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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不是要结婚?”
“什么喜不喜欢的?长大了才能结婚。”
“那你跟爷爷是怎么结婚的?你喜欢爷爷吗?”
“哪有喜欢不喜欢的,女的长大了就要说婆婆家。我和你爷爷结婚前,见都没见过他。以后不准说这些了,小孩子就要好好学习。”奶奶说。
入冬后的一天,我发现张维维没来上学,觉得很奇怪。几天之后,听老师说起,她的父母回了肥城,她又转学回去了。我是她的同桌,为什么她走之前都没有给我说一声。回想她走之前的几天,送给了我几支削好的铅笔,还有一块新买的橡皮。难道这是她临走送给我留作纪念的吗?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这一学期,我的学习成绩有了很大进步。每次数学测验,都能考九十几分,偶尔能考一百分,语文也能考到九十分以上。能够参加期末抽考便成了我最大的期待。当杜老师宣读抽考人员时,我支起耳朵认真地听着,“杜金梅、张艳华张瑞敏、张常超”,杜老师念完了,没有我的名字。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希望越大才失望越大。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我仍然不是一名好学生。
寒假的第一天,也是期末考试的日子。吃过早饭,爷爷套好了牛车,我们要去地里拉棉花柴。我刚坐上牛车,就见孙老师骑着自行车焦急地赶了过来。
“杜东亮,你这是去哪里?”孙老师说。
“我和爷爷去地里拉棉花柴。”
“你不去了。你去参加期末抽考,张瑞敏病了,你替他去。”
听到这里,我浑身兴奋起来。连忙下了车,走到孙老师面前。
“你就坐我的自行车,我们先到学校,然后和其他同学一起出发。”孙老师又说。
我坐上自行车后座,两手放在车座子边底。
“你抱着我的腰,别掉下来,”孙老师说。
抱女老师的腰,我不好意思,手不知放在何处。
“没事,你抱着我的腰,注意安全。”
我只好将双臂松垮垮地环在了孙老师的腰上。她就像奶奶常说的嫦娥一样,清纯美丽。我心中忐忑,生怕她感受到我的不安,手臂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腰身。
“你抱紧,掉下来怎么办?”孙老师说。
她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羽绒服,头发从帽子里流出散在背上,溢出淡淡的清新的发香,我抱紧了孙老师的腰。
“你是第一次参加期末抽考。不要紧张,就像平时考试一样。”孙老师又说着。
第15章()
到了学校,孙老师停下车,我跳了下来。杜老师正在整队,让同学们一字排开,我被排在了最后。每个同学都抱着一个板凳。考试的地点在孙庄,那是我曾找“借落棍”迷路的地方。我们要步行六公里路才能到达。杜老师讲了路上的注意事项,一行人便出发了。
走在村外的路上,北风呼呼吹着,同学们一个个被冻得抖抖索索的,风刮在手上,像是要把手割开一道道口子。杜老师走在最前面,他迎风而行、步履矫健,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看到同学们发抖的样子,他大喊着,“把头抬起来!把胸挺起来!跟着我跑起来!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在杜老师的号令下,大家勇敢地奔跑起来,热血沸腾、寒意渐消。队伍过去,泥土路上满是扬尘。当大家跑累了,变得气喘吁吁时,杜老师又让大家恢复行走的步伐。渐渐地,大家不再拘谨,开始有说有笑。我憧憬着考出好成绩,得到好名次,听着同学们的谈笑声,望着周围的景物。
天阴沉沉的,太阳在灰黄的空中若隐若现,似乎要下雪了。路的两边是光秃秃的白杨树,间或有鸟儿站在树梢,叽叽喳喳地叫着,为冬日的萧瑟增添了一分生机。透过树木,可以看到远处的房子,在层层叠叠的土坯房中,点缀着一两座砖瓦房。不管环境怎样,此刻我的心中充满欣喜。虽然只是替别人参加考试,但村子里这么多同学,老师能够想到我,也是对我学习成绩的一种肯定。
正当我陶醉于自己的畅想中时,有人拉了我一下。
“考试的时候,不要早教卷,我们对一下答案”,张常超小声地对我说,“万一有不会的题,让我抄一下。”
“你如果不会,我肯定也不会,你可是每次都能被抽到,我这次只是替张瑞敏参加考试,他病了,我才能来的。”
“嘿嘿,那可不一定,反正别早交卷哈。”
“行”,我答应着,但不管我让不让他抄,但我肯定不会抄他的,考的好坏,都是自己的本事,我心里想着。
我们跑一阵儿、走一阵儿,很快就到达了孙庄小学。学校被院墙包围,没有校门。我们走进去,看到了几座土坯房,外墙已经掉皮。他们的教室还不如我们学校。
已经有些学生等在操场上,他们有些是孙庄小学的学生,有些和我们一样,是从其他学校赶来参加考试的。操场上用石灰撒出一个个方格,每个方格里都写着一所小学的名字。杜老师带我们走到二十里铺小学的位置,让大家间隔一米的距离排开,把板凳放在自己的位置上。等所有的人都找到位置后,老师便开始发卷子。每个人都把卷子铺在板凳上,用半蹲的姿势开始答题。
