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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彧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小老虎,心说这小老虎还不是普通虎,就见它叼起比它身体还大的白虎旗,迈动四只小短腿,要把它递给潜岳。
“给我?”潜岳疑惑地接过还沾着老虎口水印的白虎旗,放在手里沉甸甸的,“为什么给我?”
小虎崽发出一连串人类听不懂的叫声,白卓好心地解释道:“大概是说他喜欢你,还有你手里的刀。”
“我的刀?”潜岳一愣,将腰间的刀解下,“可这把刀是斩鬼的刀,而白虎旗现在是招鬼的旗,我”
白卓摇摇头:“这并不冲突。既然阿岩执意要把旗子给你,那姑娘就收下,虽然它如今已变为鬼旗,虽然白虎族就剩下我们几个可如果几位有什么需要,我们还是愿意全力以赴,关于圣物的事,我们也还会再想办法。”
潜岳还想说什么,被李祎拍拍手腕制止,后者朝白卓一点头:“如此便多谢了——我怀疑那些死去的虎族,尸骨被人族拿去做了什么事,如果有幸能找回来,定当双手奉还。”
白卓勉强一笑:“那就多谢龙王了。”
李祎又说:“既然有一根白虎爪在你们手中,那我也就不必多此一举再拿过来,只不过你们一定要当心,不要被天界夺走,待我们去冥府将剩下的一根取来,再与你们汇合。”
白卓点点头:“需要我们与你们同去吗?”
“不必了,”李祎说,“冥府也不见得有多安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还是尽量待在这里不要出去,保存血脉才是最要紧的。”
白卓:“如此也好。”
李祎随即起身:“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龙王现在就走吗?少说也等到天亮?”
“不了,”李祎一摆手,“我们这就走了,诸位请留步。”
“等一等,”白卓突然上前拦住他,伸手握住潜岳手里的白虎旗,只见一阵白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没入旗中,“我重新在上面灌注了白虎族的力量,只要用力挥动此旗,我族就能感觉得到。”
她说着将几人送出山洞:“恕我们招待不周,几位如有需要请一定传信给我们。”
李祎简短地一点头,示意沈成钧也赶紧进旗子里,又客套两句,化龙乘风而起。
小虎崽跟潜岳依依惜别,二龙迅速升空,白虎族聚集的一小片地方很快就看不见了,彭彧坐在龙背上还有点找不着北:“不是,怎么回事?咱就这么走了?这些鬼族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我们的了?刚才还来兴师问罪,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然呢?”李祎不知怎么语气不是很好,“那旗子里还有白虎族的残魂,总不能连他们也一起宰了。而且这些鬼族还算有点战斗力,也许以后能派上用场,有总比没有强。”
彭彧忍不住瞧他:“你不是说龙族不与任何一族结盟吗?你这破了好几次例了?”
李祎沉默了一下,龙尾一甩再次升高:“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而且——跟他们结盟的也分明不是我。”
彭彧一想,心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狐狸尾巴和雀翎在自己身上攥着,白虎旗又落到潜岳手里,合着这俩龙压根儿什么都没碰。
他看了一眼白龙,又看了一眼灰龙,最后放过这个话题,问前者说:“那白虎族真的不去找人族寻仇?这深仇大恨”
“如何找?”李祎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九只白虎,打得过千军万马吗?”
彭彧瞬间接不上话,又想起白卓那心有不甘的眼神,只觉心里发酸,很不是滋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这些沉重的情绪撇开:“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要走,多待一宿也不耽误什么事?”
李祎坦诚地答道:“在那里我睡不好,离天亮还早着,想回去补个觉。”
彭彧头一回在龙王嘴里听到这么接地气的答案,不由得惊了:“睡不好?你认床?”
“也不是,”白龙缓缓朝着昆仑神宫降落,叹了口气,“要不是你非要起夜,我没准都睡熟了。”
彭彧:“”
合着又怪他了。
于是彭少爷只好闭嘴,陪龙王回昆仑神宫补眠,也没惊动白泽和墨理。俩人跟潜岳他们各奔东西,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并排在大床上躺下了。
一沾到床李祎就合上眼,彭彧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细打量他一番,又摸了摸他额头,轻声问:“怎么感觉你很累?伤没好利索吗?”
“不是,”李祎声音里已经带了点鼻音,“就是想睡觉而已。你也赶紧歇息,很快还要启程去冥府。”
彭彧把胳膊垫在后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有点累。”
“嗯?”李祎似乎没料到整天活蹦乱跳的彭少爷还能说出“累”这个字眼,涌起的睡意又消退了一点,“为什么累?”
