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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心头一跳,不敢睁开眼与之对视,可天帝却正在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水珠正顺着她柔嫩的脸颊滴答滑落,天帝目光幽暗起来,他把手放在媚儿湿漉漉的发上,将水汽化去,俯下以额头抵住媚儿的脸庞,低声道:“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吓着你了?”
媚儿想要摇头否认,可紧闭的眼眸涌出了滚烫的泪,和羲,为何每次你凶完我后,都会这般柔情抚慰着,你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天帝的手慢慢掠过媚儿的脸颊,感觉是一片湿润的,微凉的泪,媚儿全身一震,双手自被褥中伸出,搂住了天帝的头颈,哽咽道:“帝君,你不恼我了?”
天帝神情僵了僵,他撑着头,眸光沉沉地望着媚儿,她此刻正睁大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眸光带着狐疑,带着羞涩,他心口一热,低声道:“媚儿,我从来没有恼怒过你,这些年,我恨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她的唇微凉,这温馨的感觉已经远去多少年了?往日只在梦中依稀浮现,他不是不怀念,而是无处追寻,唯有长夜郁郁,自行禁锢着内心的情感。
“和羲。。。。。。。”
天帝含糊地应了,媚儿低声喃语:“和羲,你真的。。。。。。不生我气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那套衣裙,以后我再也不穿了。”
天帝全身一颤,仿似被一盘冰水当头淋下,顿时寂然不动。
两行清泪缓缓顺着眼角淋漓而下,他在意的,他心里一定堵着一根长长的刺,这和那套青色的衣裙无关,可一定和“我”的过去有关!媚儿用力推开天帝,扯过锦被,盖住渐渐生凉的身子,别过了头。
天帝撑起身,抚摸这媚儿凌乱的发丝,他狂热的情绪已是完全平伏下来,可尚欠妻子一个解释
“我。。。。。。不能,媚儿,你晕睡的时间太长,先天积累的能量已是荡然无存了,如今醒来时日尚浅,还需时日修炼,我的气势太强,如果只顾自己痛快,势必会伤了你,这样会造成你我子嗣缘浅。。。。。。”
天帝把媚儿的头强行转了过来,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其实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可暂时不可能,媚儿,我们还得等上一段时日,等你体内的元气修复为原先的五成,那时方可行夫妻之礼。”
媚儿埋头在天帝胸前,她眼眸内一片朦胧,和羲,不是这个,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你肯定有很多过往是瞒着我的,那些过往,我早已忘的干干净净,可在你心里,却是清如水,明如镜,呵呵。
第64章 不折不扣的一对傻子()
手臂上那嫣红若血的印记,代表什么呢?
天帝沉默地望着媚儿,她一直埋首伏在自己的胸前,没有抬头望他。
眼角余光掠过她手臂上的那片嫣红,天帝的喉结微微滚动,脸色顿时沉郁起来。
他手指一勾,挑起媚儿的下颌,一言不发地望着一脸怅然的媚儿。
“你是不是有个疑问憋在心中很久了?”
媚儿全身微微颤抖着,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涩然一笑,小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紧紧抿起。
天帝手指一松,颓然松开手,媚儿轻轻一挣,脱离他的怀抱,钻进被褥中。
天帝转头望着那副风景缎画,嘴角微微抽动着。
“媚儿,其实过往我俩,虽是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行夫妻之礼。。。。。。”
刺绣着龙凤交颈的锦被颤抖了一下,天帝眸光迷离起来,那年的我,曾在琴瑟宫外徘徊了大半晚,看着宫内的夜光燃起,看着你映落在琉璃窗纸上的寂寥背影,可执着愚钝的我,终是转身而去,任凭你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宫阙中守候了一晚。
“你我成亲当天,一直沉寂的神龙石雕忽而发出警报,那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新娘,我对这个凤冠赐婚的规矩极为反感,于是就趁着这个机会,在成亲第二天,溜了出去,把你独个放在宫中,两年有多。”
媚儿自被中钻出头来,愣愣地望着一脸沉痛的帝君。
天帝转头望着媚儿,她脸上的潮红已是褪去,那双晶亮的眼眸内全是愕然,羞涩,天帝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媚儿,今晚,我把心中这些年的痛与悔告诉你,我知道,一开始是我错了,是我辜负了你,辜负了一段天赐良缘,这百年的等候,是上苍对我愚钝的惩罚,而你的灵魂能流转在天域中,被我寻获,是上苍对我的垂怜。
“我回宫后,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年那个在废墟上遇见的姑娘,其实,那个就是你,而我却一直懵然不知,我带着勉强的心走入琴瑟宫中,那时你站在那副缎画前,看见我时,还愕然了好久,然后你向我行礼,言道:‘帝君安好。’”
媚儿张了张嘴,天帝幽幽一叹,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再听听由你口中说出口的这一句‘帝君安好’,那天,我终于听到了。媚儿,那一刻,我恍如隔世,你终于回来了。”
媚儿撑着床榻坐起,锦被滑落,只觉凉意嗖嗖,天帝浅浅一笑,伸手将搁在琉璃池边的黄色衣裙吸入手中,顺带给媚儿披上,低笑道:“其实,不穿也也好,夫妻之间,无需忌惮这些,”
媚儿脸上火烫,拢紧衣襟,嗔道:“那你为何穿的如此整齐?为何不可与我坦诚相对?”
