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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特别不能适应这样殷勤的易无常。
但是眼下自己不好直接和他翻脸。
因为他也是在帮助自己，心里挣扎之下，一时间觉得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只好强行继续之前的话题，略微有些凶巴巴地找回场子，“明明不是尘世中人，还去健身房，这不是很奇怪吗？”
说完，又跟一个无理取闹翻旧账的女朋友一样，“而且，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健身房，要来这个道观？”
一看就走了好多冤枉路。
易无常见她怒气冲冲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演戏，十分有耐心的同灵犀一一解释，“那家打过来的健身房刚死人，有鬼差去拘魂，看见白水了。”
简直就是一个女友无理取闹也纵容的模范男友。
姜平听了半天，觉得自己光芒万丈，简直是个一万瓦的灯泡。
幸好已经下完了台阶，自己可以上车，强行装作认真开车了。
回去的车里，比来时的车里还要寂静无声。
灵犀正觉得刚刚那一幕尴尬，无话可说，易无常觉得戏演的点到为止就好。
姜平几经刺激，心态渐渐平和，觉得自己不如就做一个安静的狗子，寂寞寂寞就好。
三人无话，来到了小道士说的那家健身房附近，姜平有点低落的同两人打了招呼，便开车走了。
灵犀问，“你不去帮你朋友问问吗？”
姜平悻悻道，“今天心情不好，而且那道长一天只见一个客人，你们去吧。”
转身离开的动作十分萧索。
不知是不是最近事情闹得太凶，这附近一片儿的健身房最近的客流量都不十分客观。
灵犀和易无常进去的这一家，空空荡荡的，可以说门可罗雀。
也许是因为刚刚死了人，里面闲的有些阴沉沉的，现在也没有营业，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坐在那里，大门虚掩着。
两人进去后，一眼就看见了大厅里面，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子，前面是一个闲适的青年，那人穿着淡青色道袍，绣着叫不出名字的花纹，远远瞧着只觉得十分舒适，那青年长发及腰，墨眉入鬓，极为秀雅，甚至有一点女气，可以说，不看喉结压根看不出来，这竟然是一个男的。
那秀致青年对面的女子，此刻不知道正在小声说些什么，眉头紧锁，脸色也有几分憔悴，看那个焦虑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一家健身房的经理了。
而那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不出意外，就是白水观主了。
和灵犀想象中鹤发童颜的老神棍不一样，白水观主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子，除了打扮比较复古一些，通身上下一点也没有神棍气息。
易无常径自走向白水观主，灵犀还见他没有半点停顿的上前，心道他已经胸有成竹——至少给自己编好了一个靠谱的来历吧。
毕竟他们不好轻易暴露，尤其是在这个不知是高人还是坏人的观主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十分不利。
哪知道易无常直接开门见山，“前几天的电话里面的事情，解决了吗？”
什么？灵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且，灵犀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一些十分紧要的事情，这俩人之前认识？易无常说的什么电话？
这道长难道是个熟人，甚至跟地府来往密切？
好气哦，为什么孟婆没有告诉她。
白水观主听见了这句话，立刻整理了衣袍站立起来，板板正正作了一个揖。
“无常先生，久仰。”
易无常面无表情回答，“我姓易。”
那白水观主从善如流，原模原样的又作揖道：“易先生”
然后脸上含笑，静静地看着他，显然还在等接下来的话，易无常面色如水，盯着眼前的青年，眼底没有情绪，但是灵犀觉得他现在大约在审视这个白水。
大约过了三分钟那么久，空气中都是冷场的气息。
灵犀知道易无常可能，大概，也许，不会接着说下去了。
眼看着这白水观主和易无常面面相尬，于是走上前，“你好，我跟他，”灵犀指了指易无常说，“是一起来的，关于健身房的事情，我们是特意来解决的，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帮到你。”
白水颔首一笑，显然见多识广，这么被易无常冷场，也半点没有尴尬。
“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一下就猜到了在下的身份。”
白水观主一番寒暄过后，便邀灵犀坐下交流，健身房的经理，那中年女子见状也默默上前参与了话题。
但是，仿佛没有人要向在场的人介绍她，老板一个人坐着，尴尬着。
易无常在旁边转悠着，摘下白色手套，时不时看一下器材，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健身房，众人所处的位置里面，便是一百多平的空间，按次序陈列着跑步机，角落还有一排动感单车。