“这么久了,有点想快点结束。还有刚才看到的那些我突然在想,就算真正找齐了圣物,又一定能让天下安定吗?再繁华的盛世也有饿死的乞丐,也有野心勃勃的战争,总归还是要死人的,跟圣物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李祎重新睁眼看他,侧过身来,双眼龙目未启却好像有光彩流动:“两千年前我刚刚当上龙王的时候,也跟你有同样的疑问,那时我在想我们守护人类到底有什么意义,就算我们给他们再多的恩泽,让他们饿不着、冻不着,他们也还会产生更多的私欲,开始争夺疆土,挥霍野心,并不珍惜他们的生命——我觉得有点不值。”
彭彧:“那后来呢?”
“后来我想通了,”李祎伸手轻轻在他唇边擦了一下,“做与不做是我们的事,结果如何是他们的事,就算不能让每一个人都寿终正寝,可我们已在尽力守护这片土地,还是有很多人得到了恩泽,有很多天灾人祸免于发作,无形之中又救了很多生灵——这还不够吗?”
他轻轻地说着:“你不必拘泥于那些死了的人,多看看活着的人,你彭府上下不还有那么多口指望你养活吗?这天底下也有很多生灵在渴盼世事安定,我们总归不能迁就每一个人,那就就着大部分来。”
彭彧目光微闪,顺势握住他伸来的那只手,在自己唇上蹭了蹭,又凑到他颊边轻轻亲了一下,低声说:“我知道了,睡。”
“唔。”李祎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卷土重来的倦意吞没了。
彭彧想着他那番话,身体是赞同了,脑子却不肯老老实实地屈服,还要强行在梦里臆造出种种耸人听闻的场景,把所有危险与惨相糅合并添油加醋,让他本来就不安稳的睡眠地动山摇,很快将他震醒了。
他满头是汗地睁开眼,发现天还是没亮,不忍心吵醒旁边睡着的人,只好原地挺尸了一会儿,终于躺不下去,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大气也不敢出,偷偷溜出房间。
他一个人站在山巅上吹着夜晚的冷风,从噩梦中惊醒而引发的心悸还未消退,一颗心兀自在胸腔里七上八下,左突右撞不肯消停。
天边一线终于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丝光亮,他远远望着逐渐从黑暗中浮出水面的群山,眉间仿佛存着千沟万壑,怎么也舒展不开。
绵延千里的雪峰安静匍匐在脚下,他心里却无端涌起强烈的不安,随着地平线上日头的升高而徐徐盘踞上整片天空。
第84章 冥界()
第二天一早;白泽墨理就被突然回来的几人吓了一跳。
几人围坐一桌计划了一番行程——其实也没什么好计划的,无非是往冥界走一遭,按部就班地去把白虎爪找回来。
白泽很有眼力价地避嫌了;他似乎也知道死亡谷这一趟没带他是对他心有戒备;以照顾墨理为由没过来跟着搅和。毕竟此去可以算没发生什么大事,几人也就没再提白泽是不是内鬼这茬;就此揭过。
李祎:“这两天墨理伤好得差不多了,总待在昆仑也不是办法;九渊;你护送他回墨龙族;正好青龙族给我传消息,说他们那边就快好了,你去盯紧点;及时把青龙鳞取回来,别让仙家钻了空子。”
九渊点点头:“那王,冥府之行我就不跟你们同去了吗?”
李祎看了一眼潜岳:“不用了,冥界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阴气重,姑娘家的,还是少涉足为好。”
潜岳听罢顿时不忿起来;撇嘴说:“姑娘家怎么了,我有刀呢。”
她说着做了个摸刀的动作,九渊瞧见了,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这位护卫恐怕是既欣慰又后悔;潜岳虽然喜欢他送的东西,可貌似有点喜欢得过了头,甚至有超过他本人的趋势。
李祎不禁微微一抬嘴角:“就因为你带着刀才更不能去了,冥界都是鬼,你带一把斩鬼刀,砸场子去?”
潜岳似乎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垂下手,到底没把刀拔出来。
“不过那个沈沈什么将军我们得带着,”李祎又说,“还得靠他指路,其他鬼魂就算了,免得去一趟带不回来。”
他说罢抬头,看了始终不吭声的彭彧一眼,伸长胳膊拿指节在他那边的桌面上敲了敲:“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有点奇怪,”彭彧双手环胸,姿势看上去很放松,眉头却没打开,“你说我们找了这么久圣物,一直都在人间活动,这圣物按理说也镇的是山川河流,怎么会单单有一根白虎爪落到冥界去了呢?”
李祎闻言一顿,脸上浮起的那点笑意又轻飘飘地摘走:“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过,我觉得大致有两个可能,首先是姓沈的骗我们”
“我可真没骗你们,”他话还没说完,潜岳身后背着的白虎旗里就传出一个声音,“虽说兵不厌诈,可对友方我可从来不说谎的。”
潜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摘下白虎旗放到桌上,也不见姓沈的玩意出来,只好隔着旗子喊:“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归为‘友军’了?昨天是谁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兴师问罪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