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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珠三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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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清淡淡地笑着站在他身后,也是一脸疲惫。

    婆婆愣了愣,大声喊道:“飞墨你来得正好,你媳妇”

    飞墨严厉地扫了她一眼:“父亲不在家,我就是一家之主,谁也不准多嘴,母亲大人也一样!”

    洪亮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就像狮吼一般,震得所有人收紧了呼吸,大气不敢透,婆婆也立刻住了声。

    随后,他走到我面前,伸出双手:“夫人,把孩子给我。”

    看着他冷峻的目光,我不敢怠慢,将孩子放到他手里。

    接过孩子,飞墨对拓跋夫人一欠身:“多谢夫人,请夫人回去歇息,家事小侄自会处理。”

    拓跋夫人轻轻一笑,一扬手。侍卫放开了婆婆,跟着她走了出去。

    司清这时才进屋,对婆婆和太奶奶各作了一个揖:“太奶奶,伯母,如果孩子确实身带九珠毒,日后势必会多病。小侄斗胆,请两位同意给孩子检查,由小侄代替慕容姑娘施针。若有不妥,小侄会立刻收手。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由司清出手,绝不会出什么事。

    婆婆和太奶奶终于答应了。

    检查的过程很难熬,飞墨倚在床柱上,紧紧抱着沐玄不让他乱动。司清拿着慕容玉的金针,按慕容玉的指示,小心翼翼给孩子施针。

    我不忍心盯着看,转身背对着他们。

    尽管司清的扎针手法已炉火纯青,可小孩不比大人,沐玄疼得哇哇大哭。听着孩子的哭声,我觉得心都快疼碎了,紧紧地抱着双臂,身体像筛糠似的乱颤。

    检查完毕,司清有些沮丧地冲飞墨摇了摇头。沐玄身上果真带着一些九珠毒,虽不严重,但也足以让孩子日后体弱多病。

    听到这个消息,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心中有无限凄怆辗转。

    九珠毒不厉害,只是让人多病。我身体好命大,得点病没什么。我儿沐玄娇生惯养,经常生病怎么受得了?

    不一会儿,他们又检查完初阳。

    谢天谢地,初阳很健康。

    结论出来后,婆婆和太奶奶激动地围着慕容玉问这问那。飞墨走到我身边,轻轻将我的揽进怀里:“别担心,司清说九珠毒并不厉害。”

    我抬头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我要出门配阴火丹。”

    不管他同不同意,不管三种药材多难弄,不管上天下海入地,我何佳都要弄到。

    他沉默地看了我片刻,点了点头:“目前家里离不开我,你先和司清出发,我忙完手中的事就去找你们。”

    几天后,我们一行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这次婆婆和太奶奶出奇地与我们齐心,让飞墨的武术师傅肖伯伯带十名顶尖的百里家侍卫与我们同行,还支出三十万两银子供我们专用。拓跋夫人也将慕容玉指派给了我。司清本来已经偷偷跑出了秦中,但被太奶奶亲自派人逮了回来,也只得硬着头皮跟我们走。

    分别在际,飞墨拉着我的手,不断叮嘱我注意这注意那,我也舍不得离开。夫妻这种搭档真奇怪,平时天天见得到的时候,两人之间平淡如水,有时甚至还感到厌烦无趣,很少有心心念着的时刻。现在要分别一段时间,竟觉得万分不舍。担心他晚上踢被子,担心他肆意饮酒,担心他太晚不睡觉,反正什么都担心。

    司清看不下去了,催促道:“太阳快下山了,走吧。”

    没奈何,我爬上马车,又撩开窗帘补充道:“记住,晚上睡觉记得关窗户。平常多去看看孩子,我怕娘把他们惯得太厉害。”

    他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挥挥手:“娘子,出门在外一切当心。”

    马车终于开动,走了好久,还能听见飞墨在远处喊:“当心啊。”

    “嘿嘿。”慕容玉突然轻笑出声,用眼瞥着司清,“少夫人姐姐和大少好恩爱,我也想成亲了呢。”

    司清赶紧依到我身边,抓紧了我的胳膊。

    三伏菌生长在太阳终年照不到,又不缺光线和阴气的地方。下大雨后生长,每次长三丛,每丛十来朵。据慕容玉说,她师傅曾得到过一株三伏菌,是别人在昆城境内流沙郡一处乱坟岗采的。长过的地方有可能再长,我们丝毫没耽搁,直奔流沙郡而去。

飞雪倾城(5)() 
一路上赶路心切,我没留心沿途有什么风光。不过我没什么可做的,肖伯伯安排一切。他在百里家几十年了,是飞墨和公公的武术师傅,也是总管冷姨的丈夫。整天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他在百里家地位很高,不仅我不敢与他作对,就连飞墨也不敢对他不敬。在路上,所有的侍卫都听他派遣,我提了几回意见,被他直接无视以后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慕容玉倒很兴奋,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围着司清打转。小丫头的攻势火热而激烈,抓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接近司清,向他表示自己的好感。不过司清对她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对我的随行丫鬟反而更热情。有他们两个做伴,路途总算不那么无趣。赶了将近两个月路,我们终于进入了昆城境内。

