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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他必须外出。
就算吩咐手下人等出手拦阻她,可真要动起手来,他们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而且,他怎舍得让手下那群莽夫去冲撞她,尽管上次莽撞的冒犯,直接促成了他的心愿,可他仍是舍不得。
他最害怕的是,当他回来推开青鸾暖阁的大门时,看到的是一室寂寥。
如是,他这一生就永远失去她了,他也酸酸地感觉到,那个和他同样丰神俊朗的紫衣皇者,始终占据着她心之一角,他费尽心机将她从那片废墟上带回幽冥,甚至不惜违背圣祖的遗言,永久固封掉那条恒古就存在的通道,就是希冀能将她永远留在身旁。
只要她留在幽冥,他就有办法护她安好,这个空间他做主,那个异域皇者如果敢踏入这片诡异神秘的领域,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轻轻抚摸着她柔滑的脸庞,心念一动,手拂上她紧闭的眼帘。
五天,我只需要五天,让她在睡梦中遨游五天,虽然延误了她身子的复原,但总比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生出别的念头来的好。
冥皇凑近媚儿耳边,低声道:“好好睡吧!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她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着,依旧恬静而睡,他为她掖好被子,转身推门而去。
在宫门外他顿住脚步,凝神想了一会,招来匿在暗处的合興老者,对他言道:“姑娘醒来后,如想到外面走动,你对她说,请她留在宫中,等我回来。”
合興点头领命,主子这数天都和那位姑娘待在暖阁内,他们一帮元老早已看在眼里,乐在心头,看来一向冷冽的主子这次真的动情了,他们私底下正在计算着黄道吉日,等着呈给主子,选择婚期。
这一觉好长,但媚儿终于还是醒来了,睡眼朦胧间,依稀看到帷幔逶迤,淡淡的幽香浮动在身边,她撑着和暖的石面坐起,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感觉四肢百骸麻木不堪,她揉捏着僵硬的关节,静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回过神来。
她滑下青石,在暖阁内走动着舒展手脚。
一室安然,冥皇不知去向。
兜转了几圈,媚儿行至窗边,伸手推开窗子,阴寒的冷风扑入暖阁,她不禁接连打了几个寒噤,她掩住口鼻,神情黯然,看来我的体质真是改变了,不再像往日那样可以抵御严寒。
心神顿时紊乱,这体质是怎样改过来的,她心中明白。
窗外繁花开的正艳,偶有凋落的花瓣随着冷风飘入她的怀内,她愣愣望着地上随风旋舞着的花瓣。
琴瑟宫外也长满了五彩缤纷的小花,那几年我也是看着片片花瓣飘入我的怀中,只是
她苦涩而笑,换了一个空间而已。
把窗掩上,媚儿眸内闪过一丝亮光,冥皇不在,在入睡前她依稀听见他低低的话语,告诉她,他要出外数天。
媚儿踏入暖阁内的浴池内,暖暖的清水洗涤着这数日累积下来的迷惘,她望着腕上晶莹欲滴的碧玉镯发呆。
那天在蛇洞前,冥皇将这镯子刻意套到她手上。
“我把这碧玉镯送给你,你可喜欢?”
“这些日子里你一直都戴着它,是吗?如果我在你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像,你为何一直戴着它?”
“褪不下来了,你我已合为一体,这镯儿会一直追随着你,直到我俩老去那天。”
她缄默地望着自己映落在镯子上的影像,难道,在那个诡异的洞口前,他已经立意套牢我这一生么?
她掩脸太息,冥皇的狂热迷恋令她心乱如麻。
她的手抚上后背,着手处光滑如初,看来冥皇给她上的药甚为灵验,伤口的痕迹已全然消失不见,那几晚敷药的情景倏尔涌上脑海中,她的脸顿时灿若朝霞,只得埋首水中,幽幽一叹。
手习惯性地抚上前胸,方惊觉那块跟随自己六年多的玉佩,已不在身上了。
在废墟上,在发现真相那一刻,她心神大乱,仓促间将玉佩交给青娥后便马上逃离了,青娥有没有将它还给天帝?
她的心蓦然收缩成一团,只感痛楚难耐,和羲,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我原是这样接近,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那个美丽的传说………凤冠所赐,必是良缘,到底是真的,还是一场笑话?
如果,在你我大婚当晚,你走入我的宫内,揭开凤冠,我会多么的惊喜,原来我的良人,就是三年来索绕梦中的那个俊朗睿智的儿郎,可是,为何你偏偏不走进来?
真的是因为神龙预警么?
咸咸的泪涌出,融入和暖的清泉内,为何呢?和羲,究竟是为何?