第一堂考的是语文,大部分题目都很简单,但还是有几道题,我拿不准。我答完的时候,看到大多数同学都在胸有成竹地东张西望,他们比我答得还快。瞄了张常超一眼,正好和他看了个对眼,他狡黠的笑容告诉我,没有他不会的题。虽然我不全会,但我并不想和他对答案,更不想抄他的。我又检查了一遍卷子,便开始等待交卷。这个时候我才感到天气的寒冷,答题的时候精神专注,连一丝凉意都没有。
休息了十分钟,上了一趟厕所,便开始考数学。很快,我便答完了试卷,没有一道题让我感到犹豫。杜老师在操场上转来转去,一会儿,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低头看着我的卷子,我把手从凳子上拿开,好让杜老师看的清楚。从他从容离开的背影中,我知道自己没有为学校丢脸。
回家的路上,大家都很高兴,好像打了一场大胜仗。
那个寒假,我过的非常开心,干起活来,好像总有使不完的劲儿。
过年的时候,姑姑带着小表哥到奶奶家里来。我和小表哥一起出去玩耍。看到街上一群孩子在玩“跳马”。我们便一起加入了。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一个孩子弯着腰,所有的人都从他背上跳过去。当“马”的孩子先是蹲着,再是摆出身子和腿呈直角的造型,再是直起身子低着头,最后是完全直立。随着姿势的变化,高度也在不断增加。如果哪个孩子跳不过去,那这个孩子就要当下一匹“马”。
我虽然个子矮,但也努力往上跳。轮到李焕伟当“马”了,前三个姿势,我都顺利地跳了过去。当他直立的时候,高度完全超过了我的跳跃能力。其他的孩子都跳了过去,最后剩下了我。孩子们都用嘲笑的目光看着我,我往后退了几步,加速向着李焕伟跑去,我一按他的肩膀,他却突然缩了一下身子,我一头栽了过去,最先着地的却是鼻子。我不顾鼻子的酸痛,立刻爬了起来。表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痛苦地看着我。一摸鼻子,手上沾满了鲜血。我走到李焕伟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就给了他胸膛一拳。
他毫不示弱,还了我一拳。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有个年长的孩子说着便拉开了我们两个,“大家接着玩哈”。
我没有再参加“跳马”游戏,在一旁看着他们玩。
等回家的时候,我和李焕伟冷冷地互看了一眼。接着他便露出了调笑的表情。他的家就在我家对面。进巷道时,他远远地丢过来一块砖头。表哥看到了,也捡起一块砖头丢了回去。他快速藏到墙角,避开了。然后又捡起砖头丢了过来,我们也找了个墙角躲开了。表哥和我都捡起砖头,等着他露头。一看到他,表哥便把砖头扔了过去。他一闪,没打着。正在得意时,我的砖头紧跟着飞了过去,正好打在了他的额头。他痛苦地捂住头,我看到鲜血透过指缝沿着手背流了下来。
“我们惹事了”,表哥说,“我回家了,你也藏起来。”
表哥一个人往崔庄跑了。我跑到二爷爷家,藏在了二爷爷上吊的小屋里,这时也顾不得害怕了,只希望大人们不要找不到就好。
二爷爷死后,这间屋子便用来装麦秸了。我躺在麦秸堆里,闭着眼睛,惴惴不安,心想李焕伟会不会死掉。如果他死了,我就杀了人了。
第16章()
过了一阵儿,听到巷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海大娘,海大娘在家吗?”这是李焕伟妈妈的声音,“海大娘”是她对我奶奶的称呼。
“海大娘,你在没在家?”
“在家,是爱民家啊?嘛事啊?”
“你们家小亮在不在啊?”
“他和他表哥出去玩了,这阵儿还没回家呢。怎么了啊?”
“小亮把我们家小伟打了,他们扔砖头,把小伟的头砸了。”
“哎哟,厉害不?”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奶奶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跟着她去看李焕伟。
又过了一阵儿,还是从巷道里传来一阵儿脚步声。
“小亮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奶奶说着。
“艳明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惹出这种事来?他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是小姑的声音。
“把人家孩子伤的太重了,衣服上都是血。”奶奶说着。
“小亮,小亮”我听奶奶呼喊着我。
“娘,你在家里找找,我出去找他们”,小姑说着。
“是不是藏起来了啊?这两个孩子。”
“去没去看医生?”小姑又说。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