天帝哈哈一笑,作势去解衣,声音暧昧道:“你要看吗?那为夫就让你看个够。”
媚儿吓了一跳,忙按住他解衣的手,啐道:“你方才言道我这段时期要修心养性,我听你的话,你可别来坏了我的修行。”
天帝揶揄一笑,道:“你这修行,以后始终会坏在我的手上。”
媚儿心头一跳,低低咳嗽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找话问道:“后来又如何呢?”
天帝默了默,声音转为萧索,低声道;“你那时问我,帝君你可真心相待于我否?”
媚儿嗯了一声,心里好奇着当时的帝君是怎样回答的。
天帝的眸光转向那副缎画,苦笑一声:“那时,我很骄傲,也很执着,被你拒绝后马上就推门走了就这样错失了你我相认的第一次机会。”
媚儿托着头,帝君说的她全无忆记,听他说话时沉痛的语调,似乎后来为此事懊悔了好久。
“帝君,那时你是怎样回答的?”
天帝虚握拳头在鼻端,掩饰着内心的困窘,那时我自然不会回答说我会真心相待,而且我根本没想到你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媚儿静候片刻,眼神一黯,低声道:“那后来呢?”
天帝伸手握着媚儿的手,道:“那时的我太过执着,自那年在金陵废墟上与你相遇,心中便再也容不下别人,可凤冠赐婚是天宫的古规,历代的帝皇必须遵循这条规定,我虽是极度的抗拒,可最后还是遵循了这个约定,可我没想到,你就是凤冠赐予我的妻子,这其中的阴阳差错,导致了后来你我数次别离,你独自困守在深宫中,心情难免郁郁不乐。”
媚儿诧异道:“你一直不知道是我?那我呢?我也不知道是你吗?”
天帝一脸苦相,真有点欲哭无泪。
“你也不知道,你头上戴着那顶上古流传下来的凤冠,你我都不知道所娶所嫁之人就是自己心中爱慕着哪一个,我们那时,都是不折不扣的一对傻子!”
他手臂一长,将媚儿搂入胸怀,媚儿双手撑着天帝的胸膛,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难道那些年里,你我一直都没有看清对方的容颜?”
天帝涩然道:“是。”
“真是荒谬,帝君,你为何要遵循这个规矩呢?既然遵循了,为何不揭开凤冠,看一看你妻子的容颜?你连这点好奇之心都没有?”
媚儿停了下来,九天之巅的天潢贵胄,为何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挑选伴侣?而且还是远古时代就定下的规矩,这就是说,过往的那些君皇,无一例外都是把终身的幸福,交给一顶赋予了灵气的凤冠去抉择。
天帝不再叙说,只是抱着她,任凭她独自去猜想。
终于,媚儿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为何要定下一条那么古怪的规矩?天宫历代的帝皇都是遵循这条规矩,可如果娶回来的妻子不合心意,那岂不是误了两人的一生?就好像。。。。。。”
媚儿抚摸着天帝衣襟上繁复的花纹,低声道:“就好像你我。。。。。。对面不相逢,最后错失了百年之久。”
天帝幽幽一叹:“史册上记载着,历代帝后皆是琴瑟和鸣。恩爱至老,这已成了不可逆转的定律,只是我太执着,不愿相信这个典故,最后酿成了你我的分离,为此事,我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媚儿不禁莞尔一笑,道:“你后来一定是自责了很久,是么?”
天帝自嘲地笑了一声,闷声道:“我枉为天域之主,却有眼无珠,当年你我成亲,是由凤冠牵引而至,可我心里始终念着当年在废墟上遇上的那个你,从来没有正眼看看站在身边的妻子,甚至大婚之夜,我也没有走入琴瑟宫,尔后更是不告而别。”
媚儿坐直了身子,道:“那时你去哪啦?去了很久么?”
天帝摊开手掌,一溜紫光掠过,掌内现出一个界面,他垂眸看了一会,道:“我就去了你们家族的领地里,在那里耽搁了些时日。”
媚儿凑近一看,界面内是那片开阔的旷野,上面长些稀稀疏疏的野草和矮树,有一个人影自旷野那边走近,她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会,低声唤道:“青娥!”
天帝待她看了一会,才把界面隐去,媚儿摩挲着他温润的手掌,道:“你既然这个本领,能在掌中窥视天地,那何必亲自跑到那里去呢?”
天帝淡淡一笑,伸手揽住媚儿,道:“那时,那片土地上还蕴藏着冲天的怨气,我们两家对抗的时日太久,而你们家族的实力一直和天宫在伯仲之间,把西方正式纳入天宫的管辖范围,是这百年的事。”
媚儿若有所悟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