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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谧中,沈霓裳的语声低柔轻轻,悦耳动人地响起:“长生,其实我没你想的那样好。我也会自私,也会衡量得失,也只会为愿意的人付出。同你在一起,固然有夫人的说法在前,可我这样的人,或许会听夫人的话不同你在一起,但绝不会只因夫人的话就同你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于我,也并非简单。我习惯了一个人,性子又有些不好的地方,我怕自己做不到,做不好,也怕被别人欺瞒。若只是朋友,有些事可以宽容,但两个人在一起,我怕自个儿容不得沙子。我怕你不好,又怕你太好,而我,做不到那么好。”
沈霓裳的声线轻柔婉转,带着一种极其特殊的诱人韵律,商子路不止一次说过最喜听沈霓裳说话,无论凌飞还是穆清,都从来都赞同,但没有那一次,比这一次带给他的感受更动容和清晰。
也许是话中的内容,也许是这样安宁静谧的夜,让这一抹原本就悦耳之极的声线又凭添了几分动人。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莫名温柔而强大的力量,分明羽毛般轻柔,却字字句句都直入人心。
让人欢喜,让人感动,也让人怜惜。
刹那间,穆清只觉心怀激荡,眼眶发热。
将那只娇小柔软的素手反握掌心,穆清语声低沉得温柔化水:“霓裳很好,已经不能更好。也不用更好,便是如今,我也只怕自个儿配不上。霓裳也不用怕我什么,无论我做什么,霓裳若是欢喜十分,我便有一百分的欢喜。霓裳也不用想太多,就这般便足够好。霓裳说的话,我都记得我不会欺你,也不会骗你,可若是万一我有做不好的地方,霓裳莫要生气,也不能心凉,你同我说,容我改,好么?”
说到最后一句,穆清情不自禁的偏首朝内,那一声低问如呢喃般温淳低低,短短两字却似有无限缱绻情意,又是满满的情真意切。
沈霓裳身体微微颤动一丝,轻轻侧首向外,一帐幽暗朦胧中,近在咫尺的那双桃花眼仿佛汇聚了漫天星光般璀璨动人,情致殷殷,柔情无尽。
四目相对良久。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视线。
这一刻,时光好似被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沈霓裳垂眸抿了抿唇,下一刻,侧身朝外一动,再下一刻,两具温热的躯体便相贴,穆清还没反应过来,唇角处便传来一抹夹带着幽香的柔软温暖触感
一触即开,若微风柔柔拂过,若花香开在鼻端,若羽毛抚过心尖……
一息间,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穆清浑身刹那僵硬,心跳猛然漏跳数拍,还没等他低头,沈霓裳已经轻轻将头靠在他的颈窝,柔软的手臂也揽在了他的腰腹间,整个人如同般小鸟柔顺依偎入怀。
“日后再苦,再难……长生,我们一起走罢。”
低柔的语声从下方胸膛传来。
说完这一句,周遭便再度安宁。
分明低柔之极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一句,却如同重锤一般重重撞击到穆清的心田之上!
刹那间,眼眶猝不及防便涌出湿润,胸腔被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情充斥满满,酸甜胀满,难描难绘。
永生难忘。
穆清深深吸气,平复下来低头望去,紧贴在他胸膛的女子已经安然阖目,蝶翼般的羽睫卷翘美好。
穆清没有再做声,只轻轻抬起放在外侧的右手,轻轻柔柔地覆盖在腰腹间的那只女子手臂之上。
长呼出一口气息,缓缓地闭上双目。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人间仙境(二十五)()
翌日起来,果然是个雪后初晴天。
地面屋顶甚至枝桠之上,都有未化的积雪,在金色的阳光中晶莹可爱。
沈霓裳起身时,穆清已经不在床上,走下楼来,穆清正在笨拙地同莫怵儿对话。
穆清拗口的发音,让莫怵儿的小脸“咯咯”笑成了一朵花。
穿戴一新的罗才在一旁笑看。
穆清扬起脸给了霓裳一个大大的笑脸,莫怵儿也乖巧地唤了一声“霓裳姐姐”。
沈霓裳朝两人笑了笑,走到罗才身边坐下:“打算去参加那个比试了?”
罗才还有些傲娇矜持:“嗯,看看吧。”
“怎么比试?”沈霓裳好奇。
罗才挑眉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这明明就是要参加的口吻,沈霓裳好笑却也不揭破,只轻轻一笑。
沈霓裳起身的时间刚刚好,阿兹的早膳也做好了。
一大早的,阿兹竟然烧了一大锅肉,沈霓裳有些意外,阿兹却道,今日赶山会很费气力,中午也只能带干粮,故而早膳要吃多些才有力气。
好吧,说得很是有道理。
“你们是主力,多吃点。”
沈霓裳难得的起了玩心,笑眯眯地给穆清和罗才各夹了几大块肉堆在白饭上,大块大块的肉块叠得高高地,还有些摇晃。
这哪里是加菜,分明是喂猪!
饭都不好刨了!