第166章 断发()
左手手腕上那一点嫣红若血的泪印,看上去极是鲜艳夺目。
自那晚冥皇言道她体内有戾气流转后,这几天她刻意将左手藏起,只让冥皇看到右手上的碧玉镯,她心下了然,冥皇口中所说的戾气,就是来自这柄寄存体内的金陵权剑上。
“好,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你,我将以身化剑,遁于你手上,天宫中没有谁可以抵挡我这一剑,你杀了现任天帝后,此剑自会归于虚无,等待下一次的苏醒。”
这柄传说中的魔剑,带着金铃儿永世流转不休的怨念,痛饮过天宫九位君主的鲜血,浸淫在它骨髓内的气息,当然是一股强悍的戾气。
现在,这剑就遁在我的手上,等着去击杀现任的帝君和羲!
妖孽的嫣红刺痛着双眸,媚儿仿似感到一双无形的手正紧禁箍在咽喉,压迫得她几乎窒息。
她绝望地叫了一声,双手攀着碧水池的边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终于媚儿自水中站起,水珠自她凝脂般的身子上滑落在微凉的地面上,她换上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对着悬挂在墙壁上的青铜古镜,将长发细心绾起,镜中人流淌着行云流水般的秀丽,她愣愣地望着镜中熟悉的影像,不由得惊叹一声,原来我真的长得这么好看。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长着一副普通的容颜,那多好!
她忽又将发丝披散,纤长的手指绕过长长的发丝时,猛一用力,一缕秀发顿时被折断,她将那缕发丝在指尖上绕了又绕,出神半晌。
她神情黯然,将母亲遗留木盒取出,把那缕长发绕成一团,放置在里面。
转身将木盒放置在青玉平台上,她重新绾好长发,取过笔墨,想留下只言片语给冥皇,但在桌边握笔呆坐了半天,犹自心烦意乱,无从落笔,干脆把笔一掷,既然打算就此归去,罢了,何必再留念想于他?
媚儿推开青鸾暖阁的大门,径直穿过花园蜿蜒的曲径,数日前她已起离意,只是冥皇及时赶到,将她跑路的计划扰乱了,幸好今天他出外了,而且一去多天。
她必须趁这个空挡,找到那扇青铜门。
她的心很是凌乱,鬼使神差地,两次踏入这个神秘的异域,纠缠上一份说不清理还乱的情缘,这只是一场梦,媚儿在风中喃喃自语,一场梦而已,现在梦醒啦,我要忘掉这一切。
浓雾中闪出一个矫健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媚儿顿住脚步,待看清眼前来人时,神情顿时一冷。
这个挡路者就是那日将她逼入冥海的麻衣老者之一。
若不是他们蛮不讲理地将她逼入那片烈焰熊熊的冥海中,她就不会陷入今日这个抉择两难的境地,她厌恶地望着那个麻衣老者,淡淡道:“让开。”
合興的神情甚为恭谨,弯腰道:“姑娘,帝尊外出前曾吩咐过,请姑娘留在宫中,等他回来。”
媚儿脸色一变,冷冷道:“我现在就要离去,让开,莫挡我道。”
合興陪着一脸和蔼的笑,道:“这是帝尊的吩咐,属下只是执行,请姑娘回宫中安心等候,帝尊外出五天,事情应以办妥,可能稍晚点就会回宫。请姑娘安心留在宫中等候。”
媚儿一愕,道:“五天?他已外出五天?”
怪不得醒来时全身僵硬着,原来是这厮做了手脚,令自己昏睡了五天。
她心头愠怒,不愿再和这老者纠缠下去,衣袖猛地一拂,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袭向那老者。
她对这老者极度厌烦,加之心急脱身,这一拂竟是用上了十分的力度,那卷起的气流就如脱鞘的利刃,呼啸着扑向合興。
合興一时没有防备,被气流撞出十数丈外,只听得嗤嗤数声,鲜血喷涌而出。
媚儿冷冷望了他一眼,掠过他身边,向前面走去,合興撑着地,抬头颤声道:“姑娘,清留步。”
媚儿脚步微微一滞,回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虽伤了你,但你不会丧命。”
满身浴血的合興脸色发白,低声道:“合興谢过姑娘手下容情,老奴鲁莽,曾得罪姑娘,如今向姑娘赔罪。但请姑娘留下来,不然的话,老奴无法向帝尊交待。我等虽是粗人,不解风情,但也看得出,帝尊极为在乎姑娘,请姑娘留下来,成全我皇一腔痴念。”
媚儿静静听着,她望着身边流转变幻的烟霞,眸光清澈明亮。
良久,她方淡淡道:“告诉你家帝尊,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请他自此忘了我,另觅佳偶。”
她不再停留,身影一晃,已融入了浓浓的雾霭中。
合興神情惶恐,扬声大叫;“姑娘,姑娘,请留步”
媚儿行走在浓雾中,她眸光焦灼,那断崖到底在哪里?
脚步一转,她顿时愣在当地,既而心头狂跳起来,那片灰白色的古朴断崖,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一双杏眼,想不到求仁得仁。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已跃上那块巨大的外凸岩石。
她的手颤抖着抚上青铜门,冰冷的触感令她的心微微收缩了一下。
她缓缓回过头,望着眼前沉沉的雾霭,不知为何,已是泪如雨下,我要离开这片异域空间了,可是,我真的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地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