那健身房的老板，忧心忡忡并且继续尴尬着。
再见到易无常这副精细检查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不安，迟疑转过头问白水道；“这”这人什么来历，靠谱不？
但是又迟疑，万一来头不小，比如说，是个有背景的黑社会呢？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看过小猪佩奇。
社会的规矩她都晓得，很多黑社会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不认识他了。
第18章 扑朔迷离（）
白水观主微微笑，抚道袍和衣袖的样子十分仙风道骨，灵犀见他向健身房女经理解释道，“放心，不是警方，不是黑道，是一个，嗯，”白水观主斟酌了一下，“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本人易无常，对这个身份安之若素。
白水观主又看向灵犀，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白水见过这位道友，未曾请教仙子法号？”
灵犀脸上表情凝滞，不知道眼前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管女鬼叫仙子，怕不是天上地下独一份？
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鬼差，四舍五入也是一个鬼仙了，也便顺水推舟应了他这一番恭维，“仙子之名实在不敢当，观主叫我灵犀就好。”
白水笑意更深，“灵犀仙子姿容秀丽，令人见之忘俗，不知在哪处洞府修炼？”
灵犀很想跟他开门见山地说地府，但是又怕吓到旁边吃瓜的健身房女老板。
而健身房的女经理对身边两位人的你来我往十分不感兴趣，只是一直看着抛下两人去忙碌的世外高人。
眼下这个高人的行为十分不高人，不仅挨个摸遍了每个他经过的健身器材，有时候甚至还会凑上去闻一下。
虽然说外形，的确和变态完全沾不上边，但是就这个视觉效果，非常像一个有某种癖好的斯文败类。
在她担忧中掺杂着一些其他情绪的眼神注视下，易无常检查完了所有的器材，修长双腿踏过中间的走道，几步迈过来，对灵犀说，“你来看看这个。”
灵犀几乎立刻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与白水观主的谈论修仙日常。
虽然她也对雪域灵芝、九转金丹和深渊红莲有着莫大的兴趣，可是太专业的修仙术语灵犀真的不懂。
再聊下去自己的仙女马甲就要被爆了。
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眨眼之势，跟着易无常走过去。
绕过了五颜六色的瑜伽球和一排跑步机，灵犀来到一排动感单车旁边，易无常指着最靠边上的一排的单车手柄，说，“你碰一下。”
灵犀眼神成迷，难道说，因为冬天到处是静电，所以易无常刚刚被电了一下，然后想看我刺啦一声给他放烟花？
但是易无常应该不至于吧？
灵犀心思复杂，却也没有多做其他反驳，比起和白水尬聊炼丹十八式，自己还是更适合做一个安静的女鬼。
于是听他的去伸手摸了一下，接着她的手立刻缩了回来，“嘶，好冷。”
跟在后面的经理，已经默默看着两人好一会儿，闻言立刻上前，冲着易无常解释道，“怎么会？室内都有中央空调的。”
灵犀感到奇怪，被冻得是我，你跟易无常说什么。
女经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拿错剧本，便也伸手上去碰了一下，灵犀本以为她也会被冻得一激灵，奇怪的是，老板半点没感觉似的摸了半天。
女经理用“我就说吧”的眼神看着两人，“看吧，有空调，不冷。”
远远跟上来的白水观主，见状便也上前摸了一下手柄，然而和那经理一样，没有感觉到冷。
灵犀自己也觉得奇怪，以为是感觉出岔了，正打算再碰一次，易无常伸手捉住她伸出去的手，“不用了，你才能感觉得到，他们摸不出来。”
很有一种强行安慰的感觉，旁观两人便被毫无征兆塞了狗粮。
摸不出来的经理默默收回手，白水观主也平静收回手，丝毫不见波动。
但那经理也许是段位不够，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更尴尬了，默默走开。
灵犀从易无常手里挣开手，易无常神色自然，口气认真，“有古怪。”
三人离开健身房，来到临江的路边，灵犀听着白水同易无常分析整件事情的始末。
白水的道袍在江风中猎猎舞动，总给灵犀一种马上就要得道升天的错觉。
“这一家健身房是第一起顾客猝死的发生地，现场检查的结果显示，运动方式过于激烈，加上能量供应不足，于是引起了突发性的休克。”
易无常原本站在白水身边，而灵犀站在白水身边，易无常凝神细听的同时，走去了最外边，将灵犀拉到自己身边。
灵犀真听的认真，被易无常一番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这人入戏就好认真。
白水浑不在意继续陈述，
“在此之后，接二连三出现了好几起同样的事情，检查的结果无一例外，都同第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