罗才瞪着沈霓裳一副无语状,穆清则一笑,半分不满都没,直接夹了一块就吃起来。
莫怵儿咬着饭碗边沿偷笑。
“赶紧吃吧,时候不早了。”
阿兹抿了下嘴,语气平静。
罗才干咳一声,一脸正色开始吃肉。
早膳一用完没多久,寨子里就响起了集合的敲锣声。
阿兹回房换了一件衣裳出来,鸭壳青的素色土布衣裳,领口袖口黑色镶边,那件厚重的黑毛皮袄子也换成一件白色皮毛褂子。
瞬间年轻了十岁,也显出了几分女人的婉约。
莫怵儿童言无忌:“阿兹姨姨的新衣裳好看。”
话是用边语说的,沈霓裳自然听懂,穆清也能听出衣裳和好看两个词儿,转身便只冲着罗才笑。
罗才自打昨夜脱下面具后就一直真容示人,此际老脸竟也被穆清看得微微一红,瞅了阿兹一眼,不大自在地抬脚朝外走。
身后阿兹却泰然自若地逗弄莫怵儿:“新衣裳好看,姨姨不好看?嗯,那晚上的糖粑粑可就没有了哦?”
“姨姨好看,比新衣裳还好看。”莫怵儿笑嘻嘻抱阿兹的腿撒娇。
穆清快步上前抱起莫怵儿,一行五人便到寨子中央区集合。
走到集合处,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一片人。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换了平素少有穿的衣裳,虽然还是以素色为主,但年轻姑娘媳妇的衣裳上还有一些彩色的刺绣,大多都是各种药材植株的枝叶形状所变化,藤蔓叶花,曲曲绕绕缠在领口襟前,配着黑色的镶边,也别有一番喜庆娇美。
赶上捉野猪,男子们是主力,故而青壮男子都穿着方便上山的赶山靴,绑腿一直绑到了膝盖下方,个个一副精干有力,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妇孺老者们则围在边上,喜气洋洋地冲着中央的男子们指指点点。
沈霓裳已经能听懂一些边语。
其中有几个妇人正望着当中一个身形最矮小的年轻男子,在低声调笑:“……东古家又去了去年猪毛都没……了脚……半月都走不得路……”
不能每个字都听懂,但七七八八的词儿零碎串起来,还能听明白的。
这几个妇人是在笑那个男子去年没捉到山猪还伤了脚。
沈霓裳低头失笑。
几个妇人朝阿兹招呼,阿兹拉着沈霓裳同莫怵儿一道过去了。
而这头,寨子头领也开始点名分队了。
罗才同穆清都报了名,听着名儿也就过去了。
几个招呼阿兹的妇人好奇地打量沈霓裳,非但她们几人,隔得远些的,也有不少侧着脑袋朝这边看。
不过自从库多被救回后,寨子里的人似乎也卸下了不少心防,打量的目光中除了好奇,也大多是善意新奇。
阿兹同那几个妇人介绍一番,又同沈霓裳介绍那几人,沈霓裳含笑同几人打招呼,这几人都是阿兹一辈儿的,沈霓裳用边语敬称跟着阿兹唤了一遍。
妇人们露出惊奇惊喜。
“你也会说边语?”
“不是说是山外长大的吗?”
“这姑娘声音真好听。”
“……”
一时间,妇人们七嘴八舌。
沈霓裳笑着一一回答她们的问题,不会说的便问阿兹,转口就利落的复述出来。
听说沈霓裳才学一两日,妇人们简直惊奇得不敢相信。
经过阿兹的作证,夫人们睁大眼,连连夸沈霓裳聪慧。
说话间,又围了不少带着孩子的妇人过来,大家都很好奇,见沈霓裳模样好看,态度也温和随气,大家慢慢地都加入了话题。
除了方才的话题,也有问到其他一些山外的话题。
沈霓裳都尽力一一回答。
不多时,这个妇人们围成的圈子倒比中央还热闹了几分,引得那边的男子也频频回首看来。
穆清噙笑柔和看这边,罗才促狭地捅捅穆清,很是得意:“怎样,我家丫头厉害吧?”
“你媳妇儿教得好。”穆清笑着小声回了句。
罗才嘴角抽了抽,无言以对。
他媳妇儿?
还没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有些怪怪地,但似乎又有些说不出的顺耳……
罗才忍不住朝站在沈霓裳身侧的阿兹望去,阿兹正在笑,唇角漾起的笑容是罗才从未见过的温柔明丽,再配着那一身浅色素衣,整个人完全不同往昔,举手投足都是极其生动鲜活的女人味。
罗才一时忘神。
穆清抵了他下:“看呆了?”
罗才老脸一烫,故作镇静地转头:“瞎说,我明明在看我家丫头。”
“好好好,你在看霓裳,没看旁人。”穆清忍笑拉着他朝前走,“到我们了,我们是二队,赶紧过去。”
………………
头领分派好队伍和各队领头人,便带着四只队伍率先出发,而后是寨子里的啦啦队,敲锣打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