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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安静异常。
“颜清清是一个人住的？”
灵犀和易无常越过墙壁，直接出现在一楼大厅，一进来就发现她之前想多了。
二楼的某个房间，正发出一串若有似无的呻吟。
灵犀走在最前面，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这么短的时间里，要一连看两场颜清清的现场直播，内心十分复杂。
几人以隐形的状态刚走到房间门口，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众人以为自己打草惊蛇了的时候，灵犀已经推开门。
一个四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所有事情呈现在眼前，颜清清穿着睡衣，正坐在一个椅子上，而离她十米开外的地摊上，一个衣衫凌乱的小姑娘正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灵犀：“”
如果不是颜清清会瞬移的话，那她们就是在隔空那啥？
好高级的操作。
颜清清显然非常诧异，眼前的少女突然从沉迷中苏醒，她试着与她对视，发现少女完全没有反应，反而一脸茫然无措，“我怎么会在这里？”
颜清清看着镜子中已经渐渐失去神采的瞳孔，懊恼的自说自话，“又到期了啊。”
然后安抚那个少女，“刚刚你发烧了，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少女显然认出来眼前的人，“啊，清清”然后脸上绯红，但是这个红完全跟情欲不搭边。
灵犀囧囧有神的回头问易无常，“这是怎么回事？”
易无常若有所思，“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美瞳应该全都是月抛。”
灵犀一阵无语。
但是想到九尾狐的眼泪有着苛刻的交换条件，怎么也想不通，“所有她每个月都要找一个人帮她去换美瞳？这怎么可能？”
毕竟不是每一个粉丝，都是愿意为爱豆献出生命的脑残粉。
易无常冲着灵犀伸出手，“那就要问她了。”
灵犀不懂他的意思，“干什么？”
易无常冲着颜清清方向努一努下巴，“你不好奇吗，如果她看见了认识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灵犀会意的拿出自己的拘魂棺，里面的于蒙蒙几乎是风一样窜出来，立刻奔到颜清清的身边，趴在她的腿上，仰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嘴里不清不楚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由于是灵魂状态，颜清清一点也没有察觉。
灵犀见状挥了一下手，于蒙蒙立刻变成凡人可以看见的状态。
她的自言自语也立刻被颜清清听见。
刚好对着颜清清的少女坐在地毯上，正自顾自羞赧，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而且跟她一样，都在看着颜清清，不一样的是那人离得很近，完全不是粉丝和爱豆之间的距离了。
她于是惊叫出声：“啊——”
回过神的颜清清也从椅子中站起来：“你是谁？”
于蒙蒙见颜清清看向自己，原本十分开心，但是一听清她双偶尔话，脸上立刻十分受伤，
“你都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说着垂下眼角，用一种其他人刚好可以听见的声音回忆，“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的签售会上人不多，你说我给你做一天的粉丝，你请我吃螺蛳粉。”
颜清清脸色大变，想起自己默默无名的时候，的确请过一个托。
在于蒙蒙的陈述中，故事的轮廓渐渐清晰。
一开始的颜清清是写同人文出身，即便终于小有名气，但是签售会的时候，别的作家前面拍着长龙，她前面好不容易来一两个，还都是走错了的。
签售会的第二天，她想办法雇了几个托，其中有一个就是于蒙蒙。
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粉丝，还不如说是朋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颜清清知道了于蒙蒙对自己抱着不可告人的心事。
利用这一点，她获得了第一颗九尾狐的眼泪。
这个东西实在太好用了，不仅仅粉丝暴涨，因为帮助颜值增加，她还获得了很多颜粉。
而凭借着魅惑的作用，第二个第三个隐形眼镜也相继有了自愿献身的人。
于蒙蒙并不是她的粉，从被颜清清雇了之后，就成了她的粉丝。
后来自己有了那个神奇的隐形眼镜，粉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一朝看见当初消失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颜清清首先想到的不是后悔，或者害怕，而是感到恼怒。
自己是当红作家，而于蒙蒙的出现无疑是在提醒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没有那个隐形眼镜，她什么也不是，尽管真相确实如此，但是赤裸裸的现实，依旧让她难堪。
颜清清的语气冰冷而疏离：“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于蒙蒙被她一把推开，倒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魂体开始摇摇晃晃，甚至有崩溃破碎的前兆。
灵犀眼疾手快，见势不对立刻把于蒙蒙收回拘魂棺。
魂体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被拘魂棺吸回去了。
这一个动作，也将众人暴露在空气中。
颜清清吃不准这些人的来路，但是看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不想可以轻易打发的人。
稍微稳了一下神，颜清清勾起一个职业微笑，“多谢这位女道长，帮我收了恶鬼。”
可以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完全没在怕。
说完了，看见灵犀身后显然面色冷凝的易无常和夏洛克，还有面瘫脸的玉丸，颜清清于是又挤出一个微笑，“几位光临寒舍，可有什么事情？”
灵犀见状也跟她半真半假的应和，“行走江湖，打抱不平，降妖捉鬼，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
颜清清被这一波莫名其妙的自报来意搞蒙了。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倒是地毯上的路人少女，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六神无主，已经完全呆了，灵犀看见了，走上前看了一下，见她的魂魄和性命都没有什么大碍，一挥手索性让她晕过去。
又问了一下夏洛克，“那什么橡皮擦用一下。”
夏洛克被call的莫名，“什么橡皮擦？”
易无常解释，“给她把这段记忆清除一下。”
夏洛克：“”
灵犀丢给易无常一个赞的眼神，这波翻译妥妥的，给十分。
浅浅的光晕在少女的太阳穴处闪耀。
颜清清看着几人的动作，眼底闪过算计。
没等她计划成型，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
夏洛克发动催眠，颜清清被迫抬起头与他直视，见他眸子有异，立刻想要闭上眼睛，奈何夏洛克动作飞快，很快颜清清便不能挣扎。
一番清查，发现颜清清前前后后一共迷惑了上百个粉丝，去为她换取九尾狐的眼泪，这些人里面，或多或少都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东西。
有一些是梦想，有一些则是赖以生存的天赋。
夏洛克将这些记忆摘出来，按时间整理好了，存在一颗珠子里面递给易无常。
他的语气似乎有某种肯定：“你们会掌管这些秩序吗？”
易无常与他目光接触，不知交换了什么，“我们无能插手，但是她的所做作为的确会损害寿命。”
夏洛克了然点点头，似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我没有猜错，你们的确是下面的人。”
这个所谓的下面，具体是哪个下面，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现在怎么办？”
小院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上午的阳光清浅而热烈。
虎妞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身水手服穿上了，扎着双马尾一甩一甩的。
从篱笆上折了一朵刚开的蔷薇，“喂，送你一朵花。”
玉丸冷不丁被糊了一脸花，立刻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颜清清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扰乱秩序的证据被交给了孟婆，具体会扣除多少寿命也是地府四君投票表决了算，不过据知情人士玉上烟表示，颜清清蹦跶不了几天了。
心事了断的于蒙蒙，决定去投胎。
灵犀倒是有些不舍。
“留下来一起做鬼吗？其实做鬼挺有意思的，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常到人间看看。”
于蒙蒙看着经年未凋的彼岸花海，有些出神。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适合这里。”
于蒙蒙将目光从花海转向她，“这也算是我第一次看见地府的样子吧，我还是喜欢有阳光的地方，有机会的，人间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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