。
他听见座下的龙轻轻喷了口气,好像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红豆撤回身形,扑扇着翅膀飞到他们面前:“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再往前我过不去,只能在此候着。一旦你们拿起朱雀翎,结界会立刻破开,到时我去接你们。”
龙王不置可否,似乎觉得他来不来也无所谓,红豆又说:“这山顶上已经被岩石封闭,那个洞穴就在半山腰,你们再离近一点就能看到了。”
白龙一甩尾巴,把那火红的朱鸟遥遥抛在身后,径直穿过结界往山头飞去,绕着山体游上一圈,迅速锁定了那个山洞的位置。
洞外地势平缓,两条龙化人落地,彭彧往那黑漆漆的洞穴口一站,只觉里面出来微弱的气流都是热的,忍不住跺了跺脚,自语似的说:“这地面也好烫啊我的鞋不会烤化了?我不想光脚走路。”
李祎投给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冲九渊一努嘴,后者屈指一弹,彭彧便觉浑身起了一层冰碴子,不禁叫道:“你想冻死我吗!”
九渊十分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大概在想这位少爷简直比自家龙王还难伺候。
李祎站在洞口伸手感应了一会儿:“有风,应该是通气的,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等一下再进去,不然憋死在里面可就太好看了。”
他说着招了风,朝洞口“呼啦”一下灌进去,随着进去的还有一只黄豆。
这鸟不知是嫌九渊的法术太冷,还是趋向洞内的热度,从彭彧衣服里钻出来,拦都拦不住地一头扎进黑黢黢的洞穴里,彭彧无奈地抱着胳膊:“行,有东西替咱们探路了。”
“走。”
如果不算那只鸟的话,龙王依旧打头阵,九渊依旧殿后,一行四人鱼贯钻进洞穴,一簇龙火在前照明——龙火的温度在这蒸笼似的洞穴里,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很快彭彧就发现,这洞穴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一马平川,洞内空间非常狭小,乱石密布,几乎没有正经路可以走,不是绊到脚,就是撞到头,或者侧着身子才能从洞壁间挤过去,彭彧只觉这地方实在太不友好,自己再胖一点只怕就要卡住。
这种时候就显出体型小巧的优势来——黄豆一路叫声都十分欢快,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能挡住一只拳头大的小鸟。
这货要是会说人话的话,估计已经唱起歌了。
山洞里不知有多深,除了源源不断从身后灌进来的风和一簇龙火,几乎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洞内空间时不时变得非常狭窄,四周都是灰黑的岩石,实在是对人心理素质的一大考验。
彭彧只觉自己才从遮天蔽日的密林里挣脱出来,又一头扎进了更加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中间那个年过得简直像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歇会儿歇会儿。”他冲众人一摆手,示意自己走不动了,叉腰往旁边一戳,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灰,成功把灰和汗混在一起,把自己变成了个新鲜出炉的花猫。
越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