    昆城临近索朗国,当地民族众多,语言也和承天内地有所不同,肖伯伯老早就联系好了当地乡绅林员外帮忙。所以我们刚到昆城驿站,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迎上来,规规矩矩地一作揖,小声道:“见过诸位。”

    肖伯伯给我介绍:“这位是林家七公子。”

    双方寒暄一阵后,没进昆城,直接赶往流沙郡。

    林公子给人的感觉很好,个头不高不矮,皮肤白得将近透明,说话轻声细语,有条有理,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据他说,慕容玉描述的那个乱坟岗离流沙郡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战乱时曾有一支残军逃到那里,在峡谷中歇息。不想连日暴雨,峡谷崩塌,将二千多人全部掩埋在里面,从此大家将那称作死人谷。流沙郡原本还算繁华,林家老屋就在城中。但由于山势不稳,交通不便,又因近年索朗和承天不和,朝廷撤掉了流沙郡,很多人家渐渐内迁至昆城。林家也是前两年才迁到昆城的,老屋里只有一对看家的老奴夫妻。

    果然,越接近流沙郡,大路越凹凸不平,坐在马车上颠得人直反胃。走到一半,道路被山石挡住了,没办法林公子只好带我们从旁边的村子穿村而过。

    村子里静悄悄地,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没见到一个人,只有几只狗对着我们的车队狂吠,仿佛所有的人都出门了。

    走了一会儿,水声轰鸣,远处出现了一条汹涌澎湃的小河。小河流到一半,被一条奔腾的瀑布拦腰截断。瀑布倾泻而下,在下方砸出了一个大坑,坑中水花四溅,巨石翻滚。大坑旁边围着一大堆人,有男有女,或叉着腰慢慢地踱着步,或坐草地上,全都面无表情,貌似在等待着什么。见有人路过,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这边,眼睛里闪着鬼气森森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年轻少妇被绑在人群正中一架木梯上,衣衫不整,头颅低垂,像是已晕了过去。木梯周围燃着几堆纸钱,有人还在往火堆里添纸,青烟袅袅,将妇人的身体遮挡得模模糊糊。

    另外一个年长妇人被两个大汉压着,跪在大坑边,正声嘶力竭地哭泣。

    这场景太诡异了,我撩开车帘,叫停车辆,问后边骑着马的林公子:“林公子,他们在做什么?”

    林公子抬起头,恍恍惚惚地看着我:“啊,大概是那个少妇不洁,要在正午太阳当空散魂之时浸猪笼,那个老妇一定是她的母亲,被抓来观看。这是昆城一带的习俗,夫人受惊。”

    浸猪笼,听到这个词,一种很悲哀很凄怆很绝望的感觉像山一样向我压了过来。怪不得那些人的眼神犹如等待进食的秃鹫一般,毫无人性。将柔弱的女人肆意一通,再将其折磨致死,很好看是不是?无论她怎么哀求,都不肯放她一条生路,为什么那些人那么狠?

    慕容玉愤愤不平:“谁说承天是礼仪之乡,杀死女儿,还让母亲亲眼观看,这些人简直禽兽不如。”她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晃了晃,“少夫人姐姐,我们得救那个女人。”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可还没等我开口,肖伯伯策马走到马车边,面无表情地劝道:“凡事都有礼法,那妇人犯了礼法,理应受惩以警后人,少夫人何必费心。再说这里山高路远,官府管不着。我们最好不要节外生枝,专心找药要紧。”

    我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冷笑:“就算人家触犯了规矩,浸猪笼溺死人家倒也罢了,还要散去人家的三魂六魄。他们若是行得正坐得直,哪用多此一举,不就是怕冤魂缠身?一群懦夫,凭什么世人要尊守懦夫们制定的礼法?”说到这,我抬脚下车,给他行了一个大礼,哀求道,“肖伯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样子这里的人手头不宽裕,几百两银子的事。百里家代代行善,救人一命胜修七十七座石桥,请伯伯救她一命,也算是为百里家积德。”

    肖伯伯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些不耐烦:“少夫人是主人,怎能对我行此大礼,在下照办就是。”他扭头对一个侍卫吩咐道,“你去办,二百两银子,超过便不管了。”说完,不再看我,纵马朝前面走去,车队也在他的带领下重新动了起来。

    我在车厢里焦急地等待着,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渗出了冰屑。说实话,我并不关心那女人,我只是怕她在那些冷血人的欺辱下绝望地死去,就像孟书一样。

    司清按住我的手,打趣道:“嫂子变温柔了,我还以为你会叫肖伯伯直接抢人呢。”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但我根本轻松不起来。

    终于,那个侍卫策马回来,向肖伯伯禀道:“总管,已经办妥,花了一百一十二两银子。”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撩开窗帘,感激对那个侍卫一笑。却不经意看到远处山脊上站着一个女子,正静静地看着这边。一袭白衣,一头银发,带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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